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象局 - 十二、岩漠之際（二）

雪花亂舞於乾冷的空氣中，緩緩墜落至手心，他邁出腳步踏入積雪。

紛飛的棉絮彷彿要將武人淹沒，連意識也逐漸迷失在朦朧的雪白之中，腎上腺素迫使他抬起腳，向前跟上隊伍。

視線在雜亂無章的冬景中飄忽不定，遠方的高峰逐漸從霧裡探出，峰頂矗立於雲海之上，與天穹化為一體。

「差不多到了！再撐一下！」武人聽不出這聲喊叫來自於誰。

強風如巨龍之息呼嘯於耳邊，幾乎下一秒就要將整個隊伍橫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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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營地就在前面！」這次武人聽出來了，是凱爾的聲音，兩人僅隔了數公尺，雙方卻需要拉開嗓門大喊才能溝通。

隊伍依序進入雪中的Ｌ型建築，憑藉著水泥與鋼筋形成的銅牆鐵壁，它巋然立於這場暴風雪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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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的天氣相對於這裡幾乎就像溫室一樣，即使武人已經穿了發熱衣與兩件厚外套，還是止不住地打哆嗦：「好...好冷...冷。」他靠在牆上，這裡的牆壁似乎有著很好的保溫效果。

「等等就會熱起來了。」弗羅斯特博士輕鬆地說著，似乎早已見慣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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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空氣很快讓武人復活過來，趁著所有人忙活著的間隙，他開始四處亂晃，這裡有休息區、浴室、小型廚房，以及臥室，雖然空間不大，但一應俱全。

「從後門出去後走個幾步就到了。」弗羅斯特博士從架上拿起一個背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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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看裡起來像沙漠的岩石環境讓武人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就是那個。」弗羅斯特加快腳步。

武人轉頭看向後方，費思、賽夫頓的眼神依然毫無生氣，而凱爾則悠閒的像在散步。

隨著隊伍逐漸靠近，那奇怪的區域也逐漸顯現出它的圓形輪廓。

跟費思說的暗門一樣！

越靠近，那圓形就越大，最終隨著武人踏入而展開成平面。

他轉過頭，後面的冰天雪地一路延伸到某個邊界就切換成萬里長空，這是只有修圖才會出現的畫面。

「我的天。」

「這裡差不多就是暗門，只不過暗門的兩邊都在蒙大拿州。」費思說。

「那這裡呢？這裡是類似...中亞？」

「不確定，我們只知道這裡絕對不是原本那個世界。」

武人的心臟抽動了一下子。

「你是說...別的星球嗎？」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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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還有一小片雪地，可能是從外面飄進來的，難怪從雪地裡看不出這裡的邊界。隊伍繼續前進。

「這裡的正式名稱是Realm-3095，我們稱做岩漠之際（border of stone desert）。」弗羅斯特博士以濃厚的英式口音解說。

岩漠之際？　武人以為翻譯耳機不會翻譯這種專詞。

「Realm代表這裡是一個領域，可以通過剛才那種球體進入。」

「這裡的危險等級是溫和（Mild）級，經典指標0.9分，從1885年到現在只死過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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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武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雖然他從三天前到現在已經聽了無數次有關異常現象的＂無稽之談＂，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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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lm-3095的3095是編號？從 1 開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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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羅斯特轉頭看向他，露出微笑：「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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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武人沒有理解錯，這代表截至1885年為止，世界上已經出現了約三千個＂領域＂，何況ARD創立的時間顯然超過了200年，不可能沒有人洩漏出去過吧？

對了，記憶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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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這才是重點。」

前方的士兵們將裝置展開，幾個收縮支架在地面上搭建起一塊長方形結構。

嗡嗡嗡！

支架上的四道雷射啟動，嘶嘶聲伴隨脆響占據武人的耳膜。地面被燒出四道縫隙，連成一塊正方形，接著士兵們將支架底座放入縫隙中，雷射開始切割岩石底部。

「我們直到上次任務才發現這些岩石的奇妙之處。」

「什麼奇妙之處？」

弗羅斯特博士望向四周：「這裡有光、有空氣、有土地、有水。」

「你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嗎？」他露出微笑。

「呃...沒有生物？」

「很好，你和這幾十年來的無數科學家想到一樣的結果，可惜這不是問題所在，這裡沒有生物是因為缺乏營養所致。」

「你先想到這裡沒有的東西，但沒注意到這裡有什麼。」

弗羅斯特向上指了指，武人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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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中只有一片灰色，沒有藍天、沒有雲、沒有太陽。

這裡有什麼？

武人睜大眼睛，似乎意識到了：

「這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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