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那些雨 - Chapter33

早上的學校灰矇矇一片。片片灰雲倒映在地上的水坑，時而一滴水滴落入坑裡，激起一波波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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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帶傘？』謝明輝撐著傘迎面而來走到陳云希面前。

「傘壞了。」她說。

她的傘好像是被弄壞的，上次我有看到。

我制止了，卻被她們罵了。

周圍的人紛紛打傘繞過他們離開。

「下次穿雨衣。」

「不要，我是今天忘記帶……」

『喔。』

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叫我，回頭一看就見到黃君銘手上拿著一堆吃的。

今天輪到他買早餐了。

『是高老師！』

我聞聲望去，他今天開著一台黑色瑪莎拉蒂超跑進來。

我只知道，他家很寵他這個兒子，寵到肆無忌憚的那種。

才會敢在學校跟自己學生談戀愛。

他有後路，有靠山，有錢。

「想什麼？」

「把高家威那台車砸了，不知道他會怎樣。」我說。

反正我也有後路，有靠山，我還比他有錢。

我看著他將車子停在最角落的停車格。只要他傷害韻姿，我就讓人砸了他。

大不了賠錢，坐牢。

哥哥他們不都是這樣嗎？

大學時砸爛對方一台車，還去人家酒店鬧事被抓進警局。

對方還要告他教唆傷害。

「葉瑄，妳怎麼了？」

「我昨天沒睡飽，胡言亂語。」

好討厭下雨，下雨就會想到討厭的事。

就會想到阿姨。

我看著班上一角落的女生討論著謝明輝和陳云希的事。

聽也聽不懂，因為都在講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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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文老師一邊發著課外讀物，一邊說：

『大家下週記得交讀書報告喔！』

「寫得好，學校會記嘉獎一支。」

好累，又要寫了。

我看著周圍的人如喪考妣的樣子心想杜詠婕會叫謝明輝替她寫，難怪她還可以很悠哉的吃餅乾。

我想著，就睡著了。

美術課，大家坐在廣場上的階梯低頭趕著畫，就快到交稿日了。

徐聖康還在思考如何叫別人幫他畫，紙上空白一片，一筆都沒動。

杜詠婕還在畫了又擦，擦了又畫。只因那顆椰子樹永遠都是細細長長的。

我呢？

我滿腦子都是討厭的事，將校園的風景畫成討厭的風景。

儘管塗上再多色彩，還是討厭的風景。

跟那個奇怪的家一樣，前天新聞說，葉永威偕知名女星唐紫晴進出公寓。

據我所知，哥哥沒有女朋友。

「妳們三個又空白。」

杜詠婕在打麻將，陳云希在看她打麻將。

「幫我畫一下啦，阿輝輝～」

只見黃君銘深吸一口氣後大喊：『老師，杜詠婕在玩手機啦！』

「喂，死玉米。你下雨天一定會被雷劈！」

杜詠婕說完便打出一張三條，她聽牌了。

偷玩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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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下著大雨，真的被杜詠婕一語成讖。

真的打雷了。

我們在中廊等著陳云希。

「劈黃君銘的雷要來了喔～」

杜詠婕和徐聖康指著遠處的雲。

看著學校天空遠處的那朵雷雲時不時炸出紫色的閃電，接下來就是一陣轟隆聲。

「你要被雷劈了。」

我聽到這句笑到彎腰，肚子好痛，有夠好笑。

「沒禮貌。」

「抱歉，就真的哈哈哈哈哈；」

雲真的來了。陳云希也剛好走出來。

『我好了，我好了。走吧。』

我將她的傘遞給她，好像沒有變過。

從來都沒有。我們還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跟當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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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吃炸雞，謝明輝說他要請客洩恨，因為他投稿被刷下來。」

「投什麼稿？」

感覺好厲害，謝明輝寫作方面一直很出色這是全校老師公認的。

我光看的作文題目就想睡覺了。

他可以寫一大堆，我真心佩服。

「什麼青春刊的極短篇小說。」

「嗯。」

我喜歡看故事喜歡看小說，但不懂如何寫。

一到餐廳入坐就聽到；『你可能要寫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痛到得憂鬱症自殺的小說。』

徐聖康摀著胸膛故作受傷，反而沒有得到關心而是被接二連三的攻擊。

「徐聖康，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

「對嘛！升學考作文拿二級分的。」

「國中全校最後一名。」

我聽著他們一人一句吐槽著，我跟他們好像有著跨越不了的橫溝。

我安靜的掃著桌上的Ｑ-RCODE，逛著菜單。

聽著他們說著我未參與過的事。

『讀幼幼班的時候杜詠婕辦家家酒把我的湯匙插在土裡，我當時還真的以為會長出一堆湯匙，還跟著妳一起澆水。』

我聽了不禁笑出聲，好白痴。

幸好我幼稚園很乖，乖乖地等著放學阿嬤來接我。

期待假日時會不會遇見他。

「想什麼？」

他遞了一杯可樂。

「想阿嬤了，想家了。」

我努力不讓眼淚落下，因為我真的想回到那時候。

沒有阿姨，只有他和阿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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