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里香 - Bug

窗外的紅鳥在鳴唱，將熟睡的少女喚醒。

少女睜開眼睛一會兒才下床，她留意到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封空白的信－是昨天的突發奇想的產物，但她仍未構思好內容。

算了，這不是她現在應該處理的。少女從茶几上找到手機，並滿懷歡愉地撥通置頂的電話號碼，

“喂？██妳在家嗎？我去妳那邊坐會，聊聊天？嗯，那一會兒見。”

在前去的路上少女經過了一間蛋糕店，他們的招牌蛋糕就放在展示櫃內，買下這件蛋糕可能是一個好主意。

少女提着一個蛋糕盒繼續她的路程，她還沒走多遠，就看到一間花店，鮮花上還留有早晨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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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面向朝陽，少女放下手上的東西後走進洗手間，一邊與██分享近日遇到的趣事一邊洗乾淨雙手。

“██，妳認為我們的相遇是偶然還是注定的呢？”

少女這般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呢？可能是妳一直想着這件事，堅信一件事的存在使幻想變成現實。”

██攪拌着可可，尚未溶解的可可粉於表面浮動。

“因為凡事都有原因，並不會憑空出現。”

“所以妳相信偶然嗎？”

██緩慢地將視線從窗外的白雲移到少女身上，眼神冰冷彷彿是毫無感情的機械。

“不。”

良久，██放下手上的茶杯，依舊凝視着少女。

“並不存在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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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喝完第五杯檸檬茶後瞥向掛在牆上的時鐘，時間到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找妳。”

“好呀，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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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鳥的鳥鳴。一聲、兩聲、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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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將買得的鮮花插到窗檯上的玻璃花瓶裡，綻放在一株豬籠草旁，

“今天的迷迭香仍然那麼美麗呢。”

██感謝了總是來探訪自己的少女，因為注意到少女的手掌沾上了不少泥土，便建議少女去清潔乾淨雙手。

“██，去吃蛋糕吧。”

少女關上水龍頭後下意識這樣說……等等，她有買蛋糕嗎？

“好呀，謝謝。”

聽到██流露出喜悅的聲音，少女呆滯地垂下雙手，未擦乾的水滴順着皮膚滑落到磁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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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買了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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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麻木地咀嚼着碟子上的草莓蛋糕，

“好吃嗎？”

可能是看到少女心不在焉，██嘗試開啟一個話題，

“甜。”少女沒有抬頭望向██，只是回答完又繼續吃草莓。

不，可能其實這東西並不甜，甚至可能根本沒有味道。甜只是一個在咀嚼當刻出現在腦海的字詞，使我認為這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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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程式出現Bug應該怎樣做？”

少女將叉子放回碟子上，就最近編程時遇到的問題進行探討。

“當然是修改，還在等甚麼？”

“但如果這個Bug只不過是些極為微小的錯誤，其他人全然沒察覺，而剷除一個Bug可能會引起更多Bug，我真的要修改嗎？”

“?@(<>?9'*[^0>*=8=07/”

聽罷，少女雙手抱臂點點頭，

“這樣呀，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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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程式，程式出現錯誤=世界出現錯誤。”

聽到這句陳述句，██笑了笑，像是感嘆小孩終於明白世界的真理的母親般，

“對呀。世界不是一向都有充滿錯誤嗎？但至今仍在運作中不是嗎？”

少女十指交叉，懊惱地說，

“程式本身有問題是其中一個誘因，但如果有人故意違規而觸發Bug呢？又或者有人知曉了這些Bug的存在，繼而以它們作為成功的跳板或捷徑。那樣的話無論我怎麼修改都沒用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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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瞥向掛在牆上的時鐘，時針指向10。

時間到了，她要離開了，她應該離開了。但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在10點離開？如果不離開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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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樣才能知道我們的行動是否存在錯誤？”

少女繼續問道，

“我們知道的，我們本身知道的。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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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吃剩的蛋糕放進冰箱，少女深思一會，對着██的身影說道，

“██，我們有玩一個遊戲吧。我會說出3句句子，妳猜猜看哪句是真的。”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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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互相對視着，少女舉起右手姆指，

“1，世界是程式，程式出現錯誤＝世界出現錯誤。”

少女再舉起右手食指，

“2，世界的邏輯並不合乎邏輯。”

最後，少女舉起右手中指

“3，你能付錢讓別人修復Bug。”

少女的語氣中沒有快樂，也沒有憤怒或期待，只是像位等待獵物上釣的獵人一樣，靜靜地等候着。

“猜猜看吧，██。”

“111111111%KpFATPZ#TVuDv!O3mK3真￡×€22”

少女搖搖頭，卻沒有對這個答案感到失望，

“這題是錯誤的，因為44[&@^]2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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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已經明白了，她沒有再說話，只是走進廚房聲稱要切蘋果，

“…(*.#,(/=+怎÷$￠♡}麼了♧<▪︎”

██不解為什麼忽然中斷這個話題。

“我會嘗試找到程式哪裡出了問題，但我需要時間，很多時間。”

“]{}<☆▪︎我♡%¡`￠÷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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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充滿了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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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程序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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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責任修復有礙操作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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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拿起＜物件＞。刀鋒指向██，██並沒有表現出害怕，只是靜靜地看着少女慢慢逼近。

“Bug需要修彳复。██。”

少女說着，猛然刺向██的月匈口，眼神隨着一刀又一刀落下，變得越發陰暗。濺出的血染污了白牆，如同淋草莓蛋糕上的糖漿那般鮮豔，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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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即使矢口道了錯誤，也不會去改正。既然如止匕就乾脆別糾正了，乾脆繼續角蜀犯錯誤，活於錯誤卻樂在其中，豈不是更符合我們的本性嗎嗎嗎嗎嗎嗎嗎嗎－－－－－－－？”

少女€＄／Пl＃÷ayцэючer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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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程序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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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剷除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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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紅鳥再度鳴唱，將熟睡的少女喚醒【’※＊＃：@）＾unknown

“喂？██咿咿咿咿口伊咿咿咿咿－－－－－－亻尔在家口馬？我去你那邊坐會，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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