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想跟你重新認識》 - 第六章 — 理性與感情 26

「唔應我係咪即係咩都好過我呀？」我失落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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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地逼迫他回答，因為我需要一個殘忍得足夠令我死心離開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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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us聽後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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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好過你，你好佢好多。唔會發我脾氣，又好關心我，好獨立⋯⋯又好識嗲我。」他温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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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us 的手放在我的頭上，一下一下地輕輕的撫摸着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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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你給我個比昨晚還要殘忍的答案嗎？為何到了這刻才又用上一字一句的温柔去挽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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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到底係點解呀？」我失落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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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us 深呼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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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佢第一次⋯⋯」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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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原來係因為我唔係第一次呀。」我呆了兩秒後低聲地恥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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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話，就好像在寺廟內敲響那個祈福的大鐘一樣，清澈地在我腦袋中迴響。每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血肉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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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一直執着想知道，令Andus對我卻步的原因，就只是因為我不是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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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Norman是第一次所以放棄他，可笑地我卻因為不是第一次，而被Andus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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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揾佢啦，我未想翻屋企住。」我故作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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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會之後，努力忍着已經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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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咩呀？」他不耐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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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揾佢食lunch，我都要去食lunch嘅啫。」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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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自己小心啲喇。」他摸着我的頭髮，温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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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啦～大個女～你走先啦～我想望住你走。」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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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好咁啦。」他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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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應，直接伸手拉着他西裝的衣領，把他往我身邊拉過來，踮起腳尖温柔地吻住他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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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事呀～」Andus伸手温柔地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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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呀～生日快樂呀。」我努力擠出笑容地對着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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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住你應承過我，每日都會揾我㗎！我之後就唔主動whatsapp你喇。」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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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忍着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把他拉到我面前跟我臉貼臉的，着他看到我此刻的模樣，好讓我的臉龐刻在他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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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身高差的關係，我永遠只能抬頭仰視，看着Andus龐大的身軀。就跟我與他的關係一樣，他永遠是操控一切的掌舵人，我就只能在背後乖乖地聽他發號施令，聽從他所有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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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到最後我還有最後一句始終沒有說出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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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無再揾我嘅時候，我就知你決定唔要我㗎喇。』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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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喇～你翻去都小心啲啦～我哋一齊分開行啦，你望住我走好似好怪咁。」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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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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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us 低頭沉沉地吻了我一下，之後就搭着我的肩膀，把我整個人轉到背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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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走喇～我食完飯再揾你啦～」他蹲着身子在我耳邊低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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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Andus 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摸了摸我的頭轉身離開。我大概停下五秒以後便回頭眺望Andus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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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個已經走遠的背影，我知道。其實我永遠也無法跟他一輩子走在一起，我或者是他路途上其中一個女人，但永遠不可能是最後的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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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無法再看到Andus的身影後，我便徐徐走到尖沙咀碼頭，坐上了前往長洲的渡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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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甚麼會選擇到長洲，我只知道我實在不想就這麼大白天便回到家中喝悶酒。坐在輪船上，我回想着與Andus認識以後的種種一切，我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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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淚珠一滴滴地從我臉上滴在我面前的地下，我不知道身旁的乘客會否發現我在痛哭，我也不太在意，因為就算發現，我也止不住早已翻湧多時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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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從手袋翻找紙巾，抹掉已經被我哭花的妝容，忍住涰泣的聲線，希望盡量不要影響到旁邊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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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輪靠岸後，我頹廢地走出碼頭，幻想着腳下的每一步都是早前Andus跟小女友走過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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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假日長州特別多人，我走了好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在泳灘的角落找到個位置。我坐在泳灘旁邊的石牆上，拿出那盒被Andus不屑一顧的Tiramisu ，一口一口地挖了出來，塞到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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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盒Tiramisu並不甜，反而我加了雙倍的咖啡粉去取代大部分的可可粉，另外還加了雙倍的RUM酒去製成，所以吃起來應該偏濃，甚至帶甘苦。不過，應該總不會夠我現在的心情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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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的我因為天生「黑面」，只要不把笑容掛在臉上，就總會被身邊的人覺得我在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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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因為不善交際，所以我有一個習慣，在心情極為低落時，總喜歡一個人坐在海邊，打開電話的錄音或者錄影模式與自己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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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只要將當天的心情錄製下來，就能把心中一切的不悅好好封存，到我他日已經將情感放下時再翻看，總希望我能笑着面對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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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海邊坐了良久，身後已經有一對對的男女，一群群的年輕人在旁邊往渡假屋的路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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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準備站起身離開回家時，我發現我終於收到Andus的Whatsapp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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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食完喇。　05：54 PM』Andus的第一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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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係唔想你唔開心㗎。　06：00 PM』Andus的第二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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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係無嘢呀～　06：01 PM』我回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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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Mute & Archive了跟Andus只有這三句的Whatsapp對話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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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賭最後一次，看他能否看穿我的「無嘢」其實是希望得到他的關懷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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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by IG @blackmoon.diary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sORk9i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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