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象局 - 三、繁星

武人的心跳的飛快，他看了對方一眼，那冰冷的臉孔依然毫無波動，代理人將繃帶擺放在桌上，自己則靠著椅背看向武人。

「辛苦了，請你好好休息。」溫柔的聲線吹散了武人的怒氣。

「但......我才剛醒來。」

「那就閉目養神吧。」

代理人站起身，拉開那扇門離開。武人嘆了一口氣，視線晃了晃最後回到那片黑暗中。

不久，光線漸漸暗下，代理人返回房間中。

武人看不清對方，只聽見對方坐下的聲音，此後便再無聲響。燈暗後四周彷彿變為虛空，窗外的景色反而清楚許多。遠方的地平線上溢出一抹深藍，勉強映出雲朵的輪廓，除此之外伸手不見五指。

調整好坐姿，武人抬起頭，盯著天花板上由螢光組成的點點繁星逐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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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某個聲音從前方傳來。

四周都是長到膝蓋的草叢，雖然感覺不到，但若穿著短褲肯定會被刺的渾身不舒服。

「武人！我在這！」一個人影招著手。

武人對這聲音感到親切，不過還來不及看清對方，叢中便飄起點點亮光倏來倏往，使得武人目不暇給，直到那人影靠近才終於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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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吧！這是螢火蟲呢。」對方環顧四周。

「你好，請問你是誰呢？」武人望著對方，那人頭髮不短，帶著副眼鏡，肩上扛了一根網子，似乎對這一切感到習慣。

「這個嘛......不是很重要。」對方露出微笑。

武人伸手觸碰那些光點，或張開手讓其飛落在手心上，對方則是輕鬆的觀察著、與那些光點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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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光線都很微弱，不過是星星之火，但正是這樣的美麗，才足以致人於死地吧？」

莫名其妙的話語誘導武人隨著對方的視線抬起頭，只見無數螢火蟲在空中聚集成一團強光，頃刻後那火球便已無法直視。

「恐怖的美麗啊！」對方的話語間透漏出一種無以名之的喜悅與興奮，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團光火：「美麗的昆蟲、恐怖的昆蟲，瞬息之間就能置人於死地。」

「哈哈哈。」對方哼笑幾聲。

「人們總是會被自己所蒙蔽。」

他轉過身看向武人：「注意那些美麗的小事物吧。」

刺眼的強光籠罩，大地淪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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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顫動一下驚醒，強烈的陽光直射雙眼，他伸手擋住，將身體倚向另一側的座椅。

代理人警戒的看著武人，隨後將機窗遮板拉下。

「你醒的很準時，我們準備要降落了。」

她手上拿著一面平板，自顧自的讀著什麼；武人則是甩了甩頭，消化著夢中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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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隆......　飛機顛簸著降落，主艙內機長與塔台開始進行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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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哪裡？」武人的時間感已亂成一團。

「美國。」

「美國？」

雖說這樣的回答不在意料之外，但武人的大腦顯然還沒來得及準備好。

「ARD不是臺灣的機構嗎？我還以為臺灣已經差不多被所有國際組織除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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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D跟國家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在這裡國家沒有任何意義，當然也和臺灣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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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盯著對方，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番話很費解。」

劇烈的震動後飛機在跑道末端停下，並駛入機場。在代理人的示意下，他終於起身離開了這狹小的房間。

「不過我們怎麼會在美國？古海不是在......東歐？而且這件事感覺很緊急吧？」

「是緊急沒錯，但沒緊急到要讓你去那送死。」

送死？所以他沒有要＂從這個世界消失＂嗎？腦中的疑問早已亂成一鍋。

「戴好這個。」代理人遞給武人一副類似耳機的裝置。

「這是什麼？」

「翻譯。」

代理人將他的腳銬解開，走出飛機艙門的武人一邊戴上耳機一邊探索周遭，然而映入眼簾的候機室卻與想像中的樣子截然不同。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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