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學院的戀愛預報 - ２２＃有了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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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賢所講的ＸＸ商城，位於學校旁一處相當有名的商圈，況且由於Ｕ大的所在位在台中，夜晚還猶如不夜城一般，地稠人廣，就連商城裡頭也依舊滿是擁擠的人潮。

　　一停好車子，兩個人便直直地往三樓服飾店去，是一間普遍的大眾品牌，而在進店前，澄賢表示時予可以先在店裡隨便晃晃，因為他還得試穿，可能會用到一點時間。

　　對此時予則擺了擺手，打算在外面等就好，澄賢沒有阻止，只是在最後留下了一句分散前大家普遍會說的話——

　　「那如果你想去附近逛，記得要傳訊息跟我說你在哪裡。」

　　畢竟是搭他便車過來的，要是時予一聲不吭鬧失蹤，澄賢估計得用尋人廣播這種毀滅性攻勢才能找到人，還會被本人臭罵一頓。

　　不過時予並不知道澄賢心裡想的這些，單純點了點頭，但不知道也好，否則他會先在心底對澄賢很是無語。

　　尋了個門口的空座椅坐，在等待時，自身出眾的外貌頻繁引人矚目，然而他卻對這毫無自覺，原因是他正沉浸在懷疑自己思維的氛圍中。

　　偶爾人生有那麼幾次，會忽然一個腦子不對，就出現了和平常完全相悖的行為或言語，例如感情上的衝一波，又或者他主動開口說要載澄賢的言論。

　　回溯到當時在宿舍的情景，他當時「似乎」是覺得跟上來的話，說不定就能有個機會釐清澄賢變臉的真相，壓下心中那股無法遏止的在意。

　　只是在衝動之後，通常本人都是會後悔的，說得好聽要釐清，釐個毛線球啊，就算真有機會好了，估計也會被澄賢以不熟的說詞給隱瞞，他在公園那晚後有想到這點。

　　而且自己就這樣強硬地載人過來，反倒讓人覺得別有所圖，連個同行的理由都不編，再怎麼樣，說個去書局也好吧……

　　為自己的魯莽感到羞恥，與此同時，穿著試穿衣服的澄賢走了出來。

　　他身著一套純白色的落肩Ｔ，衣服的圖案很單調，只在腰間那裡有一個銀灰色的星星圖示，如此素淨的風格卻是最適合澄賢外型的。

　　由於尺寸挑得合宜，衣服本身寬鬆的特點能夠完美地修飾他較細的雙臂和身材，看起來變得勻稱許多，健康而精神奕奕。

　　何況白色襯著底下的皮膚，因為澄賢的膚色比一般男生更白皙，這件衣服不僅十分符合他明亮的形象，人在燈光的照映下也顯得越發純淨。

　　或許是想著看認識的人沒差，這時的時予並沒有自覺，關於自己的視線穿過不斷打轉的店員，始終停留在澄賢身上的一幕。

　　一直到冷不防和本人對上了眼，他才回神過來，而那一刻，澄賢只是靦腆地對他笑笑，旋即就挪開視線，繼續和面前的店員說話。

　　笑容的殘影還停留在腦海，儘管時予知道那只是尷尬，但他同時也想到了，澄賢上次那幾近無光的神情。

　　像整個人都墮入黑暗，猶如無邊的深淵，吃再多糖果餅乾都填不滿、穿再多白色衣服也染不白。

　　為什麼這樣的人會露出那種表情呢……時予根本想不出原因，感覺澄賢與生俱來就是被捧在手心上呵護的，他這個假設其實相當正確。

　　「好了，讓你久等了！」

　　可是還來不及推論下去，換回衣服的澄賢早已經來到面前，思考的時間比想像中要久，反倒是他想到出神的模樣讓澄賢有些疑惑。

　　奈何手邊的線索並不多，如今再想也沒有用，時予最簡單的臆測也只是澄賢有自身的難言之隱，而他並不想透漏有關這方面的事。

　　明知道如此，心裡卻還是會想知道真相。

　　「你有想要去哪裡嗎？」另一方面，澄賢還在自顧自地和他對話，「難得過來，就這樣回去好像也蠻虧的。」

　　當然，如果你想馬上回去也可以。澄賢在最後這麼補充著。

　　面對他給予的選擇，時予認真想了想，後悔歸後悔，不過都已經來到這裡了，就算回去也補償不了什麼，不如做點對自己有益的事。

　　「去樓上的書店。」他歛起了眼睫。

　　想來想去也只有那裡適合自己這個書蟲，澄賢陪著他一起過去，然則一過自動門，澄賢就又逕自拆夥去了，說他也有想去看的書。

　　薄薄的玻璃隔絕了外頭的所有聲音，取而代之的是用鋼琴彈奏的宮崎駿電影歌曲，十分幽靜，彷彿喧鬧當中的一方淨土。

　　其實這間書局，時予多少也會來一下，有時候網路上要訂購的書要等很久的話，他就會找時間先來這裡看看，因為老闆的進貨速度很快。

　　迅速掃過每個書櫃，他尋找著自己平常在看的書，另一邊，澄賢也繞到自己喜歡的小說書櫃旁，同樣找了一本之前常在看的系列小說。

　　摩娑著書本覆上一層塑膠的封面，他很喜歡這個故事，即便開頭是爛大街的轉生劇情，但作者的文字很細膩，能夠三言兩語讓讀者感受到內含的情感。

　　儘管新的一集還沒有看，然而作者在實體書發售前，是先在網路上連載後簽約的，因此先看過的澄賢大概知道書裡面所寫的劇情內容。

　　在故事的開頭，作者把主角各方面都狠虐到不行，但那種狠虐是現實中會遇到的，家庭失和、被雙面人背刺、感情生變。

　　縱使在轉生之後，命運理所當然大轉變，卻因為字裡傳達出的情感，澄賢太能體會主角在生活轉變後的那種糾結，也為後面的釋懷感到欣喜。

　　至於其中，他在裡面最喜歡的片段，是得知主角轉生真相的兩位知心友人，他們不但沒有因為這種聽起來很詭異的事情疏遠主角，反倒還溫暖地牽起主角的手，說起了曾經幼年的誓言。

　　「不管怎麼樣，你都還有我們兩個，無論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我們都會很愛、很愛你——」

　　本來內心是會被這些文字給觸動，如今卻只剩諷刺，一巴掌拍碎幻想的美夢。

　　構築的溫暖如同爆裂的玻璃，一塊塊崩落下來，露出冰冷生硬的現實，四散的碎片劃過血肉，並且全都扎在了裡頭。

　　胸口好痛。發涼的身體在腦海裡傳送出這個警訊，澄賢卻沒有作為，只是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書皮的封面。

　　天空之城的前奏流淌，旋律卻在琴聲的渲染下變得悲愴，足顯那座隨風飄搖的城市所展現的遺世而獨立、超然和……孤獨。

　　而我，就是被拘束在如同那座城市般，困在華美鳥籠裡的一個人。

　　臉上無奈地笑了，澄賢索性放回了書籍，轉身離去，以後還是少看這類東西吧，畢竟這種正能量的書，對他來說就是個慢性毒藥。

　　一旦看久了，看到裡面的主角各個得到幸福，就總會生出無謂的妄想，產生「我好像也能這樣被愛」的錯覺——

　　別傻了，那不可能的。

　　他走去找了時予，嘴上表示自己已經逛得差不多了，就等時予什麼時候看完，隨後在本人隱含審視的目光下，兩個人離開商城，準備回學校去。

　　「今天謝謝你幫忙載我，之後一定好好感謝你。」

　　騎著車的路上，澄賢的聲音破風而至，時予聽了本來下意識要回不用，只是他的語氣聽起來會很像拒絕，不太婉轉，就換了個說法。

　　「沒事。」

　　聞言，澄賢似乎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沒有再說什麼，「總之，還是謝謝。」

　　而在回到宿舍以後，兩個人便就此分頭，各自在房間裡思考著什麼，時予回溯著自己腦袋突槌的一小時半，其中一幕和在會議室、以及藝術學院的身影重合。

　　那個時候，他經過其中一排書櫃，看見澄賢拿著一本書站在那裡，雖說這次因為離得很遠、加上有人擋在中間所以看不清楚——

　　但他可以隱隱察覺得到，那種和前面兩次一樣，澄賢身上低落的氣場。

　　見此，撇除這是他私下招牌表情的揣測，應該是不會有人這樣，雖說時予的猜想也很模糊，但還算是有了個底，那就是澄賢確實有心事。

　　畢竟很難有人同時符合「沒來由的」、「無時無刻或很常的」悲傷，再次除去有心理疾病等一些特殊狀況，尤其是在眾星拱月被關愛的狀況下，他很難分析出澄賢會這樣的理由。

　　手上的書接下來都沒被翻過一頁，他的心神陷入在自我創造的世界當中，就和現在的澄賢一樣，儘管他的世界是一片漆黑。

　　身穿同色系衣物的他緩緩地走著，走到身穿白色衣物的自己面前，那是為了那對情侶、書本的內容、還有很多事情而感到悲傷的自己。

　　「痛苦嗎？」

　　明明是一心同體，他依然對那個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的自己明知故問。

　　「嗯。」而那個自己也是傻，竟然還呆呆地應答著。

　　所以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很容易就被一些無聊的事情給傷到，如今他要把這個不必要的部分給去除掉，但他卻用了最惡劣的話語處置掉那個自己——

　　「那是你活該。」

　　譏笑的話一落下，那個自己就也變成碎裂的玻璃炸裂開來，如鵝毛大雪般飛舞，清脆的聲音在耳邊迴盪，帶走了澄賢眼裡的一束光。

　　雖說字句上是以你代稱，但那個你本也就是自己，因此你活該就是我活該，我們都活該。

　　男孩的心門猶如此時緊閉的門窗，儘管門裡也只是類似頭上櫃中玻璃瓶的物體，是一束在這個季節不會盛開的假花，沒有生命循環的擺飾品。

　　就跟他一樣，表面上看起來活著，實際上只是個死物，光有著一個行走的空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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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２．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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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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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人沒聽過天空之城吧Ｘ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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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那個忽然一個腦子不對我很能體會！（至於是哪方面能體會我不能說，不過我覺得大家一定都會有這樣的經驗）

有沒有人想分享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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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篇有點糖中藏刀

時予一步步在揣測澄賢的內心

澄賢內心的陰暗也慢慢地曝光

不知道大家的想法是什麼呢？

盡量在留言區多多發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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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見面是後天

我們星期三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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