6. 消失的證物
CH 6.1 迷失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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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局經過一夜的漫長的等待，早上，何樂兒終於被釋放。
雨在清晨時候已經停了，明媚的陽光正穿透薄紗似的雲層，一束束光柱照耀大地，光束照射在何樂兒的身上，就好像要告訴何樂兒，她的人生將要開啟嶄新的一頁。
她從衣兜中拿出手機，躊躇踱步了很久，心裡確實是想致電給電話簿中唯一的聯絡人，告知他自己已被釋放出來，她沒事，她很好……可是她心裡也很清楚這都是騙人的，因為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受並不好。
她可以假裝堅強，可以假裝精明，但她知道不可以就這樣繼續走下去。
警察總有一天會查出整件事的真相，到時她要怎麼辦？又要如何面對周朗？
此時此刻的何樂兒擁有片刻的寧靜和幸福，但理智告訴她，她正身處懸崖邊，一不小心隨時下一刻會跌落深谷。現在越是覺得幸福，將來可能越是痛苦，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前路漫漫，而她卻一直遇到不幸。
從前的她有一個暴力的父親，媽媽忍不住丟下她走了，從此由她來代替著媽媽受苦。到了成年，好不容易逃出了一個地獄，自以為今後的生活可以美好起來，想不到又墜入另一個更可怕的煉獄。一個佔有慾強而暴戾的丈夫，每天她都只能苦苦支撐過去，期待明天的他會改變，但每天只看到自己身上和心中的傷痕更多更嚴重，精神更憔悴。
或許每一次丈夫事後給她的小小補償和輕言細語可以讓她得到一絲絲的慰藉，日子久了，更自覺自己似一隻被餓壞的寵物，每天只乞求能夠有那一點點的水和食物，那怕對方曾經那樣殘忍的對待自己。(歡迎到[email protected] 追蹤支持作者，原文請到：#Penana https://www.penana.com/user/127903/%E8%8B%A5%E5%BA%AD/stream )
她是弱者嗎？對，不能否認，至少在她的婚姻關係上她一直處於低等的地位，但弱者就該受到這樣的對待嗎？弱者的尊嚴和性命就不值得珍惜嗎？
在這些施暴者眼中，生命，到底是甚麼？
不知不覺，何樂兒行到市中心，她在繁華的十字路口停頓下來，她已經不知道何去何從，她對這個社會很陌生，她沒有方向，她沒有意識。
不遠處，她看到一家甜品店，她便跟隨自己的腳步走到甜品店前，透過櫥窗看到透明冰櫃中形形色色的甜品和蛋糕。
對了，從前的自己是一個甜品師父，每把精美的甜品蛋糕交到客人手上，客人面上的笑容都讓她充滿自信和喜悅，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自從被軟禁在家，她已經沒有再做過甜品，她可以再次激活這個技能嗎？她可以因為這樣而重拾自信嗎？
嗯，工具應該還在那個家中……現在回去拿好嗎？
她的腳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步一步向小區前去，雖然那裡給了她絕大部分痛苦的回憶，但那裡是她的家，她的心一直都在。
歸心似箭……原來是這個感覺，但就在福至公寓入口的路上，何樂兒停下腳步。
內心的掙扎讓她不能不細想，即使她重拾甜品的興趣，她的人生軌跡會改變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已經不能改變，所以她現在是落入深淵之前最後的掙扎嗎？
也許是時候要停止這一切虛幻的設想了，或許當天她就應該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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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 海哭的聲音 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 悲泣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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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對了。
回想當天，周朗的歌聲又再次在何樂兒的耳邊迴盪，一絲絲溫暖縈繞心中。空靈如天籟的歌聲讓她內心重拾平靜，安撫著她受傷的心靈，讓她久久不能忘懷。
她很清楚周朗對自己的好，也很感謝他為自己做的所有事，但周朗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愧疚。
周朗是多麼善良、多麼純真，這麼一個溫柔體貼的人，不應該被她這樣一個糟糕的人破壞他可以擁有的美好將來。
既然無論如何自己將來都是沒有好結果，現在怎樣也不可以再連累別人，或許跟周朗說再見才是對他最好的。
可是，她真的不捨……
「樂兒？」突然，清澈響亮的聲音熟悉地出現。
何樂兒抬頭一看，一個熟悉、溫柔而可靠的身影，站在福到公寓入口處，是周朗。
他怎麼會在這裡？為何他要出現？為什麼他總是在她軟弱的時候靠近？
時間彷彿凝固了，周朗的身影在她眼內瞬間放大，然後轉化成溫柔的淚水佔滿她的眼眶，她無法抹去眼睛內突然湧現的水珠。有些事，不是說忘記就可以忘記；有些人，不是說放棄就可以放棄。
她真的捨不得！她再也捨不得！
「朗……」
周朗也很驚訝，向前行了兩步，確保自己看清楚眼前的人。
「樂兒？真的是妳？」
確認是何樂兒後，周朗便跑上去，一手把何樂兒擁抱著，緊緊抱著，不讓她離開自己。
周朗一夜沒有何樂兒的消息，只好離開了小房子，打算回家梳洗後便前往警局打探何樂兒的情況，意想不到竟然在這裡見到她。
「妳沒事嗎？怎麼會在這兒？妳不是在警局的嗎？」(歡迎到[email protected] 追蹤支持作者，原文請到：#Penana https://www.penana.com/user/127903/%E8%8B%A5%E5%BA%AD/stream )
何樂兒沒有回應，如黃河缺堤的淚水默默流下，濕透了周朗的肩膀。
無聲的哭泣讓周朗痛徹心扉，周朗知道她遭遇的事情是多麼的委屈和痛苦。周朗只管讓她一直哭，他要讓她知道，即使所有人都放棄她，他也永遠站在她的身邊，讓她隨時可以依靠。
哭泣過後，二人在公寓附近的小公園並肩而坐，何樂兒把自己過來這裡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知周朗，這讓周朗非常煩惱。
「要是妳想回家，我當然可以陪妳，可是，我認為妳最好先通知警察，瓜田李下，我不想警察再次用一些蹩腳的理由留難妳。」周朗內心並不想何樂兒返回案發現場，他不希望何樂兒勾起悲傷的回憶。「現在有方太太證明妳不是犯人，那就不要節外生枝好了。」
「嗯，你說的對。」何樂兒失落地低著頭，開始悶著頭一言不發。
「這樣吧！」周朗眼見何樂兒如此失落，心有戚戚焉，於是提高聲量，歡愉地提議：「我們回去新家，妳先洗個澡，休息片刻後外出，我帶妳去烘焙店買新的工具好嗎？也好讓我處理妳的傷口。」
「真的嗎？」何樂兒開心得就像一個孩子，只是她想了想，嘟嘟嘴說：「可以先去買，之後再回去新家嗎？」
「哎呀？這樣也要討價還價？」周朗覺得這個樣子的何樂兒可愛極了，真想一直逗弄她。
「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再去買工具，之後再回家！」何樂兒越講越興奮，剛才把煩惱傾吐出來後，再加上周朗窩心的安排，直讓何樂兒把所有的不快都暫時通通拋諸腦後。她高興得跳起來，拉起周朗的手說：「這樣就好，我們快走！」
「啊，真拿妳沒辦法！」口裡說不，心裡卻很開心。
周朗不介意何樂兒的背景，也不介意比他年長，因為他發現「感情」這東西，是一種感覺，沒有對，也沒有錯。他一直認為，找到心靈的伴侶才可以長遠走下去。那怕現在何樂兒還未對自己有「愛」的感覺，但他相信日子久了，何樂兒會接受和擁抱跟他一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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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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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受害者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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