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碧思 III 希望之靈 - 第七章

（娜塔莉/SOM）

「那不是帕里斯嗎？」阿特拉斯指向她身後，娜塔莉轉過頭，看到一個肥厚的身軀駝著背。

「嗯？好像是。」娜塔莉回答，她攪拌杯子中的果汁，果肉隨之浮起。

「他在那幹嘛？」阿特拉斯說。

「休息吧？昨天才被拉頓罵過。」娜塔莉說，「你不專注在我身上嗎？一直看後面做什麼？」

她身子前傾，阿特拉斯被之這麼一突襲，眼神微微晃動。娜塔莉很喜歡看他這樣。

「沒有沒有。」他說，「不過妳還真漂亮。」

「又這樣說，你就沒有別的形容詞了？」娜塔莉切走他的一小塊起司蛋糕。

「我在意的是他對面的人。」阿特拉斯拉回話題，「他們有這麼熟嗎？」

「誰？」娜塔莉再次回望，看到那頭梳得嚴實的髮髻。「凡妮莎？」

「嗯。」阿特拉斯偷偷拿走娜塔莉的果汁，「很奇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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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SOM）

「不見了？」

妮絲看起來跟他們一樣著急，但另外兩人下意識的一起看向克林。

「為什麼要看我？」克林尷尬的笑笑。

「我還以為她會和你在一起，或是去找你。」艾力克斯說。

克林嘆口氣，雖然他也不是無時無刻都和艾碧黏在一起，但就是有個說不上來的失落。

「現在怎麼辦？」茱莉問。

「就只能找了，看誰可以把她再抓回來。」克林說。

「好吧，我們分頭，不要把事情鬧大。」艾力克斯說，「她太引人矚目了。克林，你先選。」

克林抿緊嘴唇，照理說，他應該是在場最了解艾碧的人，大家都在等他的答案。

「我選好了。」他為了不讓醫務室其他人聽到，選擇用手語。

「你確定會在那嗎？看起來不太像艾碧會去的地方。」茱莉說。

「我……」克林猶豫了下，「我確定是這裡，我選擇負責這。」

艾力克斯揚起眉毛，克林暗暗觀察妮絲的表情，他很確定她喜歡他。

「好。」艾力克斯說，他一邊看向茱莉，「妳覺得呢？」

「這邊。」茱莉也學克林用比的，「那你就只能負責剩下的地方了，可以嗎？」

「沒問題。」艾力克斯說。他摸摸茱莉的頭，克林再次瞄向妮絲，她露出驚訝的表情，還不小心把弄掉藥罐。

「小心。」茱莉撿起藥罐，然後也好像現在才想起妮絲還在這，尷尬的笑笑。

艾力克斯對妮絲做了個保密手勢，妮絲不安的點點頭，很識相的離開。

「沒關係的，可以相信她。」克林對另外兩個擔心的人說。

「她該不會也知道……」

「沒錯，我們的事。」克林說，「艾碧相信她，我也選擇相信她。」

艾力克斯點點頭，他安撫茱莉。

「走吧，我們還要解決一件事，而且要在它鬧大前阻止。」克林的臉再次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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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碧/SOM）

艾碧壓緊手背，整隻手臂都已經瘀血，她不想再有一處皮膚染上青紫，更何況如果原因是拔除點滴針的更沒必要。

艾碧背靠牆，待在這克林一定會找到，她得趕快到別處。

說是逃跑，也不算是。她心底就是一處不斷輸送給她離開的念頭，她不想再面對這一切，待在醫務室也只會再被別人關切，艾碧只想要一個人，不再有任何重擔。

出來一下而已，也沒有做任何危險的事，就只是靜靜待著，補足她所錯過的事情。

現在應該還沒太多人發現，他們應該也不會想要把事鬧大，我就安靜的躲著吧。艾碧想。

頭部不知為何疼得欲裂，艾碧還是熟練的折疊存在感，一路躲躲藏藏，走到她平常不會出現的地方。

這裡人應該比較少吧？她想。

隨意挽起雜亂的頭髮，艾碧吹開臉龐的髮絲，誰會先找到她呢？

永遠躲在這多好？她不用再看到任何一張寫著密碼的便條，不會再去煩惱該怎麼對付敵人，不再煩惱下一秒該如何活下去。

艾碧覺得自己沒有當希望的資格，她蜷縮身子，或許，髮夾被錫拿走也是好事吧？

腦袋昏昏沈沈，艾碧想到大頭娃娃。

她摸摸乾燥的嘴唇，忍住舌頭想舔舐的衝動，暗暗的繼續壓扁身子，直到別人應該看不到她。

艾碧閉上雙眼，想像一道血水滑過她臉部。

錫曾對她說，她假如不是為了多數人而戰，就完全是個壞人。

鈉也感同身受，她被迫沾上血液的過去，一直都不是單單撫觸就能抹去的血腥味。

就連鋅，也是能用一句「妳是誰」讓她動搖。

「好煩。」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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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SOM）

「好煩。」他說。

克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推測錯誤，或許，他根本沒想像中了解艾碧？

可能艾力克斯推測的才是對的吧？克林挫折的想。

「唉？小狗狗怎麼獨自在這呢？又被拋棄了嗎？」一個尖銳的聲音說。

克林抬起頭，是賽蓮，她正用那雙上挑的眸子嘲諷的看他。

「賽蓮。」克林本想詢問賽蓮艾碧的事情，才想起她應該不會站在他們這邊。

「你單獨一個人啊？不會和艾碧還沒和好吧....在她又搞出麻煩後也一樣？」

「沒。」克林簡短的回答。

「真的？」賽蓮說，「不過隨便你吧，上次和你談過話後發現你還挺討喜的，怎麼會和艾碧那種人混在一起呢？」

「借過。」克林皺起眉頭，現在找到艾碧是首要任務，他不想讓賽蓮佔掉他的時間。

「前面，有人找你，最好不要讓他等太久。」賽蓮說，手一揮就走了。

「現在有誰會找我？」克林嘀咕。

但他馬上就懂了。

前面是個嘈雜的人群，克林隨意的混入，但一直感覺有個視線在跟著他。

這視線看得克林渾身不對勁，他左右盼望，沒看到人，卻覺得自己像是被黑貓盯著，銳利掃過全身上下。

終於，他看到暗處有一對亮色的清澈瞳眸。

找到了。克林心中也有點小驚訝，他暗暗的脫離人群，走到她身邊。

「妳到底在想什麼啊？為什麼跑到這來？」克林脫下外套，忍不住的訓斥起來。

「你是怎麼找到這的？」艾碧聲音中聽起來更多的是抗拒，而不是訝異。

「反向反向思考。」克林為艾碧披上外套，看著她只穿著單薄的衣物，實在不忍心。「我猜測妳會特意選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你要做什麼？」艾碧問，克林幫她拉上外套拉鍊，整理衣領，艾碧看起來好憔悴，他不想她繼續待在這兒。

「帶妳回去。」

「我不想。」艾碧搖搖頭。

克林整理艾碧頭髮的手停了下來。

「妳知道外面那群人現在在說什麼嗎？」

「知道。」

「所以妳就在這聽著？」

「沒錯。」艾碧沒有解釋半點理由，「克林，趁他們發現時離開，不要讓他們看到我們待在一起。」

「為什麼？就算要保密戀情，我們也是妳的學生，我有資格待在妳身邊。」

「不，是我沒資格。」艾碧搖搖頭。

「艾碧，跟我一起回去。」

「不。」

克林不太懂艾碧在想什麼，他只想趕快帶她到安全的地方。

「妳不回去我也不會離開。」他說。

克林的音量因為情緒增大，開始有別人注意到這的動靜，紛紛湊上前看熱鬧。

「啊……」克林注意到情況，很是懊惱，他盡量用身子掩住艾碧，不讓她被別人發現。

「他在跟誰對話？」他聽到人群中有人這樣問。

「不知道，沒看到。」有人這樣回答。

幸好，好像沒被發現。

但一個恍神的時間，克林才發現懷中已空。他一瞥，發現艾碧正趁這時機偷偷溜走。

現在一讓她走，就不知道還能去哪裡找她了。

克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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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碧/SOM）

周圍更多人發現艾碧後開始竊竊私語，受過訓練的他們聽力都很好，流言蜚語一字不差的全傳進艾碧耳朵裡。

很好，現在一定被發現了。

「克林，走開。」艾碧咬著牙齒說，她盡可能的放低音量。

「不要。」克林說，他握得更緊，緊到艾碧都覺得自己手臂中的血液不再流動。

「很痛，放手。」她說。

「不要。」克林說，圓溜溜的小狗眼依然堅定的看著她。

這大概是第一次，艾碧說痛時克林沒有放開她。

「放開。」艾碧再重複一次，加硬了語氣。「拜託了，克林，我不想看到你也變成我這個樣子。」

人群越聚越多。

「不要。」這是克林不知道說的第幾次「不要」，「我一放開妳就會走了。」

「拜託你，克林。」艾碧眼眶開始發紅，克林見狀，似乎有些動搖。

接著，克林馬上意識的她在演戲。他搖搖頭。

「妳連這種時候還要對我說謊嗎？」克林說，他像隻沒得到玩具骨頭的狗狗，對主人很是失望。

「我說過了，我不是你該相處的對象。」艾碧說，周遭已聚集了一大群人，艾碧能用餘光看見還有很多老面孔。

拉頓看起來想上前，但艾力克斯攔住他，並對他說了些什麼，拉頓只能躁鬱的收回腳步。

「克林，我說真的。現在接近我只有害而無一利。」

「不可能。」

「你不該來沾染淤泥的。」艾碧微微一苦笑，人群開始起鬨，她收回笑容。

到目前為止，艾碧都有把握他們的對話沒被聽到太多，但克林開始激動了，他音量逐漸加大。

「這是我的選擇。」他說。

「克林，你是我的學生，告訴我，當初你跟我學的第一條間諜必備技能是什麼？」

「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神色複雜的說。

「控制自己的感情，離開我，拜託。」艾碧說。

「不要。」他搖頭，出乎了艾碧的意料，「艾碧，我寧願不要再做間諜工作了，我也想要一份這樣的感情。」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艾碧瞳孔放大。

克林點點頭，群眾從原本的竊竊私語轉而大聲討論，克林還是沒有放開艾碧，她的手臂漸漸僵硬麻木。

艾碧心中的怒火漸漸燃起，為什麼他就不肯聽她的話？

「那我呢？你就沒有想過我嗎？」艾碧說。

「我當然想過！我隨時都在想！」克林突然大吼。

艾碧愣住，乾裂的唇齒微張，她盯著克林哭吼，心中有著滿溢的問號和驚嘆號。

克林平時以隨性溫和的形象出了名，估計大家也驚呆了。

「艾碧，我承認我隨時都在想妳。我猜測妳的思維，我想像妳在身邊，但妳從來只是一意孤行，我真的無法理解！」

克林歇斯底里的吼著，艾碧和其他人都一樣怔怔地看著他，克林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在保護你……」

「我不需要，我需要的只有能發自肺腑表達的妳！我每天都好害怕一睜開眼就見不到妳，我不想為了其他人而失去妳，他們的造謠算個什麼，我只想要妳！」

艾碧說不出話來，她看著克林面色漲紅，眼角流下她心疼的淚。

「我是妳的男朋友，憑什麼因為他們而改變？」

在大家來不及緩過神的情況下，克林已經失控的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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