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討厭的孩子 - 第3章冬雪 (7)

「冬羽，你告訴我，這個女人……這個姐姐有沒有欺負你們？」

「她——」

「不用怕的，無論發生甚麼事，我都會保護你們。」夏睦緊緊抓住了冬羽的肩膀，沒等冬羽把話說完，自顧自的說下去。朽花看不過眼，出手強行把夏睦的手扯開。

「妳又想幹甚麼！」

「不是要讓冬羽回答嗎？怎麼都是你在說話。」

就連冬羽的名字也能自然地說出來，再加上冬羽看朽花的眼神沒有半點陌生感，這一切一切都莫名地令夏睦感到火大。

「我們……真的只是在玩籃球而已。」冬羽拉一拉夏睦的衣袖，紅通通的雙眼冒出了淚水，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來。向來都是笑容滿臉，說話總是輕輕的大哥哥，突然變得很可怕，比「六翼之家」的職員和學校老師還要可怕。

「是啊、是啊。」

「我們一直在打籃球，玩得很開心。」

「笨蛋大叔，你在胡說甚麼啊？」

其餘三個孩子因夏睦的橫蠻而生氣了，他們把冬羽拉到自己身後，不斷哄他想讓他回復笑容，可惜事情沒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眼淚接連流下來，害得小鬼們都慌了。

「你不要哭啦！」

「沒事的、沒事的。」

「這邊交給他們，你給我過來。」

小孩的事就由小孩解決，結果怎樣也好，十分鐘後冬羽一定要趕回「六翼之家」去。朽花把夏睦拖到大樹下，一手壓在他胸口之上。

「你不是常常自恃聰明成熟嗎？現在到底是誰在欺負小孩？」

聽到這般嘲諷，夏睦當然不好受，但亦無意讓步。他的眼眸間沒半點情感，冷冷地瞪視朽花，並強硬地把話頂回去：「所以就在怪我了嗎？是誰令我變得這麼失常？是誰令我變得這麼幼稚？」

「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椿的死，千秋的死，難道妳能說與妳沒有關係嗎？」

死神掌管生與死，只要祂心頭一動，不論有理沒理，足以令人一死，剎那間便踏進彼岸，來不及與珍重的人道別。

「……千秋的死，不是我可以選擇的。」

「才怪！肯定有更好的做法啊！明知道千秋是大笨蛋，妳不懂得直接告訴他嗎！」

「你以為我不想嗎？不然那笨蛋又怎會記起小和！」朽花更用力地朝夏睦的胸口壓下去，咬牙切齒的說：「只是我跟大叔約好了，不能直說啊……」

要是甚麼都直接交代，那就沒意思了，這也是旬教授開出的條件。

「讓他捉到痛腳的話，不僅是千秋和我，千秋身邊的人，說不定還包括你，全部人都會化為灰燼，而且是要受盡折磨，比身處地獄更痛苦啊。」

從朽花的角度看，最後千秋遇到的事已是死神最大的仁慈，至少千秋能無痛無苦地離開。

「屁話！說到底害死千秋就是妳！妳敢說一句與妳無關嗎！」

從夏睦的角度看，事件起源是朽花的自尊心作祟，干涉了椿的生命已是一個錯誤。如果是眷愛千秋的話，從天上看著他幸福的樣子就好了，可是又不甘心，一步一步往更黑暗的深淵走下去，最終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面。

「究竟妳還想傷害多少個人才滿足！」

自七年前起，這堆話一直埋在夏睦心底裡，他不想怪責朽花，因為他體諒朽花的寂寞。

「正因為妳這種扭曲的性格，所以才會永遠孤身一人，就連千秋也離你而去！」

然而這刻怒火淹沒了理智，蓋過了同理心。

「你根本不明白……你不可能會明白，要我親手送走他，我……」

壓在胸口上的力度逐漸減輕，夏睦的呼吸總算能平伏下來，他忍著那絲絲痛楚，靜候了一刻，仍然沒聽到下半句。定睛一看，才隱約看到朽花的眼眶閃過一點淚光。

「喂，妳……」

「給我一星期。」朽花的眼神驟變了，變得銳利而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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