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 chapter 2

虞橪在直播，他將遮住眉毛的瀏海往旁邊撥了撥，露出黝黑的額頭。直播間裡的粉絲反應都相當熱烈，占畫面一小角的聊天室訊息跑得特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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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了垂眸，目光裡帶著點年少的朝氣，撥著吉他弦的手刷下了最後一個和弦。「小虞會登上《singing》的舞台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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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讀著粉絲的訊息，抬眸對著鏡頭莞爾一笑。「剛剛看到瀅演娛樂的公告了對吧，是啊，我明天要上《singing》的通告了。還挺期待的，畢竟我一直有在關注這檔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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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回答完粉絲的問題後，他也將直播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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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瞿承打開他的房門，端著一塊蛋糕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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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虞橪將拿下來的耳機收進耳機殼裡，又往後撩了撩劉海。他轉過頭凝視瞿承手中的玫瑰巧克力蛋糕。「最近新出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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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剛剛看見的，不知道為什麼就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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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買了玫瑰味的東西回來都會這麼說。虞橪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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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啦，我吃一點。」虞橪拍了拍床鋪，讓瞿承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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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挖了一口瞿承手中的蛋糕，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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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節目嗎，早點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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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橪不怎麼喜歡在口中散發的玫瑰味，他一面擰著眉一面點點頭。「瞿哥，你剛剛有看我的直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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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哥有看一點，後來就去忙了。」瞿承在網路上接稿雕刻，也算是個雕刻師。兩小時的直播他就看了前面二十分鐘，後來就去挑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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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之前在我的直播有露過臉吧，有個粉絲說你的手跟『瞿哥』這位老師很像，結果大家就起鬨說要『瞿哥』露面。」虞橪好不容易將蛋糕嚥了下去，才剛笑了一下，瞿承又往他嘴裡塞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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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承蹙起了眉頭。「我不想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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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橪有些生無可戀的嚼著蛋糕，他靠在椅背上伸長了雙腿。過了三年，他的身高比瞿承高了一些，因為腿長所以腳掌不小心壓到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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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高就了不起。」瞿承作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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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誒！瞿哥冷靜。」他湊過去攬著瞿承的肩膀輕笑，過了一會兒又問：「為什麼不想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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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承想了一下，卻沒有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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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要怎麼解釋，因為他決定雕刻不是為了粉絲，只是想磨練手藝雕給一個連自己都想不起來的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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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瞿承離開了房間，虞橪才注意到床頭櫃上擺著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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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要浪費食物，他含著淚也要把蛋糕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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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姐，我第一次上節目耶，好緊張喔。」虞橪透過梳妝台的鏡子看向身後坐在沙發上的清棠。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TObD9zW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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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你先別動，別讓化妝師困擾。」清棠雙手環胸，回給他一抹笑容。「等等彩排的時候別唱太用力，照顧好喉嚨。」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yNT82y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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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從一旁的置物櫃上拿了瓶保溫杯，放到虞橪眼前。揚了揚眉，眼尾的一抹紅往上挑了挑。「今天早上泡的，等等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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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清棠姐。」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icsbLM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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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的手機在這時響了，她踏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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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休息室，她的目光忽然暗了下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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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男人溫和的嗓音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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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冷笑一聲，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顫了一下。或許是太久沒聽見這個男人的聲音了，她覺得自己眼眶熱熱的，彷彿後一秒就要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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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起來要聯絡我了？」甚至連聲音都有些抖。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X1Ks4F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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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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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揉了揉鼻樑骨，顫抖的聲音柔了下來。「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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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公司好，我家人狀況也不錯。棠，妳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想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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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邀約，暌違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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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低下頭，她不希望任何人看見自己哭泣。她長長的羽睫被淚水浸濕，在燈光下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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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oHoiMq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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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姐。」等到她整理好儀容，虞橪也化完了妝，打開休息室的門。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uK0e2w9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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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清棠望著眼前嘴脣被塗成粉色的少年，想起了剛剛和自己通話的男人，不禁莞爾。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VQ4AAJ7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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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橪是最後一個彩排的，剛下來過了二十分鐘節目就開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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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來賓席上聽著主持人重複千篇一律的開頭，心裡默默背著歌詞。第一次上節目，他特別緊張，也特別興奮，深怕等等唱歌時忘了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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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紹環節過去後，第一位歌手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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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舞台，望向台下那些當紅歌手，握著麥克風的手都有點抖。但抖歸抖，他的臺風還是挺穩的，從伴奏下起就默默數拍子，穩穩地接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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鎂光燈聚集在虞橪身上，黃白的燈光襯得他皮膚白了一些，粉色的嘴脣泛著光。他唱歌時習慣閉眼，再睜開眼時，他看見台下談論著他的歌手們，有些不安的望向站在角落的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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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對他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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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闔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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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們對他的歌聲挺滿意的，溫和的嗓音裡帶著聽起來猖狂的發音，透著一股朝氣和難以形容的奇妙，紛紛爭著和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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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權落到了虞橪手中，他看著台下每一個自己欣賞的歌星，最終選擇了坐在最左邊的延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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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觴除了唱歌外還有演員的工作，相對其他人來說工作比較繁忙，空閒時間也比較少，不好排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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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虞橪最喜歡他，因為他的歌聲聽起來最溫柔，低沉又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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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選擇我。」延觴站起來朝他笑，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幾秒，虞橪才想到要過去握手。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yTiIOF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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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接觸的那一刻，一切才真實起來。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上了節目，並得到了欣賞。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14I13Z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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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台時他覺得清棠看起來比平常都還要開心，笑得像個孩子，但他並沒有特別提起，收拾完之後就和清棠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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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不遠處的男人抽出插進口袋的手，向清棠揮了揮。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GBSFeE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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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快步走了過去，兩年沒見，眼前這個男人還是沒怎麼變。她伸出手，懷抱住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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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溫傳了過來，男人有些愣，在幾秒後才回抱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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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巘。」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L42DJU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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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瞇著眼，眼前一片模糊，她勾起一抹笑容，在街道兩旁的繁華燈光下牽著愛人的手，一步步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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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忘了上一次和邵巘一起走回家是什麼時候了。是兩年前，還是更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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