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彼端，是甚麼？ - 其二十一

第二十三天，還剩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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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羨琳、浩仁和俊明聚在羨琳家裏討論詩彤父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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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父母知道妳要離開鎮子？」浩仁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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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他們不知道我快要死了，應該不會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詩盼和羨琳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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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裝病居然只是為了過去山另一邊，這種無稽的事說出去也只會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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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只有我們知道真相的感覺很不真實，妳好像在這裏也不在這裏一樣。」俊明吃著雪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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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很怪異。這三個星期就像一場大冒險讓我『驚心動魄』。對不起，我想不到怎麼簡單地形容。」詩彤盯著在天花轉動的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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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想看著妳死。」羨琳開了個稍微越界的玩笑，其他人都看著她。「我的意思是.....嗯......如果可以，我想和她一起走到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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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我們走的時候會不會被人發現？」俊明擔心他們被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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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發的時候差不多是日出，應該不會吧？」詩彤也沒有太多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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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時候有沒被人發現也沒所謂了，反正他們很快便會見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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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隨機感變就可以了，現在擔心那麼多也沒有用。」浩仁看著窗外幾乎白茫茫一片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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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個知道真相的人也許會在那天來送詩彤一程，該不該先告訴時間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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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原先有這個念頭但很快便打消它，他們應該可以幫忙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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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詩彤想到單靠他們的說話可能不足以說服其他人：「我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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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羨琳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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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應該先寫下一些話讓你們可以好好地向其他人說明？大人應該不會單憑你們的說話便放棄找我。而且我也跟父母說過會找人解釋為甚麼我要去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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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提議。」俊明吃完雪糕後掉到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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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先回房間寫，寫完你們再幫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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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走進房間，三人在客廳裏聊一些不太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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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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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甚麼要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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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琳和浩仁也想不到俊明會問這種問題，「你問得有道理。不過準確來說，你是想問『她來到我家的時候，我為甚麼會收留她』吧？」羨琳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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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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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除了覺得她很可憐和這是個大秘密以外，我主要是想弄清楚她發生甚麼事。她之前行為有點怪異吧？現在我們知道她是因為死了才那麼亢奮，但當時我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利用我對她的恩逼她說出真相，只是如此而已。至於為甚麼我會相信她死了，天使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我只是選擇相信她的決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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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不惜離家出走也要達成夢想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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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的原因不單純。我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是想幫她而已。」俊明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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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直接又不經大腦思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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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說了，我沒有理由不說。」浩仁主動說明理由：「當天她是用甚麼心情向我們解釋，我相信你們還記得。天使是有點......怪，但我不認為可以否定天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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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世界上有天使？」羨琳難以置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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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沒有必要用那麼荒謬的東西來說謊。雖然有可能就是利用這種心理讓我們相信她，但世界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所以我認為天使真的復活了她—給了她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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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世上有迷信的人，也有科學解釋不了或者暫時解釋不了的事。即使部分靈異事件的真相是心理疾病，還有許多靈異事件不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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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沒有定論的辯論，既沒有讓所有人信服靈異之物存在的證據，也沒有其不存在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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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為甚麼對方要幫她了。」俊明伸了個懶腰：「現在要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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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等詩彤回來之外也沒有事可做了吧？」羨琳躺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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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子後，詩彤拿著幾張紙走出來，「我寫好了！幫我看看有甚麼需要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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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用些少時間檢查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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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拿著完成的信，「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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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才想到......這封算不算是妳的遺書？」羨琳看著「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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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低頭：「啊......應該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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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死因、想和其他人說的話、當下的感受、後悔的事，的確和遺書沒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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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擺出那麼傷心的表情啦！」詩彤對三人說：「這個我會放在抽屜裏，羨琳到時候可以帶在身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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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羡琳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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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詩彤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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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所剩無幾了，到底還可以為她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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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如果她真的只是想到另一邊，她隨時都可以去。除非那一天對她來說有特別意義，不然不會留在這裏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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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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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剛剛才想到的疑點，羨琳也開始懷疑眼前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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