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芽生成的巨樹散發出來的氣息,覆蓋了迪寧鎮方圓十公里的範圍。原本正在大舉進攻城鎮北面城牆的大群土蠑,查覺到巨樹的氣息後,一個個驚叫的轉頭跳下城牆,穿過平原逃回北方的沼澤棲息地。
天空上的結界破碎後,所有人才發現,結界不只影響了天氣,甚至改變了時間,造成整個城鎮所處在的時間和真實的時間有大約四小時的誤差,所以現在其實才將近傍晚。樹蔭之外的天空還是亮的。城鎮的街道各處留下了大量水鬼融化成的淤泥。長生會和鱷海幫並從黑市一同前來的各世家都投入了清掃的工作。
巨樹不熟悉人類的氣味,長在城鎮中堅讓它一直處在不安的狀態。原本圍繞著廣場周邊的房子緊貼著粗大的樹幹,由於樹根呼吸的振動頻率很高,那些房子基本上已不適合居住,長生會只能重新安排所有居民的住處。蘇敏幫雨聲和其他高中生孩子們爭取換了另一間房子,綾兒為了就近安撫巨樹,獨自住進城鎮的鐘樓。
甯菲和盈月各抱著一大包的食材,準備走回新安排的房舍,兩人一路上幾乎沒有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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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偷瞄了一眼甯菲,深邃的五官,挺立的鼻樑,玲瓏大眼,配上淺琥珀藍色的瞳孔,淺白金色的秀髮在環繞巨樹的金粉光芒底下,顯得更加柔亮。別說是雨聲見了會喜歡,連她都隱隱產生一種心動的感覺。
嗯……確實是挺漂亮的,盈月感覺自己像是用三十歲的角度再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似的,竟然沒有太大的心情波瀾,換作是從前的自己,肯定會覺得心理不是滋味。想著想著,不自覺的嘆了口氣,當年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心裡應該是喜歡雨聲的,為什麼會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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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了嗎?」甯菲轉頭看了看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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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盈月第一時間沒明白怎麼回事,和甯菲互看了幾秒,才想起來是自己盯著人家看了好一會,不禁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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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啦?我臉上有沾到東西嗎?」甯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回問。
盈月搖搖頭,沒有馬上回話,頓了一下,覺得還是得化解一下尷尬才行。
「只是有點覺得,妳真的蠻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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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怎麼突然這樣說?」甯菲看向盈月,她多多少少在潛意識裡有點把盈月當成像假想敵一樣的存在,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而且她的語氣聽起來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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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盈月默默看向前方的遠處。想到雨聲,有許多話想要對她說,只是話到了嘴邊,卻哽在那裡,無法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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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菲隱約感覺到,一股滄海桑田人事已空的哀戚從盈月的眼神中透了出來。那種眼神,她只有在一個人身上看過……
氣氛一下沉重了起來,想人都各自在想著,好像該說點什麼。街道上人們用水沖路面及長柄刷此起彼落的沙沙聲頓時放大了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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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幾個在街上踏水追逐的孩子,從後面撞上了盈月,在一陣驚呼聲中,手上整包食材往前飛了出去。甯菲想要幫忙,卻發現自己抱著的食材已經夠大包了,根本騰不出手。兩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包食材就要落到地上,恐怕整包都給砸得稀爛。
一席纖柔的裙擺刷的閃入她們的視線中,只見那人一個彎身,環手抱住了整包食材,回身翻轉了幾圈,穩穩地站在地上。
抬頭一看,原來是荷蓮,甯菲和盈月這才鬆了一口氣。身後的孩子們本以為自己闖禍了,都嚇得愣在原地,待盈月和甯菲回頭看向他們時,才一邊驚叫的逃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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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都還好嗎?」荷蓮優雅的抱著食材,側轉過頭來關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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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甯菲和盈月連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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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還是讓我來吧。」盈月伸手要將食材抱過來。
荷蓮本想距離新的住所剩沒幾步路了,抱著也無妨,但又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頓了一下,還是將食材交還給盈月。三人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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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妳們有看到殿……雨聲嗎?」荷蓮記得雨聲交代過,至少盡量不要在別人面前用殿下稱呼他,差點又習慣性的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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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欸。」盈月和甯菲都搖搖頭。
「好吧。」荷蓮微微嘆了口氣,雨聲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水鬼的危機解除後就看他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荷蓮心裡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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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菲和盈月互看了一眼,雨聲像竟然會在所有人都分工忙碌的時候搞失蹤,還真是有點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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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走到新安排的房子門口,荷蓮便讓她們倆先回去:「妳們先進去吧,我再去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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