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想跟你重新認識》 - 第十章 — 離別的規矩 48

其實那天的我穿着很普通，就只是一件灰色的V領緊身連衣裙，然後裙邊開了個比較高的叉，只是因為過份貼身，這條裙裙除了是我認知的「好睇」外，更曾經被Andus形容為「好淫」。外面穿上了Oversize的牛仔外套，和普通的純白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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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就只是「咩人諗咩嘢」吧，香港35℃，基本上一踏出路面就會開始冒汗，要不是跟Yannie早就約好，我還真的不太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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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我跟Yannie相約的目的地並不是蘭桂坊，而是旺角的某家樓上Cafe。你問為甚麼嗎？因為我戒酒了（只有Yannie還未戒掉香煙，請一起鼓勵她，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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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我們都長大了，現在特別去中環都只是為了在某家餐廳吃上晚餐，吃完就會離開，再途經那遍擠擁的地方，現在連路過我都覺得特別厭倦，特別吵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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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跟Yannie都需要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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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唔諗住同佢講你走㗎？」Yannie驚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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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咗又點啫？佢又唔係我邊個⋯⋯佢話係普通朋友咋嘛！」我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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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唔捨得你走呀⋯⋯」她失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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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咪當我去咗個好遠嘅地方旅行囉⋯⋯同埋我會翻嚟㗎嘛～你又可以過嚟揾我嘅～」我微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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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有時差㗎嘛～同埋諗起要坐十幾個鐘飛機就覺得攰吖！」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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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就唔會覺得攰㗎啦～」我撒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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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身體貼着Yannie，用頭不停地磨蹭着她的手臂對她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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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着熟悉的同性我總是特別能自然地撒嬌，特別是Yannie這類我可以把生命都交上的女人，雖然被我這樣對待的女人總是會叫我死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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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開啦～我唔鐘意女人㗎～」她恥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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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吖～遲吓你想都無得叫我死開㗎喇～」我繼續撒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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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咁你幾時飛呀？」Yannie失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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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我微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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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有想過跟Andus坦白我的離開，某次晚餐期間我有嘗試隱晦地試探過他的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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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呢排身邊多唔多人會移民呀？」我試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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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啲嘅⋯⋯早排有個Senior一家大細咁去咗加拿大。」他淡淡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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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呢？你有冇諗過移民呀？」我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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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啦～我呢行去到其他地方，就無可能揾到咁高人工㗎喇～」他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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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外國地方大，生活舒服啲嘛～」我裝着漫不經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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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老咗去退休掛～依家唔諗住啦。」他平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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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Yannie相見的最後，我跟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雖然仍是我單向地抱緊她，雖然她還是會取笑被我的胸脯壓得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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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的很喜歡擁抱的感覺，因為能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的温度、心跳，還有氣味。就是感受到擁着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的感覺，總比獨自孤單地抱着自己來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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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被擁抱的感覺實在很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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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門以前我跟Andus吵了個架，所以跟Yannie見面之後，我亦順理成章地沒有回去他的家，我選擇了回到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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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個我曾經為了兩個相似的男人，而失聲痛哭過好幾百天的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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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夜仲唔翻嚟？　00：35 AM』Andus Whatsapp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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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咗屋企呀。　00：35 AM』我秒速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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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無法拒絕地回覆了他，因為我實在不願意在這段最後相處的時光中，再跟他吵上無謂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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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希望我在他心中最後的模樣，依舊是當初那個為了他，全都願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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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聽日再過嚟？　00：36 AM』Andus再Whatsapp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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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再回覆，我把手中的電話放下，開始執拾家中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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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的家中，我經歷過不同的人類，唯一就只有這個家陪伴着我，陪我渡過了無數個失眠的夜晚，還有酗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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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我原來還有留下，再過幾年應該能放在博物館，跟第一個他拍下的古早貼紙相；那支我特意為另一個他而買下，只有我們書信間才會用上的深紫色MUJI水筆；跟那個他在深宵喝酒時，我悄悄留下來的玻璃瓶蓋；另外這個跟我相處時，我一直搶着跟他說很好看，所以他直接脫下來送給我的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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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全都已經毫無意義了吧，反正當中的回憶現在應該就只剩我一個人還記得吧，他們大概早就把這些有發生過的事情，全都拋諸腦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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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全都丟棄了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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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都沒有再跟Andus聯絡，就我沒找他，他亦沒有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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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上我忙着不停打包個人物品去船運，工作上我忙着跟同事做好最後的交接，跟HR交代我離開時需要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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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都唔知呢半年跟過幾多十單離職係因為移民喇！估唔到你咁細個都話要走！」HR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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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小朋友就更加要走啦～佢第時同你講話想飲土豆西紅柿湯你唔好喊呀！」我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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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都有同老公傾過吓，可能一兩年後睇吓點再決定掛！」HR失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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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by IG @blackmoon.diary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Ui1JPj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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