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戀】我的好朋友 - 牙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HYvTYrKC
　　「你的禮物是哪個？」龍千金在眾多禮物堆裡尋找著吳詠青的手筆。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WOTOx17w

　　「那組球桿。」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JS5iPGX4

　　龍馥佳拉開名牌球桿袋的拉鍊，立刻眼睛一亮。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foObEFhd

　　「兄弟，你真的對我最好了！」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KyI09ky6

　　「本來在考慮要送愛馬仕手袋或化妝品禮盒，好險沒選女用的禮物。」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CZ7TunpN

　　「其實我都會喜歡的，我反抗刻板印象的方法不是把東西分成男用、女用。」龍馥佳真摯地說。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x1XVEhYx

　　「抱歉，是我失禮了。」吳詠青微微頷首道歉。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frhctWJC

　　龍馥佳搖頭，突然話鋒一轉，「對了，跟唐嘉鈞見面如何？心情還好嗎？」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T5PX36nS

　　忽然被探詢隱私，吳詠青先是露出了抗拒的神情，但想起他現在與龍馥佳的合作關係，還是含糊但不失禮貌地回答。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28Sw4c6L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5v0DQqvdc

　　「因為誤用情（吳詠青），所以意難忘（異男忘）？」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B0LgDfIj

　　吳詠青愣了兩秒，才發現龍馥佳是在玩諧音梗，不禁冷冷吐槽。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FXOcgzDe

　　「龍馥佳，你很難笑。」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GmFolivl

　　「怎麼會！我覺得我很幽默。」龍馥佳立刻抗議。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tfK0WFgN

　　「誤用情⋯⋯意難忘⋯⋯」她又覆述了一次，語畢，又被自己逗樂，爽朗地攀著吳詠青的肩膀大笑。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1IPa7dNE

　　「請你克制一點，龍大小姐。」面對四面八方探聽八卦的視線，吳詠青武裝起滿臉笑意，輕輕摟著龍馥佳的腰。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m4yQKAms

　　「這麼明目張膽沒問題嗎？」龍馥佳微側過身，親暱地咬著吳詠青的耳朵。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bdGq1iWW

　　「這樣才有用吧。」吳詠青捏捏她的臉頰，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小傻瓜。」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7MQcnc4k

　　「傻你Ｏ。」龍馥佳揪著他的耳朵，用氣音將髒字吹入他耳道深處，又佯裝嬌羞地轉頭臉紅，小聲道：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vIVXHij8

　　「我是怕太明目張膽，擔心唐嘉鈞受不了，會拿蛋糕刀捅我。」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0v9lgPsR

　　「他是直男、他不愛我，你不要再亂說話了。」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j5qIBbRo

　　吳詠青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寵溺，但卻在長桌的遮掩下輕踢龍馥佳一腳。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fjAltLlq

　　「你好狠的心。」龍馥佳克制住嘶聲，用意不明地嘆息道，下一秒使勁全力用高跟鞋跟狠踩吳詠青的皮鞋。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URtJf605

　　吳詠青好像對痛毫無知覺一樣，只是輕鬆地聳聳肩，看著遠方的男孩。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Q4PmcdWp

　　「沒有他狠。」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CeVF596o

　　「他把我丟在那裡。」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n0YNH6ln

　　他很早就認識唐嘉鈞了，約莫是他剛開始換牙那一陣子。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EMElLAfD

　　第一副牙擅自寫了離開的結局。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nkZxhKNG

　　明明乳牙曾經替他咬乳頭、奶嘴、副食品，替他咬香蕉、果凍、麥芽糖，還在吳詠文的手臂留下過齒痕。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1EYPO76g

　　乳牙也替他咬發音不正的國字——八、拔、把、霸。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HqwIVJX9

　　宋婉頌——後來人們稱她為吳夫人，她便失去了名與姓——吳夫人親自教他注音符號，舉起手臂比出音調，一聲是平張的手臂、二聲是上揚的手臂、三聲是勾起來的彎彎。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0TuPOKuXo

　　霸，是四聲，是用力往下比劃。用力的爸爸。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hKMGZBYy

　　吳詠青學得很快。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sAUkHlpU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QdQkwBCO

　　乳牙陪他那麼久，卻選擇離開。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RGRp9a3Z

　　媽媽和他同天開始長大。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YkbT2Tgv

　　嘉鈞哥哥送了他一個牙齒寶寶的公仔，裡面是空心的，可以打開來裝牙齒，吳詠青把自己的門牙裝進裡頭。當天，他偷偷熬到了十二點。夜裡，他趴在客廳的地板上許久，終於在桃花心木櫥櫃下找到媽媽的斷牙。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Qr1BAIcU

　　嘉鈞哥哥說，牙仙會來把乳牙取走。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kzW87kHC

　　吳夫人在隔天早上的餐桌閉緊了嘴，像不願讓人看見門面的孔洞，只是淺淺微笑著面對倒茶的僕人。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Byf66i02

　　她下午很快便去私人牙醫診所做了全瓷牙。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dG5H6PGx

　　「媽媽，你的牙齒是牙仙給你的嗎？」小吳詠青天真地問。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Mb057egg

　　「是呀。」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K5ex2tvj

　　吳夫人摸摸小吳詠青的頭，抱著他走入夜色裡。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NMfEnR2N

　　「那為什麼牙仙還沒給我牙齒？」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f4v7lTz3

　　「它會長出來的，不要急。一切都會好的。」吳夫人語氣仍然溫柔，眼神卻空洞地凝望著種滿玫瑰的花園。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OUh29ZbT

　　「是嗎？」吳詠青用小小的手指玩弄著門牙的缺洞，懷疑地反問。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acWXPpIL

　　晚風吹過孔洞，像含了一顆冰塊般敏感，他只好不再用舌頭玩那個缺洞，乖乖牽著吳夫人的手。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i2f3XOCb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pLua2eNj

　　乳牙換光，他長了恆齒。恆齒不像第一副牙注定背叛。新牙齒忠誠，替他撕咬，替他嚼碎，替他吞嚥棉被裡的哭喊。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8EANba2C

　　夜裡，他經常在房裡聽到瓷盤、花瓶摔碎的聲音，以及女人的求饒聲。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Y3ldfS3R

　　吳夫人的全瓷牙又被打落了一次。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HFNDmcil

　　「詠青，你別管。爸爸跟媽媽只是普通的吵架，我們已經和好了。」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ucCZpjRA

　　隔日從診所回來的車程上，吳夫人憔悴地望著窗外說道。彷彿應證她的話，吳懷榮以大束香檳玫瑰迎接返家的吳夫人，他們牽著彼此的手步入廊廳，像一對模範夫妻。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IuLiWYwy

　　吳詠青則又失去他的新牙齒，幾顆蛀牙，反覆地補，反覆地再弄壞。人造物被植入他的血肉，把他變得不再是原生的，而是替換成贗品。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hg1PnhUd

　　有些陰影則像未拔的爛牙，持續疼痛。他不靠藥物再也無法入眠。即使陽明山的大宅一片寂靜，他也會幻聽，摔碎瓷器的聲響以及女人的叫喊彷彿就在耳邊。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sz8YGsUn

　　他獨自走進庭院裡，彼一時的風又吹過牙齒，要它們搖搖欲墜。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7gl8i53s

　　那樣冷峻的、漫長而安靜的風啊。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cwHaZPhh

　　於是，他也安靜了，彷彿什麼事情都未發生，而沒有人會突如其來地注視一張沈默的嘴。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XTJ8DRx5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0UTZRW7I

　　吳懷榮打人，但直到吳詠青十八歲出櫃前，吳懷榮沒有打過小兒子。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SGKXPORZ

　　宋婉頌比他前妻更擅於教養，小兒子也比扶不起的大兒子更成材，自小精通各種才藝，學業成績斐然。個性乖巧沈默，幼時有些孤僻，但自從吳懷榮提點他「好好交朋友」的重要性後，吳詠青也主動和與他們往來甚密的政商名流子女們結識。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Y2gvun8G

　　他小兒子的社交能力沒有任何問題，就和其他方面一樣優秀。果然是他吳懷榮的寶貝兒子，將來得接懷榮金控的大位。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QGFtlc9C

　　直到吳詠文以一張照片揭露了吳詠青不正常的性向，而吳詠青只是沈默地撕著自己的手皮，纖細的身子渾身發抖。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an8eDX5H

　　吳詠青默認了。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SPWGVCIo

　　吳懷榮踉蹌幾步，氣血上湧，順手拿了煙灰缸，朝小兒子的頭就是一砸。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InZtoXQa

　　他下手實在太重了，吳詠青立刻頭破血流。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RMgdA7CQ

　　吳詠青先是愣了幾秒，摸上額前的鮮紅血液，注視著自己沾滿血的十指，強忍著眼框裡打轉的淚水，吼叫出聲：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9mlCw0HM

　　「同性戀就該死嗎？」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0hsFkhKj

　　吳懷榮氣在頭上，用更大的音量吼了回去。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JMviXybb

　　「你給我滾出去！」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9mFjdbXs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2RqUmo69

　　吳詠青遂真的奪門而出，唐嘉均陪他去了醫院，比起額角傷口的疼，他撕裂的心亦是血流如注。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uReThNWi

　　他想逃離這一切。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iHGXJbLK

　　「我不回那個家了。」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xl7XfYJz

　　吳詠青躺在病床上，突然想起自己房間裝著水晶燈的天花板，他總是靜靜數著輕搖的串珠配件，不斷幻聽到吳懷榮家暴宋婉頌的聲響。醫院的天花板則一片灰白，乾淨地令他安心。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y5LsjXo1

　　唐嘉鈞去外頭接了通電話，回到病房，安靜地削著蘋果。反常地，習慣沈默的吳詠青絮絮叨叨：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zuETPwfp

　　「我會去打工，先休學一年存點錢也好。等我租了房子，你就可以搬過來住。找個不遠就有出租店的地方租房子，我們可以一起在客廳看電影，投影儀應該不貴吧。我會去工作的。房子弄個琴房，隔音要好一點。坐向也要好，陽台最好曬得到陽光，也夠放得下躺椅，到時候就在陽台種花吧，雖然還不知道種些什麼好。我們要一起去逛建國花市，還要一起逛家居店。不過首先要一起去看房⋯⋯」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OkxgGphH

　　他久違地不靠藥物也感到困倦。他真的好累、好累。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tDipYDfX

　　「嘉鈞哥哥，我想睡覺。」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o9qhJYaI

　　「睡吧，睡醒就都好了。」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i1n2KtRi

　　「嘉鈞哥哥，睡醒你還會在⋯⋯」他翻身背對唐嘉鈞，任憑淚水無聲地自眼角滑落，在白床單上留下滴滴灰色圓點，他那麼擅長無聲地哭泣。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6M3zVxnX

　　那麽的可悲啊。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kfb5zLkj

　　「對不對？」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dACzu2yG

　　讓他睡一會吧，希望這次有機會做個好夢——例如，嘉鈞哥哥不會離開。

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QbBFQhA3

　　【作者的話】

　　終於寫到從詠青視角看出櫃事件的部分了，好心疼詠青......

　　這部作品會繼續在週二固定更新下去，如果之後有變數會再公告！

　　歡迎追蹤我的plurk：https://www.plurk.com/broken2150

　如果喜歡我的小說歡迎投餵、點愛心、點收藏，或是留下任何你對作品的感想，謝謝！

ns216.73.216.224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