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討厭的孩子 - 第77章花把戲 (5)

「……那就去遊戲中心吧？」

「好喔！」

「去吧！」

遊戲中心……是個怎樣的地方呢？以往沒去過，不過聽起來也不像是甚麼可怕的地方。

於是，朽花跟著三個大男孩走到一個未知的領域。她走進一個商場，卻不是前往人潮不斷的購物區，而是另一邊走向地下的樓梯。

地下世界比地面昏暗多了，這點跟千年紀有點相似。遊戲機的音樂聲極其吵耳，要是朽花有心臟的話，或者就能感受到心臟跟隨音樂震動的感覺。

閃爍不停的畫面變幻莫千，每部遊戲機的遊戲類型都不一樣，因此傳出來的音樂又有所不同。各種聲音重疊在一起，讓人在踏進門的一瞬間，情緒立即變得高漲。

在朽花左看右望的時候，男生們走到角落，開始進行他們的賽車比賽。每人騎上一架電單車，單看背影確實是帥氣得很。

可惜朽花早已沒在看他們三個，她的目光落在一列的籃球機上。她記起早前與夏睦約好的籃球比賽，想著正好有個鍛鍊的好機會。

鍛鍊之前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眼前的籃球機動也不動，五個籃球鎖在閘內，相信不會是有感應功能，當有人靠近時，便能自動啟動吧。

朽花只好想想辦法，她裝出找人的姿態，在場內徘徊，實情是在觀察玩家的舉動。

原來是要先投幣，遊戲機才能啟動。朽花擺擺手，手裡立即變出十個硬幣來。她滿心歡喜的，把硬幣投進去，一個接一個，一下又一下的叮咚聲證明沒做錯，奇怪的是最後的一個硬幣投進去後又滾了出來。

都已經把五個硬幣投進去了，怎麼還說欠一個呢。把滾出來的硬幣再次投進去，結果又再滾出來。

「……」

接連的挫折讓朽花皺起眉頭，苦惱的臉意外地帶點可愛。她沉思一刻，想起自己還有五個硬幣。

叮咚——

成功了！籃球機發出一連串的聲音，大概就是問玩家準備好沒有，然後就是倒數「三、二、一」。

閘門開了，朽花隨即接過滾下來的籃球，看準球框，放手投出去，球撞上了球框。角度是對了，可惜力度過大，得要重新調整投球動作。

雖說下星期與夏睦約好的遊戲並不包括投籃，朽花還是想做得更好，適應籃球的手感，就當作是打發時間，又或者單純地享受打籃球的樂趣。

雙手捧住第二顆球，這次朽花不急著把球投出去，反而冷靜地沉著氣，先瞄準球框，在心裡估算角度和力度後，才用力一拋。

鏘鏘——

朽花一口氣的投三球，成功進兩球。接下來連續投球，偶爾一兩下失手而已，命中率提升了不少。轉眼間便進入了第二階段，球框竟然會左右移動。朽花沒想過會出現新挑戰，起初確實打亂了節奏，但很快又調整過來。

「呼……」

總算玩完了一局，比想像中來得緊張刺激，連續玩兩局也不過分吧。正當朽花準備再次投幣時，身後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喔？妳挺厲害的呢！」

「真的呢！」

「要不跟我們來個比試……唔？是剛才那個女生！」

朽花自顧自的玩起來，旱已忘記了剛才那三個大男孩，誰料到他們又主動靠近。

「……可以喔。」

「怎麼她好像生氣了？」

「不會吧，果然女神就是難捉摸。」

「雖然她有點臭臉，但還是很漂亮，這樣的冰山美人才是最棒……」

他們的本意應該是低聲悄悄話，可惜朽花全都聽到了，就像第一次碰面時一樣。別看朽花外表成熟，就忘了她的本體是死神，死神可不常與人交流，除了夏睦和那群天真瀾漫的孩子外，朽花可沒有再接觸其他人類。

所謂的「生氣」和「臭臉」，只是她慌張的表現而已。與陌生人對話時，她是不可能擺出面對夏睦時的那種傲慢。

現在他們四個一起行動，先玩籃球機，當中朽花竟然是最厲害的，嚇得男生們連聲驚嘆。

再來就去到男生剛才玩的賽車遊戲，朽花沒騎過電單車，一切感覺新奇又刺激。初時完全掌握不了竅門，總是原地打轉，無法前進。賽事過了一半，她突然開竅，完美地沿著賽道加速，毫不留情地拿下冠軍。

接下來是格鬥遊戲，一人挑一個角色，進行對決。

「妳……女神！妳怎麼這麼厲害！」

「哼、哼。」

不過是試玩了一遍，女神已經掌握到技巧，來個突襲，成功打倒對手。

「妳真厲害！不愧是女神！」

他們沒有誇大，只是衷心地佩服朽花，不僅是遊戲技術精湛，而且擁有完美的外形，說是女神也是當之無愧。朽花別過臉去，心裡歡喜得很，卻不懂得該如何表達喜悅之情。

難得一起度過了這麼高興的晚上，任誰也不想就此道別。

「對了，妳……可以跟我們交換電話嗎？」其中一個男孩鼓起勇氣，說出最初想說的話，可是他不知道唯獨這件事，女神必然會拒絕。

「……我沒有電話。」

朽花確實沒說謊，她先後弄丟了兩部手機，如果她開口說想要新一部，旬教授也會答應。

問題是朽花不想。

簡單一句話立即破壞了剛才歡欣的氣氛。朽花想像到後續如何，亦明白對方心裡有多不爽，可惜她不能說出真相。

「甚麼啊……不想跟我們玩就直說好了，怎麼還扯這種低級謊言！」

不是的，那不是謊言。

「浪費時間，我們走！」

原本玩得熱哄哄的三人，再加上新來的一個變成四人，現在又再只剩下一人。朽花看著手裡的硬幣，正好到了消逝一刻。即使變出來的有多像真，最終也不過是一陣幻影。

朽花悄悄地嘆了口氣，拍拍臉頰後沿著原路離去。她走過明亮的大街，來到海傍步道。入夜後，路人明顯減少。

一個躍身，跳到狹窄的欄杆上，一邊哼著剛才在千年紀聽到的旋律，一邊張開雙手前行。

「啦啦、啦……」

當她走到行車大橋時，身邊的車輛高速駛過，有看到她的人，亦有看不到的。

「那女孩在幹甚麼?」

「甚麼女孩？」

眨眼過後便消失的畫面，時間不足以延續話題，對話到此結束。

「嘩！那是甚麼！」

又有另一輛車駛過，坐在後座的中年男乘客，看到了一具巨大的灰白骨頭站在欄杆上，嚇得破口大叫。

偶爾就會出現能看到死神本體的人，那是因為他們曾半隻腳踏入了死後世界。

因為這一聲大叫，那輛車猛然拐彎，撞向了另一邊欄杆，產生巨響，阻礙了後面的車輛進行。

一連串的騷動也吸引了朽花，她停下腳步，盯著男乘客看，兩者眼神對上了。

「是死神嗎？難道……我這次……」男乘客頭昏昏的，多看車外的死神一眼後，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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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期遠得很呢，還有二十三年的日子要你慢慢捱。

「先生、先生！」

「叫了救護車嗎？」

聽著人類吵鬧慌亂的聲音，朽花笑了笑，心想人類真是一群愛管閒事的生物。她再次展開雙臂，哼著節奏鮮明的歌曲，慢步走向大橋的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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