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膠計畫 - （尾聲）拚搏

　　在茵的心中，好像有某一塊地方崩解了。

　　她聽不見周遭的人說了什麼。

　　她跟著槭和羽生跑到了欄桿旁，向下望去，只見伊格和阿凱躺在人行道上，脖子和四肢都扭曲成奇怪的姿勢。

　　死了吧。

　　伊格的羽毛雜亂，鮮血四溢；阿凱的雙目圓睜，了無生氣。

　　這絕對死了吧。

　　下頭的人群似乎騷動了起來，全都被其他地方湧出的警力給擋了開來。茵再度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同時一陣噁心感傳來，她轉了回來，摀住了嘴，把從胃裡衝上來的東西硬是吞回了肚裡。

　　喉嚨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四周的聲音重回她的耳中，但所能聽見的只有螺旋槳的聲音。直升機關上了門，逐漸上升。

　　「小槭！」羽生塞給槭一把手槍，試著向直升機射擊，但還留在頂樓的保鑣們圍了上來，對他們不斷開槍。槭拉著茵，和羽生一起跑到了一面牆後，伺機反擊。

　　槭吐了口氣，從牆邊開了幾槍，卻只射倒一人，就被逼得再度躲了回去。羽生也咬著牙，把手上電磁槍的功率開到最大。

　　茵注意到，他們的眼角也泛著淚水。

　　不斷的交火下，羽生的手臂被子彈貫穿，槭也有些許擦傷。「我的槍沒電力了，你的呢？」羽生把沒電的電磁槍扔到一旁。

　　「我的……大概再三、四發吧。」槭說道，扭過身，開了幾槍，又轉了回來。「現在我的也是了。」

　　「這給你。」羽生道，把一把小刀遞給了槭，自己則拿著一把匕首。看起來，他似乎打算跟外頭的人同歸於盡。「我會先衝出去拖住他們，到時候，你們就趁機往樓梯跑，不要回頭，能跑多遠是多遠，絕對不要被他們抓到。如果真的被抓到了，就用這把刀自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槭點了點頭，輕輕的握住了茵的手。

　　茵看向了槭，忽然發現槭的手掌有多麼柔軟。

　　腳步聲逐漸接近，羽生深吸了一口氣。「那麼，我數到三——」

　　突然，通往樓梯的門被撞開，接著數個蒙面人衝了出來，拿著一把形狀怪異的槍，來回掃射。霎時間，槭、茵、羽生和在場所有保鑣的耳裡都充滿了難以忍受的高頻噪音，震得耳膜來回鼓動到極限，彷彿隨時都會破裂。槭難受的抱著頭，只見茵和羽生也像自己一樣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滾動。

　　須臾，噪音稍歇，但槭的耳裡仍然只有忽遠忽近的嗡鳴聲。恍惚中，那些蒙面人小跑步跑來，三個一隊，把他們抬了起來，往樓梯口跑去。在眼皮闔上以前，槭瞥見一人摘下了面罩，來回掃視四周。

　　「錦……織？」

　　槭好像看見那隻母羊的雙眼對上了自己，接著自己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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