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人都有空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本能會突然要提前兩天簽約。」
信彥站在本能書屋前，見到一同前來的語碩和瑀婷，忐忑的心才稍稍放鬆些。
瑀婷依舊穿著一襲優雅的白色洋裝，溫婉一笑：「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呢。」
「沒事，還好我們早就把資料都準備好了。」語碩拍了拍信彥的背，推著他走進書屋。
「江店長，你好。」
原先還在結帳的店長一聽門鈴聲，倏地看往眾人：「哎呀，是小彥啊？來買書的嗎？」
「不是，我們是來簽約的。」
「簽約？不過……」聽見信彥說明來意，店長似乎有些疑惑，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名突然從員工休息室竄出、長相白淨的男子給打斷。
年輕男子微微喘著氣，脖子上的工作證懸在胸前晃盪，他語氣急促的問道：「各位是文庫的人員嗎？今天是來談簽約的吧？這邊請！」
男子領著三人往後場走，一邊朝店長揮了揮手：「人我就帶上去啦。」
男子帶著三人來到三樓的小會議室後便離開去準備資料，而在小會議室等待的三人也沒閒著，拿出預先準備好的資料再次檢查，並順手將手機設置為靜音，而方才帶領他們的男子很快地也拿著一些文件走了進來。
「你們好，我是這次簽約的負責人，我叫蕭勛衍，這是我的名片。」
三人站起身與勛衍交換了名片，當他看見信彥的名片時，便熱情地握住了信彥的手。
「你難道就是晉曜的信編嗎？久聞大名！」
「啊哈哈，你好……我已經離開晉曜了，現在就只是個獨立出版經紀人而已。」信彥有些不自在的想把手抽回來，無奈對方卻抓地死緊，又不好直接將他的手甩開。
語碩見狀連忙向勛衍伸手自我介紹：「蕭先生你好，我是文庫的負責人，敝姓江。請問戴組長呢？之前一直都是他在與我們洽談簽約的相關事宜。」
「江先生你好。」勛衍終於是鬆開信彥的手，輕輕的握了下語碩後便放開：「組長他今天有事外出，所以委託我來進行簽約。三位請坐吧。」
聽見戴哥竟然不會出席，三人面面相覷、神色各異，最後還是抱著滿腹的疑惑坐了下來。
「那我們就直接進入主題吧，這是我們公司提供的合約書，請各位看看有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就在這一式兩份的合約書上簽名。」
「不先經過搓商嗎？」瑀婷細眉微蹙，但很快便舒展開來，臉上依舊帶著禮貌的微笑。
「我們的合約條件都是固定的。你們若看內容有什麼問題，可以再提出來，如果能夠修改我們再來調整。」
聽勛衍如是說道，三人只好先看起合約。信彥快速將合約都看了一遍，內容與之前在晉曜時所用的合約大同小異。而語碩及瑀婷因信彥先前有提供一些參考資料，所以也沒花太多時間就將合約閱覽完畢。
語碩讀完後，瞥向也正朝他看過來的信彥：「我對合約內容沒什麼問題，信彥你呢？」
信彥搖了搖頭，語碩轉頭便打算提筆簽名，瑀婷卻突然開口對勛衍說道：「我看這份合約還有一些定義模糊不清的地方，請問我們是不是該把這些部份先一起談妥？」
勛衍的眼神閃過一絲心慌，但很快的就用微笑掩飾過去：「畢竟我們是第一次合作，我想保留一點彈性的解䆁空間，這樣在我們合作的過程還可以一邊磨合調整。」
「是嗎？」瑀婷嘴角微揚，拿起合約書道：「但這份合約中，雖然對交貨期限及基礎訂購數量的定義非常清楚，卻對於過季書的處理定義卻很模糊。上市多久算過季，過季後退書的數量及款項結算是與訂購合併還是分開計算也沒有寫到，難道這也是可以一邊磨合調整的嗎？」
「小姐，我想你大概不清楚，我們在跟出版社採購時，本就有些約定成俗的潛規則，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信彥此時也對著瑀婷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對方說的其實沒有錯，然而瑀婷卻輕輕搖了下頭，又再度轉向勛衍：「是啊，你說的是出版社，但我們可是獨立工作室啊。假設你一次性訂購大量數量，最後卻又退了八成，這可不是我們這種工作室可以承擔的起的風險。」
聽完瑀婷的說明，信彥這才發現這個盲點，連忙再次拿起合約仔細的閱讀起來。語碩則看著展開唇槍舌戰的兩人，有些意外平常總是溫柔可人的瑀婷，竟也有著不容人忽視的強勢氣場。
「若我沒記錯，本能是希望透過與我們這種小工作室合作，來嘗試拓展大眾讀物的市場的吧？難道本能想要做大市場，靠的是吃我們這些小工作室的豆腐嗎？」
勛衍臉上仍掛著笑容，但握住的紙杯微微發皺：「我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瑀婷扳起臉，盯著對方的雙眼：「那麼我們是否能針對剛才的問題再重新協調一下合約？」
「這恐怕沒有辦法，我們的合約基本上是定式的，這部分不是我能夠決定說要改就可以改的。」
一聽見勛衍的說法、加上他先前隐隐透出的著急模樣，再綜合前面提及原負責人不在的情況，瑀婷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便再度開口試探道：「你不是負責人嗎，怎麼會沒有權限呢？若你無法與我們進行協商，那麼能否請可以決定的人來洽談呢？」
「啊——所以說小工作室就是麻煩——」
勛衍用力嘆了一口氣，果不其然露出狐貍尾巴，一開始親切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焦燥，眼神中的輕蔑也不再掩飾：「我們本能願意跟你們這種小工作室簽約就已經很給面子了，不要真把自己當盤菜啊！若不是戴組長給你們開後門，你們哪有機會坐在這裡跟我談這些五四三？」
「戴哥是給我們參加書展的機會，但簽約的機會是我們靠實力換來的。」面對勛衍的譏諷，語碩也忍不住開口：「本能本身也還在發展中，卻對合作伙伴如此輕慢，原本約好的時間不僅臨時改約，改約後當初洽談的負責人居然還不在。」
語碩將手上的合約擱在桌上，雙手抱在胸前、故作聲勢地翹起腳：「若你們沒有誠意要簽這個約，那我們也不是非你們不可。」
「你們——」
勛衍氣得臉色發紅，正欲破口大罵，會議室的門卻在此時響起，而後被推開。
「這是怎麼回事？小彥你們居然真的在這裡？」
「戴、戴哥？」原本還氣焰囂張的勛衍在見到戴哥後便瞬間消散，怯怯地站了起來：「他們突、突然來說要簽約，我看你不在，所以……」
一聽勛衍似乎想把問題都推給他們，語碩不禁拍了下桌子：「我們是接到通知說要改成今天簽約，所以才過來的。」
「聽起來應該是連絡上出問題了。勛衍，我有客人來你應該先打電話通知我吧？」戴哥走了進來，額上還沁著些許汗水，他掃視在場的眾人後，拿起桌上勛衍提供的合約看了一眼，隨後放到勛衍面前：「東西收一收先出去，我晚點再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勛衍低著頭迅速收拾好文件，一溜煙便跑出會議室。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他便將文件隨手往桌上一丟，著急地拿起手機一邊撥通、一邊往外走去。
勛衍咬著指甲，在陽台上不住的來回跺步，不知過了多久，電話的那頭終於接通，勛衍急忙開口，聲音還有些顫抖：「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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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趕到會議室的戴哥一邊擦著汗，一邊跟三人道歉，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才舒緩下來。
隨後戴哥從包裡拿出預先準備好的合約範本，信彥也將事先準備的文庫資料，還有一些書籍的出版企劃拿出，合約的洽談這才開始步入正軌。
經過一陣討論之後，終於定下往後的合作模式，以及首批發行的書籍的訂購數量。最後終於在雙方於合約上用印簽名後完成了簽約。
「雖然有些小意外，但我一定會了解事情的經過，再給你們一個交代，希望不要因此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
「好的，再麻煩你了。」語碩與戴哥緊緊地握了下手後，便面帶微笑、率先走出會議室，而瑀婷也緊隨其後。
正當信彥也要離開之際，戴哥叫住了他：「抱歉啊，小彥，讓你們遇上這種事。」
「沒事的，戴哥，幸好你有即時趕到。」信彥提了下背包，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歪頭問道：「不過你好像對改時間也不知情，你怎麼知道我們來了？」
「是江姐通知我的，我今天出門時有跟她打過照面。她聽你們說要來簽約，又知道我不在，所以特意打電話想提醒我。」戴哥瞥了眼辦公室後續道：「我發現事情有異，這才趕回來的。」
「這樣啊，那等下可要好好謝謝她了。」
「是啊。」戴哥點點頭，隨後露出十分嚴肅的表情，示意信彥靠近一些後低聲說道：「你們最近可能需要注意點，這次突然熱賣已經引起一些出版社的關注了，先想些應對的方案吧。」
「出版社的關注？難道是——？」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KXYOcC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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