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耶律驥被令官叫來前線行軍大營時,很有幾分莫名其妙。天晴把他從綠莊帶出後,一路閒聊,已經看出這位少年對鐵木真秘寶的知悉也就停留於“是有這麼回事兒”上了。她對他沒了興趣(?),又不能放他亂跑,原準備找機會送他到蘇集商會交給付惜敏他們“撫養”,可因為那次白蓮教劫法場事件,就讓他在北平城中耽擱了下來。彼時誰也沒有想到,這一耽就是兩年。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aYfIREVbs
天晴對耶律驥的設想原本非常樸素,無外乎“別讓他被陳善找著”“別讓他莫名其妙死了”,只因這兩年的兵荒馬亂,北平反成了比江南更安全的地方,她也就不(沒)急(時)著(間)把他送走了。北平地處邊塞,不比京師戶籍嚴格,原先的丁伯從灰水渠偷偷搬離後,朱棣也再沒往這裏伸過手,天晴就把耶律驥放在了此地。時不時還讓花姣易裝改扮,以“何普言手下”的身份去接濟一二,心情好時她自己也去看看他,渾把耶律驥當成了某種散養的寵物。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VRzYxF8W
耶律驥為人開朗有趣也聰明,坎坷的成長經歷讓他很有幾分來之安之的隨世態度,很快和這裏的原住民熟絡起來。眾人看他的氣派就像大戶之家潦倒逃難的小公子,被家中友人護送來此,和以前的阿禮倒還挺像,對他倍感親切,很容易便接納了他。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0roYlErp
說來奇特,這裏三教九流出出入入,也鬧出過些風波,連何足言何大俠都曾來光顧,可官府幾次全城緝捕亂黨,此地卻始終算得上太平,仿若布有神光結界一般。唯一讓人覺得古怪的,只有多年前一次喧嘩的夜鬥、然後丁伯悄麼聲失蹤,隨後就是耶律驥突然搬來了。也有人偷偷議論過:難道說丁伯也是亂黨?給官兵抓走了?這王家公子不會也和反賊有關吧?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sBuibed0v
再後來,燕王爺自己都成了“亂黨”“反賊”,眾鄰里就是原本還有幾分的懸心,此時也統統放下了,對耶律驥更加不防備什麼。耶律驥受過良好教育,精通文墨,又住的毗鄰商業寶地(?)胭脂胡同,在附近混了臉熟後,時常會接到一些代書寫信謄抄書稿的活計,收些潤筆之資,日子過得竟也還可以。美中不足是“何普言”嚴令禁止他再研究兵器火器,讓他大感無趣。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I1OH2bzNr
年輕人大多熱血,親歷過那次北平保衛戰,耶律驥已萌生出幾分投筆從戎之心,一直幻想著他的研究如果真上了戰場會是什麼光景,回來後就著油燈偷偷畫下構想中新型火器的圖紙,累累攢了上百稿。可這裏陳善不在,也沒人會給人給材料,幫他將圖做出來,供他驗證對錯,調整校比。所有這些夢想,終歸是紙上談兵罷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zmnvfFWam
這次突然說燕王府派人來請,耶律驥第一反應——操!官府發現了我是何普言的朋友,要來捉拿我了!細想一下如今情勢,又覺得不像。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YEfXn1F5n
難道是我私研火器的事被燕王發現了?可不該有人知道,我數過稿紙,還是一百零四張,一張沒少啊!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erTe1ppmr
到底好馬遇伯樂,還是英才遭天妒啊?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QLgBH23p
忐忑不得結果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IYtyntq6Z
耶律驥之前在錦衣衛長大,算得上頗有見識,待看到容貌與何普言有幾分相似、也做男裝打扮的天晴時,不由愣了一愣:“難道這位王爺身邊的近侍女官,是何普言的妹妹麼?所以王爺才知道了我?”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mLFTQasf7
不及再想,朱棣已經開口相詢。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kMEKXrgIe
耶律驥向來膽大氣盛,此時卻也被他的氣勢震了一震,好在很快恢復如初,如他所願拿起那柄王軍火銃掂量端詳了一番,又湊近鼻尖聞了一聞,道:“這火槍不過在洪武初年的銅銃形制上稍稍改進了下。說改進,也就槍身輕了三兩、火*藥純度高了兩成而已;換言之,就是用更少的火*藥,達成更遠的射程。要說安全、精准度之類,那是沒有一點提升的。”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85iCNnRZ8
“你會做火器?”朱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rYTo0xTM9
“呃……我沒有親手做過,但也不能說不會。”耶律驥看了天晴一眼,咕噥著就要把圖紙的事說出來,結果收她一個眼刀,心中一凜,便知這話“何普言”是不會讓他講出口的,只道,“我可以現畫一些工圖出來,標好各部分的尺寸和用料,讓工坊照著去做,不過要費些時間,也不一定能一次成型。但做出來肯定比這種要好用,銃管可拆卸清理,准度也更高……”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gF5VfxAL4
“那來不及的。”張玉搖頭,“咱們北平的鐵鋪兵房又不是軍器局,從來沒做過這種火銃,更別說新的型制了。這東西不像一般的刀兵,雖說不限地方私造,可造來實在費時費力,弄不好還要炸膛,在邊地從來無人問津。況且北平一城的產力,如何同舉國相比?就是能造出來,要達到和盛庸一樣的數量,那也得花上一年半載了。倘若只有個幾百支,還要濾掉一批殘次品,幾千人配一臺銃,就算比他們的好,又有什麼用處呢?”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fD4i3bQFk
“火器威力畢竟比一般刀兵要大得多,朝廷之前都不給配發嗎?”天晴問。她從沒見過朱棣手下兵種用火銃,可畢竟他戍守北平都司,對軍用上火器的機會照理是很多的。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rArRtyxZ9
“嘿!跟蒙古人打,他們一見勢頭不好就跑得飛快,哪里來得及用上這勞什子?在馬上來一發,能沖得自己倒栽下來!也就禁軍裏擺個面子貨,顯得皇帝氣派大了。咱們這兒就是發了,也沒人高興用這廢鐵。”朱能道。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0wO2LwfLs
“如今它們已不是廢鐵面子貨了。”朱棣看了眼自己這位武勇卻剛愎的大將,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盛庸手下兵士十數萬,配備了這種火器的估計少說兩萬餘,雖說精度不佳,其數量已足以改變戰局。我們要慶倖,還好是盛庸領兵,得了這樣利器,用得卻全不對門路。但凡他聰明一些,上回在肥城,咱們就九死一生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v9BEqpOTO
上回盛庸的打法,就是用火銃齊發一輪,封阻住朱棣衝鋒的勢頭,再圖進取。正如耶律驥所說,這個時代的火銃,就算經過改良,也不過節省火*藥、減輕重量,方便隨軍攜帶更多而已;裝填費時、準星欠佳的缺點,並沒有得到本質的解決。要說火力壓制,上來第一個波次壯壯聲勢還行,真的混戰起來,拿來掩護都怕誤傷己方。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yOHEsFBOc
對於盛庸的戰法,天晴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鄙視的,是故聽到朱棣傲慢又逼氣十足的評價,忍不住道:“殿下覺得怎樣才對門路、夠聰明呢?”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ODy66I97
朱棣斜她一眼,點著面前案上的佈陣圖道:“火銃殺傷力有限,雖不能殲敵百千,可勝在聲音震天、迷人眼目,只要數量足夠,就能有效打亂敵軍步調,大挫對手士氣。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y78l7Jeg1
“第一波次攻擊後,火銃營當分左右退居後線,由騎兵迅速發起集中衝鋒,趁對方心驚未複,將敵軍擊潰擊散,分化成更小股,使之各自抵擋,孤立無援。這時騎兵迅速回撤,保存力量,再由步兵營發起第三輪攻勢,大舉掩殺,清掃戰場鞏固戰果。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SoByTTdyp
“不過瞬息之間,敵寡我眾、敵弱我強之勢已成鐵板。我軍兵將們自然士氣如虹,而敵方心膽俱裂,個個不思撤逃,便求速死,就是鐵木真再世,只怕都無力再回天。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JcgQU4Kkf
“這個打法的重點就在於出其不意。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南軍已配備了那麼多火銃,如果我是盛庸,一定會將這樣秘密武器留到最後決戰,深思熟慮過所有可能和戰法之後,才讓它出場,務求教敵人毫無防備,畢其功於一役。盛庸卻一副急著想試試這火銃到底對我軍有沒有效的樣子,直接拿來用了,所以我才說他不聰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d6SrFQaej
天晴淡淡點頭,一副“有道理”的神情,心中卻只能服氣——就事論事,不吹不黑,單論打仗,這傢伙還真是個天才……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jqBZDjqXC
“那我們真該慶倖,還好帶兵的是盛庸啦。”朱能笑道。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YmSntvIdj
耶律驥聽朱棣一番戰術講解,眼中精光大亮,連連搓手點頭,心贊這位王爺真是個懂行的。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2MtjuIqvr
誒?如果按他想的,把火銃的銃身分段加長,讓彈藥在管道中走得更順,打擊精度肯定能提高,射程也會更遠,殺傷力無疑成倍提升,不過王爺要的效果若是“聲勢驚人”,那似乎還是多彈齊發來的更驚人一些?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tcbmGbiM7
會議後半程,耶律驥已經開始思考到底三眼銃和火繩槍哪個更實用的問題了,待結束散會還聚精會神真情實感地琢磨著,邊想邊走出了中軍大帳。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cBjWKO4N
“噓——”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DXVpKGuBA
肩上冷不防被人一拍,耶律驥應聲回頭。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F5RT2TifJ
“別聲張,亥時一刻,到營西邊的馬棚來,我有話跟你說。”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6O52CPQMY
亥時一刻,營西馬棚。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12gMqyla
負責看守的兵丁傍著臨時撐起的木柱叉手正呼呼大睡。天晴向耶律驥示意無事般擺了擺手,轉而笑眯眯道:“之前在帳子裏瞪你,不好意思啊。最近我家大哥都沒空去看你,過得如何呀?”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XGzaqjKha
耶律驥自然意會:“你果然是何大哥的妹子了!”連腔調都這麼像,應該是親生的吧?可——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xAmexTttC
“何大哥因為妻離子散加入了白蓮教,王爺是抓白蓮教的;而你是王爺的人,同時又是何大哥的妹妹?”他一臉“這邏輯不大通吧”的狐疑表情。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VUJgo1yOy
“普言大哥反的是朝廷,王爺反的也是朝廷,所以我既是王爺的人,也是普言哥的妹妹。咱們幾個目標和你一樣,就是反朝廷。”天晴眨了眨眼,很快幫他把關系捋順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PPRY4cYQv
耶律驥“哦!”了一聲,馬上又:“嘶——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tve2BaTul
天晴搖搖頭:“好啦你就是想得太多。反正如今我們都在為王爺效力,不用糾結這些細節的。王爺似乎對你的研究很感興趣啊,可我聽你剛才說什麼銃管可拆卸,好像之前普言哥給我的圖紙上,沒有這種的——是你最新的構思?”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6HaJLAdog
耶律驥暗叫不好,立刻跳起來惡人告狀先:“那些圖紙都是我的才華凝聚,心血結晶!何大哥沒經我同意,怎麼能隨便給你看?就算你是親妹子也不行啊!”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piwl5quZK
天晴好笑,這小子還想跟她搞IP保護?“你緊張個什麼勁?我又不會去跟普言大哥去舉發你。我叫你來是想問,你剛剛會上說的克制南軍火器的方法,也和你之前的設計有關,那是不是一定要……閃開!”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bcK9aeocD
“閃開?要是他們一波攻擊被克制,那倒不用……啊!”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8uCPN7fUR
耶律驥是一認真就入迷的呆子類型,還沉浸在剛才關於槍械的探討裏,天晴一聲示警也未能讓他反應過來。好在他是龍潭虎穴裏長大的,生存本能終歸比常人要強些,感到天晴掌風推過,頸側一涼,立刻就勢滾倒。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ZGPUuI1JC
“趙姊姊?!”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F0OGjZKaC
天晴一見耶律驥身後那柄彎刀瑩藍的寒鋒,就有不祥的預感,卻怎麼都不願往那裏想。可趙安如赤紅的雙眼、激動起伏的胸膛,已經不由她心存僥倖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wl25nhZVT
趙安如不會背著彭瑩玉擅作主張——師父還是要取她的命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8zgkBDqr6
“徐天晴!老天有眼,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VxG0i28H
這裏說是說在大營內,其實已和重兵駐紮的中營隔了兩三重籬柵,只拴著一些在之前戰陣中跑殘跑廢的弱馬,因為棄之可惜,就留著在不濟時做備用糧。此地的馬不會再上戰場,是不配用夜草的。天晴知道一旦白天馬槽倒過就鮮有人來,因為她不想再把任何人變成朱棣眼中“她的人”,所以這次才讓尤力出面舉薦“認識的一位人才”,又迷倒了此處值夜守衛,約了耶律驥私下說話。哪知道趙安如竟也仗著功夫摸了過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vynyXIKra
雖然她身手輕靈了得,可要潛入重重把守的中帳行什麼刺殺,恐怕也不能夠,如今見自己自投羅網,身邊又只有耶律驥這個看上去不怎麼強的弱雞,難免要高呼“老天有眼”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ls9JaBwK6
等等,如果要刺殺,為什麼不直接選朱棣?血債血償,她又欠了她什麼債?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8tmYZuWBN
“何、那什麼小妹,我替你擋住這母夜叉,你去叫援兵!快!”耶律驥素有俠氣,也不管前因後果了,見趙安如手持雙刀,天晴卻赤手空拳,連腰側的短刀都不敢抽拔來用,只道她是被嚇傻了,操起一旁的草叉,便向趙安如揮去。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kXtjrDG56
趙安如當然不會把這素不相識的小子放在心上,擔心徐天晴要逃,提起鴦刀便截斷了叉杆,右手鴛刀直撲耶律驥,招式狠辣,只意要快取耶律驥性命。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YhRATtdj
天晴原來練功憊懶,可自從常遇春身故,卻有巨大的負疚感迫使她責無旁貸。每日軍中晨操晚練的時間,她也會獨自練功,爹和大表哥教過的那些劍法、刀法、棍法、拳法,一樣一樣撿起復習,連彭師父的氣功秘笈都會參詳。雖然只大半年時間,可武技跟過去已不能同日而語,就是在體能不濟時,也不比頂尖的高手遜色太多。如今她正是中等偏上的七分滿狀態,一旦決意出手,俐落就將耶律驥拉過,一個手刀將他擊暈丟在旁邊草堆,轉身去格趙安如的雙刀。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64BJIwQZ9
天晴匕首虛晃,趁對方架刀來防,一個翻手,已將趙安如左腕握在掌中。趙安如欲持鴛刀來剜她腰眼,她也不擋,食指拇指陡然用力。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U4MPLJPg
趙安如只覺一股奇勁從她右手腕部的血脈直沖進百骸,竟令得她全身酸麻,再也握不住刀。只能自轉半身,倒提金鉤,拼著背上挨受徐天晴一擊,也要先把自己從她鐵鉗般的桎梏中掙脫。誰料天晴既未襲擊她,也沒有折斷她手骨,徑直將她放開,推她到一丈開外踉蹌站住。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GN8Ky9iM
趙安如回過頭,雙眼燎紅:“你用的是師祖的炁功!你殺了他和衛志叔,卻還有臉用他教你的功夫……”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6YmZUP74c
師父和衛志叔?!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GrVpeVSjc
天晴如在做夢。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0MKL28OHv
怎麼會?不可能!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TaSsS3MSD
“你捫心自問,這些年師祖是怎麼待你的?就是你那樣騙他,他也不曾怨恨你!還替你救下了侄子!而你、你卻恩將仇報,將他害死!”趙安如已知殺不了她,卻無論如何不能把這口怨氣咽下。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bPMzu1F2q
“趙姊姊,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說師父死了?是你親眼所見?還有衛志叔,到底發生了什麼?!”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Yuf92RSu
“是!我親眼所見,衛志叔為了救師祖,被萬箭齊射穿心而死!可師父還是落入衡水急流,連屍骨都沒有留下……就是你們燕軍的人做的!你們的衣甲化成灰我都認得,武器上全刻著燕山三衛的記號!如果兇手不是你們,別人又有什麼必要冒充?!”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b6M6HtxV
“你說衣甲、武器,那帶兵之人呢?你認識麼?是朱棣的將領麼?要對付師父,他一定會派最得力的下屬去!”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0bdbby1Nl
趙安如一愣。那個指揮官她確實面生,並非朱棣麾下知名的強將。“不,不……這是你們欲蓋彌彰的伎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kqwrmnYtf
“如此才矛盾啊!既然連衣甲武器都不換了,朱棣他又要蓋什麼呢?還有必要特地派一個無人認識的將領帶兵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1T25z8Xb
“你在強辯!你總是這樣,總是強詞奪理……”趙安如雖然還極力死撐,可顯然已經被天晴說動了幾分,邊在頭腦中整理著事情的疑點,邊含糊地嘀咕著。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HH7ZLoeg
天晴知道她並不笨,也講道理,只是和彭師父一樣,情緒上來就不管不顧,想問題常自己把自己限死,便繼續引導她道:“那祝大哥、唐大哥、華長老和鄒覺槐、倉迅他們呢?他們也參戰了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8O5KEu2kh
“……祝大哥斷了條手臂,華長老傷了腿,連下地也不能了。唐大哥上次在濟南城外對陣燕軍時就受了傷,至今未愈。鄒師弟和倉迅去了雲南後……”想起他們確實失蹤很久了,她原以為師祖必交給了其他任務,所以沒有追問,趙安如目光微微動搖。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5WPc5gq01
“鄒覺槐他有問題!他之前就跟陳善勾結過,還可能是其他勢力的間諜。我本來懷疑過他是朱棣的內應,如今卻不像了……”天晴邊思考邊道,“你聽我說趙姊姊,目前有兩種可能最大,其一,這次襲擊是陳善的主意,鄒覺槐一直想做教主,借此要把白蓮教全部納入他們掌握;其二,整件事是皇帝的意思,怕白蓮教尾大不掉,或者怕教眾搖擺倒戈,投靠燕王,所以派人使這樣的離間計,假扮燕軍害了師父!”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NPHx3FNo1
“可要不是你,常繼祖母子怎會都不見了?連保護他的鐘大叔都給人殺害……難道不是你怕我們會找他報仇,先把他給轉走了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71FkCVHa5
“繼祖不見了?!連鐘大友也……”天晴一片茫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襲擊真是朱棣做的?不可能啊,他如今哪有這樣餘力!可如果是別人,他們為什麼要專門帶走她的侄兒?就為了把謀害師父的髒水潑向她?那繼祖他們不就已經!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PIuWtOCn
“必須要快點找到繼祖!”天晴心亂如麻,再也無法維持剛才的鎮定,“他本來藏在哪里?師父從不肯和我說,趙姊姊你便是不信我,能幫我先找到他嗎?繼祖很機靈的,說不定能想辦法逃出來,再去聯絡他信得過的人……他一定知道是誰殺了鐘堂主、是誰要帶走自己!”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kyxMX2kk
“你還要做戲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TO8a5bTXx
“不!是真的!得快點去找繼祖!我真的從沒害過師父!沒害過衛志叔,沒害過鐘堂主啊!”天晴滿心焦急,可悲涼又無力,恍惚間如同回到了魏國公府的那天。“真的不是我!我……”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SMW5ze6v
“誰?誰在那兒!”唐突的喊聲,令天晴一下從自怨之情中清醒過來。這裏守衛雖不嚴格,但畢竟是大營駐地,夜巡也是每隔一刻兩刻會行經的,不知不覺竟超過了她給自己定好的時間。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HkG707RRj
“趙姊姊,你先走吧!等我把事情查清楚,會想辦法聯絡你!你那裏若有消息,也隨時告訴我!”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2EeyfgNnC
趙安如自知不是她對手,要是她想抓自己,甚至連幫忙都不需要。難道真的錯怪了她?重重歎了一口氣,倏然抽身而去。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NLV4EIlvN
“是我,出來散心而已。”天晴走近到對面高舉著的松枝火炬跟前,身後營火虛弱地搖曳。周遭所有的光明都聚攏在她身圍,夜色卻將一切其他掩蓋,趙安如遠去的身影、昏迷沉睡的耶律驥……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MiumYrls6
“呃、大、大人……”巡夜的兵士驚慌到磕磕巴巴,一時都記不起要追究這兒的守衛怎麼沒有一點動靜。軍中沒有人不認識這位能呼風喚鳥的天女娘娘,還有傳說,王爺之所以“天命加身”,正是因為得了這位娘娘相助的緣故。可是……“燕王殿下有軍令,無論是誰,夜間都不能在營中隨意遊蕩,一經發現,必要向殿下報告,違、違令者……”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hzVGY34Wh
“好。”天晴乾脆道,“我也正有事想要和殿下說。”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BIJs53KaV
朱棣主帳所在是一圍營中營,守衛更比之外森嚴數倍。此刻他還未入後帳休息,仍坐在案前翻著一冊《尉繚子》。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1EWRoWHoE
“常姑娘還有什麼煩心事,要深夜找王驥相談麼。”朱棣語氣淡淡。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lDjfkjkS0
“我原想提醒他,絕不可洩露他曾被迫為陳善造過火器的事,免得遭人忌恨。如今已沒有必要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1w1E5oRRS
“……”朱棣慢慢抬起眼睛。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KFlf5MbL
“馬三保都已告訴你了吧!你在白蓮教的內應呢?到底是誰?彭瑩玉叔侄都死了,不用再作態了吧!”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NfT8cVRuE
“彭瑩玉死了?”朱棣目光一冷,“我沒讓他這麼做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pu1HlVoBH
“到現在,你還不肯把那人說出來麼?”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NpCl1Fa4R
“這件事我要先查清楚,真相如何還待另說。你們都是我的人,我不可能任由你內鬥報私仇。我既然答應過保住你,同樣答應過保住他。等到水落石出,我自會給你一個說法。”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kHvgbkbFS
“我不需要誰保住!繼祖人呢?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uhH6Nwkc2
朱棣眉峰一蹙,半晌才道:“一個安全的地方。”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au6hxJxOH
到此時,天晴急速的心跳才緩緩穩下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MT8zHAT9s
“你,承認是你做的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gxWTonrA
她失望的眼光穿過燭火投射而來,燒得朱棣一陣刺心。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HdxDI407K
“常天晴,你別總來胡攪蠻纏!不錯,常繼祖是我命人帶走的,跟那群反賊在一起,誰知道他能活多久?不是你要他長命百歲嗎?那次在濟南,我知道你勸彭瑩玉助我撤退,他卻自作主張倒戈,所以我才忍你至今,沒來跟你算賬!想著你若真的頂事,白蓮教或能為我所用,才不急著把他們連根拔起!要彭瑩玉那老賊禿真死了,我可高興得很,但此事與我無關,信不信隨你!”朱棣一拍案幾,怒容道。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GG3c03yDI
看來繼祖真的沒事……還好,還好……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hwBnoB4B8
“我信,我都信。我只求殿下告訴我……繼祖人現在哪里?我不可能去找他的,只要有個念想便好。”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nNqeDhvYY
她微躬著身子,一反剛才咄咄逼人的張揚,連頭也不敢抬了。如此低聲下氣真摯懇求的模樣,讓朱棣對那個九歲小娃娃竟莫名生出一股子醋意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XZw8ner0
“我說過,他很安全。如果你好好地把這筆交易做完,他會更安全。到時候,你便能見到他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yWsb0zjmv
……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93Xs79Ph3
一月之前,金陵皇宮,武英殿。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NtMXNCR8v
“本來那日在濼源門,鐵大人一番佈置,眼看燕賊都要束手就擒,可這時,天空飛來好大一群鳥,就像在白溝河那次一樣!本軍將士眼前一片漆黑,個個都被啄得頭破血流……”陳暉受命回京呈稟前線戰況,說到那天的詭異情景,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6YgrzX6F
皇帝恨得一拍龍椅雕扶:“又是那個妖女作祟!”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L6F1bdgBa
一旁侍立聽候的張之煥,朱緞官服大袖掩下,雙拳暗暗緊握——徐天晴,我真不該信你的!總有一天,我定要把你……!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p5JF7cwuS
“萬幸!有鐵鼎石神機妙算,山東這番大勝終於力挫了燕賊氣焰,令得全軍將士信心倍增,知曉燕賊不過一時逞志,目下氣數已盡,戰勝指日可期了!”黃子澄倒是語意欣慰。他因舉薦了李景隆一直大感自責,這次鐵鉉能力挽敗局,多少減去了一些他的煩懣抑塞之意。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l9U7JqAdR
一樣為了敷衍朱棣而被罷職留用的齊泰卻沒他那麼樂觀。“燕賊之所以得逞一時,並非僥倖。叛軍長年與蒙古騎兵對敵,馬槊騎射原本精擅。對城便也罷了,幾次堂堂之戰,曹國公都是以己之短,對人所長,實在不智至極!此陋切不可為後來者所循!”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Chugo9SnH
“啟奏陛下,陛下禦令新制的神機三萬銃,正乃騎兵的剋星。如今最後一批已從蘇州府收上,待兵仗局檢驗過後,即日便能交付軍中了。”工部右侍郎黃福接到張之煥一記眼色,立刻插話道。他官職與後者平級,可論起在皇上面前的恩幸,卻遠遠不能和張之煥相比,什麼時候說什麼時候不說,自然聽他的為好。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Im3gnRhX4
“這麼快!”皇帝果然大悅,沖張之煥滿意一笑,拍手道,“待兵仗局核驗完畢,朕便命人將這三萬銃悉數列裝,陳卿即可攜之北往。有此神器,諸卿勢必能大破逆賊,將朱棣一舉拿下!”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sz3lKGiCv
陳暉拜禮謝恩:“臣等定當披肝瀝膽、以報皇庥!”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2M0u7xnm
銀作坊,公主府。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Z8Exesce3
“皇后娘娘剛剛被診出喜脈,來年就要誕下第二位皇子,又恰逢濟南大勝,這時候要說出什麼讖語成真,江山易主,陳將軍是嫌陛下心情太好了麼?”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ATc6FZzEh
“呃……是末將考慮不周了。”陳暉面露愧色。他也曉得從俘虜的蒙古騎兵嘴裏得到的這個消息煞風景,可畢竟確有其事。哪知剛和前來接迎的張之煥一提,他便橫眉怒目喝住了他,嚴禁他在皇上面前透露一個字。陳暉思前想後,終是覺得不安。鐵大人密封的手書就是由這張之煥呈交的,內容只皇上和他知道,那剛剛新得的情報到底當不當講、當怎麼講,也只能再來找這張之煥商榷。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Zd5fRiOQr
“本官明白將軍的慮心。可將軍所說的那些消息,眼下實在於戰事無裨——這既是為了陛下,亦是為了陳將軍著想。將軍不日便要重返前線,有盛大帥和鼎石兄同心戮力,這次又添數萬神銃助陣,諸君定可再獲全勝,更下一城。眼看燕賊覆滅就在頃刻,這時又何必說些子虛烏有事,令陛下白白懸心呢?”張之煥又安撫了他兩句,微微笑起,“如無意外,待陳將軍再次回朝,必能加官晉祿、位列公卿,功彪史冊了。”說著朝陳暉禮道,“本官先預祝將軍,武運昌隆、奏凱而歸!”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YOyi7naIg
陳暉餘光掃過一旁,低頭拱手回禮:“承張大人吉言!”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TgiDHQxOC
待他走後,書房屏風之內,轉出了一個眉眼帶笑的年輕人。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ioz1YXnp
“張大人殫精竭慮,為我皇分憂解難。無論位列公卿、還是功彪史冊,說的都應是大人才對。陳暉一介武夫,只知揮刀殺敵,如何能與遠見卓識、運籌帷幄的張大人相比?”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dv8I2SYaZ
“閒話不必再說了。”張之煥淡淡睨他一眼,“剛剛陳暉的話,沈公子應都聽到了——該準備的,都好了麼?”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kbc8wZZA4
“呵呵……萬事齊備,只欠張大人吩咐!”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B67ssvoYL
張之煥又和他確認了幾件細節之事,待屏退了沈昂,正要坐回案後整理書牘邸抄,卻聽見東邊那樽豎櫃裏傳出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剛才他都在和人交談,是故並未發覺。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43XGzf44f
“誰還有本事在這公主府裏藏奸細,難道……是他?”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GYqpRnzBV
張之煥不動聲色從案下的暗格抽出一柄烏鋼匕,攏在袖內,裝作漫不經心般走過那豎櫃,似要到旁邊的書格上取物,忽然間腳跟一轉,左足踢開櫥門,右手持匕尖向前直送。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RZZQkywl2
“啊……”櫥裏的人果然沒料到,驚呼出聲。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Swmr1mymy
“素華?!”一見裏面人花容慘白,張之煥立刻放下了匕首,慶倖還好自己欲留活口,沒有直戳而入。“你躲在這裏做什麼?我還道家裏進了刺客!”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4yYqSwwA
瑞安公主驚魂未定,只能勉強向他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如此悽惶,好像在努力試圖讓他寬心,又好像撞見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卻來不及逃離的掩飾……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yrGgMQLu8
張之煥想起方才與陳暉、沈昂的交談,推測瑞安在這裏待了起碼有一個時辰,縮在這麼狹窄的地方一動不動,恐怕連手腳都僵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V1tTj6OaE
他將匕首丟在書案,將妻子扶出來坐到圈椅上,為她推血過宮。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V110qdzOJ
半晌,他聽她囁嚅出聲:“我……原是想和你鬧著玩,待你進來,便跳出來嚇你。誰知,你和那位沈公子一起進來了……再後來,又來了那位陳將軍……”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9Huq6JjVH
張之煥一邊專心在幫她按揉手腳,一邊輕聲道:“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你怕聽,以後這些人,我再不帶他們回來了。便是有什麼事要商議,在外面解決便好。”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JMey93vrZ
“文耀……”瑞安忽而鬆開了他的手,緊緊環住了他,把臉深深埋在他的胸膛。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H6tz3yRLE
“不要拋下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拋下我!”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IxgPuqkMF
張之煥一愣,明白她必是聽見剛才那些話受了驚嚇,很快回抱住她,輕輕撫著她微顫的背脊:“傻瓜……我怎麼可能拋下你?我們是夫妻,會白頭到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2X2PCL4F7
他的聲音如此溫柔如此確信,瑞安貪婪地聽著、記著,將每個字在心裏銘刻。那甜而酸楚的疼痛,令她忍不住流下淚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dW4jQVENe
……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4p1YwaVB
“啊嚏——”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xVsZhANn0
耶律驥吸吸鼻子,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皮襖裏,望著天晴滿臉哀怨。“我好心幫你助拳,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丟我大寒夜的吹冷風。枉我還想著你是何大哥的妹妹,肯定也是個好人哩……”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gvnOIXKFp
那副“好柴燒爛灶”的憤慨神情,令天晴忽地想起了小融,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和她說過話了,如今連彭師父也……本來有些好笑的心情忽而一酸,默默把煎好的藥湯陶碗塞到了耶律驥手中。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GKLfBg3jl
對方見她“面有慚色”,倒也不好意思再跟怨婦似地嘮叨了,轉問道:“昨天那個刺客呢?”聲音低了低,“你是不是放她走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LHFwNEXJN
“你的缺點就是太聰明……”天晴漠漠站起了身,“還是笨一點的好。”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QvrIH0aST
“那對我可有難度!”耶律驥笑了起來,被兩排白牙一襯,鼻頭顯得更紅了,“她到底是什麼人?跟你有什麼仇?你為什麼要幫她隱瞞行藏?你告訴我,我就替你保密。哦!我看她功夫不弱,是不是和你一樣的大內高手?她效忠的是哪位天潢貴胄?你們是公仇還是私怨啊?”耶律驥至今還執著地把天晴當成宮中的女武官,無論如何想不到一位王府娘娘會像這樣大明大方地拋頭露面。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XCP8SDOuN
天晴歎了一口氣。“我說錯了,你還是笨啊。”不然哪能問這麼多問題?沒聽過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y7TXgiZ7H
“大人!有人來營中找您。”來傳話的是朱棣身邊的馬雲,同其他人一樣,都稱呼男裝打扮的天晴為“大人”。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e0CuFsIaz
“?”天晴見他臉色有些奇怪,也不多細問,徑直出帳去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hmXzw2cQD
耶律驥因為患的傷寒,被安排在單獨一個小帳以防傳染,此刻帳中就剩了他和馬雲兩人。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UWVkf1CME
“真好啊……殿下看重王公子的本事,囑咐劉大夫務必要快點將你醫好,如今連徐娘娘對你都這麼關懷,親自來給你送湯藥……”馬雲是少年人心性,想什麼說什麼,此刻羡慕都寫滿了一張臉。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VeA6lsGhi
“娘娘?什麼娘娘?哪里來的娘娘?”耶律驥錯愕。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R5IBhWRFr
啊,是了!燕王府那位很有名的有仙法的娘娘好像就姓徐,據說有時是會跟著王爺隨軍的,那……耶律驥幾乎快要拿不住藥碗。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PBa51VDXP
慢慢,昨夜那個女刺客,好像也是叫何小妹“徐天X”什麼來著?那到底她姓何還是姓徐?他是不是已大大冒犯了那位娘娘?他們夜間“私會”的事,王爺他都知道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rqGBtMEzN
耶律驥感覺自己簡直要瘋了!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T30gLOXL
啊~~~~~一個女武師是怎麼當上的娘娘??難道保護保著保著保出感情了嗎?
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FPpodGeO
慢慢!王爺還需要人保嗎??
ns18.118.147.6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