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豪奪 - 命運輪盤

「啊！21點，抱歉。我又贏啦！」

砰的一聲，桌上的牌因震動而飛起，溫諾抬頭，看向前方，他對桌的賭客十分憤怒地對著他咆嘯：「你這出老千的混帳！」

溫諾銳利的眼神如同劍刃一般，直盯著眼前的賭客，賭客鐵青著臉，流下數滴汗水，懼怕著眼前的人。

賭客緩緩地坐下，低下頭，細細低語著，溫諾豎起耳細聽。

「該死的欽家族……有錢就開始囂張了。」

溫諾臉色一沉，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但也僅僅一刻後，那帶有怒色的情緒便已不再浮現於臉。

自從溫諾加入欽家族後，一直都是「欽」一家族的主要財源，利用他天身的好運，再搭配上畢生所學，在賭場中戰無不勝，不曾敗於他人之下，世間給了溫諾一個稱號「狂徒」。

溫諾毫不畏懼死亡，甚至連生命也可以當賭注，沒人知曉為何他會願意為了一個小家族而如此癲狂。

「欽」在五年前的「清掃」事件之後，便一蹶不振，原先就只是個小家族，大半人被處決後，更是失去了原有的地盤。

欽一家的地盤，只剩貧民窟「克勞街」。

「伯斯」，欽一家的第三任老大，原先是上任老大的副手，上任老大在清掃行動中死亡後，伯斯便接下老大的職位。

溫諾向後招手，叫喚服務生送上菸。

服務生快速地走過來，恭敬地獻上菸，這服務生眼看約八九歲的樣貌，但顏面沾染著灰燼，數十天沒洗臉般。

溫諾看著他，彷彿看見過去的自己。

他點起菸，輕輕地將那劇毒的煙霧吸入口中，流經肺部，再緩緩地將煙霧全數吐出。

將菸叼在嘴邊，他伸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十元紙鈔，對男孩說：「剩下的當小費吧！」

男孩一臉驚恐，但也不令人意外。

十元便可在貴族區「艾格區」的高階旅店中住上兩天。

亦或是，供一般家庭生活一個月之久，一般平民的薪資，一個月十五元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叼著菸，笑著對著賭桌前的賭客和荷官說：「喂，你們還欠我十五萬啊，這錢就算是這間賭場，都不可能馬上拿出來了，再跟我玩個遊戲吧！」

他鐵青著臉，不發一語，自知沒有拒絕的權利。

溫諾站起，將隨身攜帶的轉輪手槍放到桌上，對著他們說：「我們來玩『命運輪盤』吧！」

「先跟你們解釋規則，首先呢，拿起轉輪手槍，裝入一發子彈，並旋轉彈巢。」

「之後再擲骰子決定扣板機的次數，不過記得要對著自己的腦袋扣下去啊。」

「每輪完一輪，就重新旋轉彈巢，你們每對著自己的腦袋扣下一次板機，我就讓你們減少一萬的欠款，如果你們兩人其中一人死了，活著的那人的欠款就全免吧。」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但前提是你們兩個能在這場遊戲中活下去。」

「由我先來，如何？」一說完，他便將子彈填入，旋轉彈巢，丟出了骰子。

隨著骰子在桌上滾動著，溫諾面前的兩人臉帶著驚恐，渴求著他的骰子能夠擲出更高的點數。

骰子在桌上逐漸失去動力，緩緩地停下。

兩人瞪大了眼，欣喜若狂，那是僅次於「必死無疑」的數字。

「五」。

他舉起槍，將其塞入自己的嘴中，直指腦袋。

喀。

第一槍，落空。

喀。

第二槍，落空。

喀。

第三槍依舊落空。

喀。

第四槍，依舊落空，兩人的神情開始變得更加慌張，除了懼怕溫諾的「好運」之外，更多的是對他那視性命於無物的「癲狂」感到恐懼。

喀。

第五槍，那近乎致命的數字，需要對著自己的腦袋連續扣下五次板機，對溫諾來說卻如同呼吸一般輕鬆。

溫諾放下槍，輕輕地推動槍，把它送到了賭客的面前。

「換你了。」他收起臉上的笑容，瞪視著那不久前才污辱了他的賭客。

賭客用著顫抖的手拿起了桌上的左輪手槍，旋轉彈巢。

緩緩地拿起骰子。

他祈禱著能夠擲出足夠大的點數，讓他能夠早日還清債務；但同時，又不足以致命。

隨著骰子逐漸停下。

賭局中所有人的眼神聚焦在骰子上。

那是真正的「死神的宣告」。

六點。

必死無疑。

溫諾看見骰子的點數後，不禁開始放聲大笑。

「真的是太可惜了，沒想到第一輪就必須結束遊戲了。」

賭客緩緩地舉起槍，用顫抖的手將槍放入嘴中，扣下板機。

喀。

他渾身顫抖著，不斷地流下冷汗。

第一槍，落空。

「最多」還有五槍，就會迎來結局。

他試著再次扣下板機，但身體早已因為恐懼而不受控制，無論再怎麼努力嘗試也無法扣下板機。

「等等。」溫諾舉起手，叫停了準備扣下第二次板機的賭客。

溫諾將嘴中的菸取出，以兩根手指夾著，拿在手中，用手中燃燒著的菸指向了賭客，並說：「我給你一個特別的機會吧，你有『一槍』的機會，可以對著我開槍。」

賭客用著顫抖的手緩慢地扣下第二次板機。

喀。

第二槍，落空。

還有四次機會，眼前不再是死路一條。

但是那股恐懼早已遍佈全身。

心裡知道現在還不是最佳的時機，但是「恐懼」早已佔據了理性。

賭客把槍從嘴裡取出，指向溫諾，扣下板機。

喀。

第三槍，落空。

最後的一線生機也沒了。

他看著眼前毫無反應的溫諾，身體的顫抖逐漸變得更加嚴重。

「你……」

賭客的話還沒說完，溫諾便打斷了他，說：「怎麼了？你的機會已經沒了，趕快結束這場遊戲吧。」

賭客緩緩地將槍放回嘴內，試著扣下板機。

他始終無法扣下板機，在嘗試了數次後，他的手逐漸穩定下來，但就在那一瞬，他突然將槍從嘴中拿出，對著溫諾連續地扣下板機。

喀。

溫諾用力地將腳舉起，踢向桌子。

喀。

他朝著賭客的方向衝刺，一拳揮出，將賭客打倒在地。

槍隨著賭客的鬆手而飛出，還來不及扣下最後一次板機。

溫諾慢步地走向槍，撿起它，走回了賭客的旁邊，賭客正撐著手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很可惜，原本是不用走到這一步的。」

他蹲下，將自己靠近賭客，伸手，抓住了賭客的衣服。

「最後一槍，我來幫你吧。」

另外一隻手拿著槍，抵著賭客的腦門。

「再見了，『盧克』。」

賭客瞪大了眼，他開口詢問：「你怎麼……」

話還來不及說完，溫諾扣下了板機，子彈噴發而出，穿過了賭客的腦袋。

腦漿與血液混雜，散落一地。

全場鴉雀無聲，過了數秒後，雖著週遭其他客人的驚慌尖叫，賭場內的客人開始逃竄。

當場面安靜下來時，只剩下兩人還留在賭場中。

荷官和溫諾看著對方。

溫諾從賭客的口袋中掏出一條絲質手帕，輕輕地擦拭著身上噴濺到的血液。

第一個開口的是荷官。

「你早就計畫好了？」

「是啊。」

「是為了復仇？」

「一部分是。」

「那，看來我也要死在這裡了，是吧。」他閉上眼，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

「不，你贏了遊戲，我會照約定讓你活下來。」溫諾隨意地將手帕丟下，正好落在了賭客的臉上。

他絲毫不在意著荷官那充滿著詫異的臉，轉身，離開了賭場。

「但未來就不好說了，海爾。」

「你們會獲得應得的報應，而我就是你們的仲裁者。」

「而你，最好期望不會有再次遇上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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