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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派自主的軍隊中。我很快發現每個人的特質。新加入的爵士非常機靈,身手比起一般的賽伯坦人來得更俐落。他很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許多的遊歷甚至使他比我更加瞭解賽伯坦──他不僅僅成了我的副官,我更讓他帶領博派特別行動組,和新生代的大黃蜂等人一同執行獲取情報與攪亂敵方的任務。
原本所屬密卡登的少數戰士,在狂派叛亂後選擇留在博派;迪諾、鐵皮就在其中。腳踩雙輪的橫炮雖然體型較小,配合敏捷的速度,戰鬥的實力不在這些真正的戰士之下──鐵皮撇除戰士之名外,一直以來都是我最要好的知己──我們說話時毫無顧忌,能自在暢談好幾夜……
救護車更是我接任首領後,御天敵直接引薦給我的醫官。在持續百年和狂派的戰鬥中,即使失去了許多夥伴,也多虧救護車所帶領的醫療團隊才沒有失去更多。
『您曾經教導過我,不能以一己的利益為藉口去殘害其他族群。又何況,狂派也是賽伯坦人──一定有更好的方法來取勝。』
『你的祖先,會以你為榮的。』
御天敵有了新的發明。是一個可以殲滅狂派的破壞性武器──但我不願意使用,即使是狂派,他們也有活下去的權利──普萊姆斯族的中心思想不就是如此?我相信在狂派中,一定也有人渴望自由跟和平的日子。賽伯坦不是個好戰的種族,就算是密卡登也一樣──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念。不論是哪個立場的人都擁有自由跟活下去的權利。
當時的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你一直視自由為你的責任,但那是虛無的。那只是一個不真實的奢侈品。』
腐蝕的酸雨滂沱而下,密卡登…站在城堡的高牆上,高傲的視線與驕傲的語氣直直落下。
『要有一個強大的帝國來面對各種危險…那才是賽伯坦所需要的。那是我經過無休止的戰爭所得到的結果!』
近萬年來,我們兩派的征戰幾乎再次毀了賽伯坦。看著倒在身旁的夥伴,我知道我們都失去的太多了……
『我承認,我們的戰鬥撕裂了賽伯坦,不過顯然你我都得付出代價──現在你明白了嗎?如果你統領的博派夠強大,我的狂派就不會存在!』
密卡登…你想要的不就是賽伯坦救世主的位子嗎?
對權力的渴望,導致你墮落了嗎?我的兄弟……
還是你只是想要我做你的信徒?你想要說服我,你的方式才是未來發展的道路──
『力量才是硬道理,我的兄弟。』
『…好吧,你贏了,密卡登……』
我想起御天敵看著我,告訴我他得帶著能源柱與火種源離開賽伯坦去尋找別的恒星時的眼神……狂派的戰線步步逼近,他不能冒險讓狂派再接近火種源或能量柱──他說他得留下一條退路,避免戰亂導致賽伯坦滅亡。
我知道我讓他失望了,儘管他告訴我我從未。
在我們稱為「最後一役」的那場戰鬥中,當初被御天敵引來的太陽被我們擴大的戰線給毀了──不僅如此,我更眼睜睜地看著御天敵以及承載火種源的太空船遭受襲擊──
光芒消失了。所有希望…都幻滅了。
只剩夜晚的賽伯坦星,戰爭的火光諷刺地成了唯一點亮這顆孕育我們母星的光。
御天敵離去、火種源失蹤──終於再次讓整個賽伯坦陷入徹底的混亂。幾萬年的消耗,不論是博派還是狂派,都有為數不少的賽伯坦人逃出這顆黑暗的星球。
『密卡登…我相信你的話。』
沒錯,如果博派有足夠的力量,就不會讓賽伯坦再度走向滅亡的命運──
如果是御天敵……如果一直以來都是御天敵統領賽伯坦,如果當初我毅然決然拒絕了領導母體的選擇,那麼今天的結果就會截然不同!賽伯坦依舊會是個美麗的行星;我和密卡登不會反目、我能繼續和艾麗塔過平靜的日子──是我,是我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可以成為像御天敵那樣偉大的首領!犧牲了那麼多同族的性命、毀滅了賽伯坦的重生!都是因為我自以為是!
『兄弟…你看見了嗎?你永遠都做不好你該做的事。』密卡登的聲音由上降下,回蕩在我的接收器旁。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柯博文!』
就在密卡登落下,準備直取我的火種時,艾麗塔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媽的!你這混蛋在發甚麼呆!』鐵皮口無遮攔,一計大炮轟向密卡登。
閃到一旁的密卡登,馬上準備反擊,側邊卻突然竄出一個白色的身影──
『滾!』爵士的速度快到讓密卡登一時無法反應。就在他的炮火要貼上密卡登前,一個巨大的黑影掠過天空,帶走密卡登。
『別想逃!』鐵皮向前衝,但還是慢了一步。
『…又是聲波。』爵士苦惱地看著密卡登離去的方向,『他好像八十小時都黏在密卡登身邊一樣──總能在最緊急的時刻救走密卡登。』
『柯博文、你還好嗎?』艾麗塔扶著我,她臉上全是擔憂。
『你們…怎麼來了?』
『首領去到哪就得跟到哪囉。』爵士看起來回答得沒有很認真。
『你這混帳到底在想甚麼?剛剛沒看見密卡登就要幹掉你了嗎?』鐵皮對著我又是一陣暴吼,我知道這是他關心的方式…『要不是你運氣好,爵士在追蹤路障的時候剛好搜尋到你小隊幾乎死光的訊號!』
『……』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回到基地後,爵士忽然站到我面前。
『柯博文,你別忘記你答應過我,要幫我達成夢想。』爵士雙手插在腰間。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在為什麼道歉。是為了爵士的指責嗎,還是我信了狂派首領的理論……
『我不知道你在想甚麼。但是你別忘記你是賽伯坦人的首領──你背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我們。』…這是我幾萬年來第一次看見爵士難得的嚴肅,他的藍色光源更是加強了他的認真,『我相信你能替我完成夢想,而不是密卡登。所以我才站在這裡。』
『沒想到爵士你這小子還能說點像樣的話出來。』鐵皮走到我身邊,『柯博文,爵士說的對。我也一樣。我們比狂派強,所以我當時才支持你良善的思想──不使用御天敵的新發明。』
『…我想,我是個讓普萊姆斯王族感到羞恥的後裔。』這是我的真心話…當時在密卡登面前,我是真的放棄了自己……我…總是做錯誤的決定。我終究比不上御天敵,匹配不上普萊姆斯之名。
『普神甚麼的不重要,那都是過去。重要的是,現在,你才是我們的首領。』爵士定著眼神。
『柯博文,這麼久了,好像只有你自己沒有發現,』艾麗塔也發聲了,『大家幾萬年來跟隨你的理由,不是因為普神之名──而是因為你。因為你讓我們看見了希望跟…未來。』
我低下頭看向粉色機身的艾麗塔,她抬起頭對上我的視線:『你對每個賽伯坦人的傾聽、盡所能地讓每個人好過;你總是把最艱難的任務往自己身上攬、你珍惜每個賽伯坦人的火種…你讓我們相信,總有一天,自由跟和平會再到來……』
『艾麗塔…但我卻做不到像御天敵那樣。』我甚至毀了御天敵重建的賽伯坦──
『不然你以為我們在這裡幹嘛?』鐵皮語氣充滿不悅,『就是你自己做不到,我們才在這裡幫你!』
我愣愣地看著鐵皮。
『哇嗚,大塊頭,不賴嘛!』我感覺得出爵士換上一個笑容,『說得正是我所想的。』
『柯博文…你看見了嗎?首領的責任再重,你身邊都還有我們一起扛。』艾麗塔笑得很溫柔…『我們都是為了你、相信你,更支援你的理念…才有辦法一直走到裡。我們想要和平跟自由。所以,請你不要放棄每個博派的希望。』
爵士曾告訴我,沒有束縛才能讓他走向夢想;鐵皮曾說過,能夠在不願意時大聲拒絕是種爽快;艾麗塔曾笑著,她願意用生命去換取一個選擇的可能──
看著他們,我真是大錯特錯。
密卡登的力量並不能給賽伯坦希望。每個生命體都只是想要享有獨立自主的生活──沒有任何外力的介入與破壞,自由才是民之所向!普萊姆斯族的思想是對的!
然而在狂派的武力面前,博派確實沒辦法以平等的地位與之對抗。我必須想個辦法,讓我們在爭鬥中有足夠的立足之地。
──火種源。
那個賦予我們生命的源頭,那個狂派處心積慮想控制的力量──
火種源曾經創造了賽伯坦,那一定也有辦法再恢復這將死的星球!
我馬上結集數隻部隊為搜尋火種源做準備。我知道這是個危險的任務,宇宙間有太多未知的威脅存在──也因為如此,我不能讓火種源在宇宙間漂流。更是為了賽伯坦、為了博派的將來、為了每個嚮往自由的人!
在當時,我並不知道這決定了一個多殘酷的未來。
據爵士的小組搜集情報指出,他們疑似找到火種源降落在KS-411星球上的軌跡,但這消息被一個出賣我們的人透漏給密卡登──
密卡登已經領著自己的小隊出發了。我陷入兩難的情況。
我不能讓我的人獨自面對密卡登,我知道密卡登有多強大。可是我也不能丟下賽星上的博派弟兄──
『去!這裡還有我們頂著。』迪諾這麼對我說,『沒了密卡登,狂派也不過是群廢鐵!你不必擔心,快去追!把火種源搶到了,勝利就會是我們的了!』
『我們分秒必爭。』大黃蜂年紀雖輕,卻是很優秀的偵查員。在密卡登出發後,我知道我們刻不容緩──甚至連跟艾麗塔道別都來不及。但我不擔心她,因為她曾經也是名優秀的戰士……她所駐守的地方更是易守難攻,幾萬年下來狂派沒有成功過。
我定了決心,我和爵士、大黃蜂、鐵皮以及留下整只醫護團隊、決定隻身協助我們的救護車一起踏上太空船。卻在我要入艙時傳來一個噩耗──
『西區巨神廟被狂派大力神攻破了!』
西區…怎麼可能?艾麗塔──
『我馬上帶援軍過去!』迪諾沒有多話,加速離開──
『柯博文!』
爵士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才發現原本應該站在我身旁的他,離我有段距離。
『我們沒有時間了!給我回來!』是我無意識地跟著迪諾一起往外跑了……鐵皮暴吼,『要是給密卡登拿到火種源,我們誰都別想活!艾麗塔是個勇敢的戰士!』
『可是──』
『柯博文,你別忘記橫炮也在那。』爵士壓抑激動,『但我知道甚麼比較重要──我也相信他們!』
可我不能對弟兄們苦戰冷眼旁觀──尤其是艾麗塔!
『你是首領!應該比我更懂時勢輕重!你背負的是所有博派、不只是你自己!』
我看向爵士的臉,他悲憤又夾了點無助。我知道…他也想回去幫橫炮。
『也許未來有天你也會因為這個地位而不得不選擇犧牲某些東西…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做某個艱難的決定──記得要選擇犧牲最小的那個。』
艾麗塔的話再次在我身旁回蕩……
『你是首領,所以你必定會失去某些東西;但相對的,你擁有許多別人沒有的…記得你扛了博派的希望,你有責任保護大家…保護每個人託付給你的信任。』
艾麗塔……我緊握拳頭。
『…如果連扛都不扛,你只會犧牲掉更多本來不該被犧牲的。』
是,我是首領。我該負責的是整個博派──一直以來,我盡力地傾聽每個人,我拚命想改善大家的生活;我以為這就是一個好領導人該做的──
可我卻一直逃避一個首領真正該背負的責任,那個既殘忍又真實的責任,那個我當初不願意接受首領的責任!我不願也不想犧牲任何一個在宇宙間渺小到看不見、我卻十分在乎的人事物──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抵達不了御天敵的位子──可到頭來,現在我要失去的卻是整顆母星!
我鬆開拳頭,跑向太空船。
密卡登…你曾經看著我說,要看看我能為賽伯坦救世主這個名稱犧牲多少…我又有多值得這個稱號……你想證明當初御天敵跟領導母體做錯了選擇。
但你的所作所為,只讓我更清楚我才是被選中的人……你一直處心積慮,想教會我心狠手辣才是作為一個領導者的基礎──
我現在就告訴你,終有一日,你會落敗。我會讓你嘗到你傷害博派弟兄的痛苦、我會把所有你給賽伯坦的摧殘加倍奉還給你──以博派首領之名發誓!
這一走,注定了所有一切都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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