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象局 - 二十五、無聲山（五）

武人被一陣暈眩喚回現實。

「但你應該要能夠回憶起你父親以前的記憶才對。」他不禁開始思考林松究竟是何方神聖。

武人在通訊模塊上點了兩下：[完成。]

賽夫頓轉過頭，困惑的看向武人，費思也雙手抱胸好奇發生了什麼。武人只比出一個OK的手勢，賽夫頓便意會，帶著整個隊伍加速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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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與雅格布依然漫不經心的看著四周，武人尋思他們是否也發生了什麼改變，從兩人的表情來看，大概只有越來越輕鬆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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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向前移動，準備繞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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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獵人A與A-1開始返程。」

幾位士兵仔細檢視著筆電上的數據，此起彼伏的溝通著，直到一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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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獵人B正朝Pos-3快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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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隊長聞言立刻三步併作兩步走去接過筆電。

「山谷獵人B，請回報狀態。」

語音被轉譯成文字，發送到通訊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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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 [異常。] [Pos-3。] [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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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馬上意識到不對：「回音，請前往Pos-3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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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擊手。] [部署在 (8.24, 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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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單位注意，確認連線狀態！」隊長疾呼。

「山谷獵人通訊狀態正常。」

「回音聯合作戰通訊狀態正常。」

「女武神基地實時通訊狀態正常。」

「ADCS統整狀態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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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作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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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繼續探聽著腦海中的零碎片段，卻很難像剛才一樣回憶起某個"當下"。

僅僅在下一秒，視野被紅光壟罩，右上方出現了一行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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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CS進入作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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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我是塔克，根據無人機提供的數據，你現在所在的Pos-3異常數值提高了4.7個單位，請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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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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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圓柱狀、手掌大小的奇怪物體漂浮在武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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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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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眼前的一切變得無比清晰，和初遇費思那時如出一轍，他馬上推斷出是因為視野四周亮起的紅燈激發了他的反射意識。武人能感覺到，他的大腦運轉速度是平常的兩倍。

這是什麼？好像在遊戲中看過。

圓柱體的兩端各呈現螺絲狀膨大，中央部分環繞一條藍色螢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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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這叫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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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眼前的畫面突然變成一片昏暗，隨後恢復正常。再對焦時那顆閃光彈已經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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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VP過濾了至少一顆閃光彈攻擊，請注意是否有敵方單位。]

武人想起FVP指的便是視野預處理系統，好像是為了避免士兵被爆炸或閃光閃瞎眼睛，所以用攝影機先接收畫面並處理後再投射到頭盔的螢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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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光彈出現的位置在額頭高度，但看起來不像從旁邊丟過來的，難道是...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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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抬起頭，卻發現頭頂只有茂密的枝葉，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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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低下頭時，武人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位同樣身穿裝甲的士兵漂浮在半空中，他的身體右半邊消失了，卻沒有鮮血湧出。在持續了半秒的驚訝之後，武人注意到對方消失的軀體正從一個截面緩緩出現，看起來好似對方從某種洞口中翻出一般，然而當武人從對方身穿的裝甲一路打量到手臂時，一顆顯眼的圓球從對方手中脫離，向武人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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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武人便意識到——那是一顆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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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感到害怕，一張大網便從視野左側飛出，網羅住那顆圓球並飛向右邊。

碰！

武人放低重心準備衝向一旁的大樹，但此時兩個黑洞洞的槍口已與武人對上了眼，一股本能產生的閃電從大腦暴衝到四肢，他飛撲向一旁的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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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一個人影從旁竄出擋住了武人視線，伴隨著一道道血柱拖曳在他身後，為武人擋住了絕大多數的子彈，可惜，並非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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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彈了，請立刻找尋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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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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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痛覺炸藥在腹部迸裂，無法言喻的疼痛癱瘓了武人的大腦，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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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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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強忍疼痛定睛在遠處那個人影。

亞歷山大？

對方的身體多處被子彈打穿，血流如注，但武人眼中的他卻如同豺狼虎豹，快速衝鋒並撲向最左側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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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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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撞擊地面，隨後從松樹另一側看向戰場。

空中另一顆手榴彈正往武人印象中費思所在的方向飛去，他拚了命想做出行動，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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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張大網不知從何處飛出，包裹住手榴彈並最終黏附在一顆松樹上。

碰！

武人的視野中央出現一塊黑圈，在爆炸結束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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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VP過濾了至少一次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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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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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顆手榴彈陸續引爆，導致無數松樹向戰場中央傾倒。

腹部的傷口釋出第二波劇痛，如同餘震般將武人最後一點理智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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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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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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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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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思趕到現場，扶正即將傾倒的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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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對抗著身體給出的警告、忽略一切痛覺從大腿外側抽出一把黑色爪刀，嘴裡默念著：

「限制。」迎著出鞘的慣性，刀鋒在大腿上劃出一道裂縫。

「重傷。」刀尖反向加速，避開肋骨從腹部下方穿刺內臟。

「擊殺。」拔出爪刀，轉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開敵人脖頸。

數秒間一名敵人倒地，隨後亞歷山大再次發起衝鋒，他想起了剛進入現象局時那段對話：

「為什麼不能配槍？」

「你會讓槍都打不死的殭屍拿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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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身處戰場中央的山谷獵人A腹背受敵，情急之下隊長快速做出決斷。小隊成員一一拿出圓柱形煙霧彈，煙霧彈落地瞬間白色的煙霧立刻爆散開來。

[啟動無人機視線。]

樹林正上方盤旋三架無人機，在紅外線掃瞄系統運作下，迷霧中顯現出敵人的輪廓，小隊成員趁機潛入霧中快速絞殺敵人。然而優勢並未持續，隨著煙霧瀰漫在樹林間，攔截器很快失去作用，手榴彈引發的爆炸加快了煙霧消散，同時也造成多名小隊成員受傷。

煙霧消散前，賽夫頓終於趕到武人身旁，用盡全力將他背起並全速衝向森林外側，跟著山谷獵人小隊撤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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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落單的隊員來不及跟上，被迫撤向北方，彈藥耗盡之後，在樹林邊緣被敵人逮著，即將迎來最終的處刑。

說時遲那時快，百尺開外一道鋒利的氣流破空而來，擊穿兩層強化玻璃在敵人頭上留下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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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回音部隊早已靜候多時，在狙擊手的掩護下，部隊成員成縱隊快速推進，跟隨ADCS系統給出的指示：

[從北方推進戰線，並掩護目標往南方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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