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卿卿，誰當卿卿【唐代甜寵】 - 005 臘月槭紅玉階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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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不知瓏日還是瓏月出賣她，將韓純臣與她的對話傳到阿婆盧氏與阿翁房玄齡耳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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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婆盧氏素來疼她，但她畢竟是女孩子，事關她的清譽，便叮囑房玄齡對此事留個心眼，看看韓純臣到底是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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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不以為意，直到認出她在把玩的銀杏紋鞠球是李治送給韓純臣那顆後，忍不住問她說：「曉曉，阿翁看純臣待你很好啊，長大嫁給純臣好不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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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嫁。也不能嫁。」房若曉寒著一張臉，冷眸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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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了也過不了幾天好日子。上輩子她受夠了，這輩子不打算將自己的命運再拴在任何男人或婚姻上頭，不管是嫁給李則或韓純臣，她都不願意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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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純臣阿兄不好嗎？」房玄齡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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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愛徒資質穎慧，若能好好砥磨，求取功名，日後在朝堂上前途不可限量。韓純臣與房若曉兩小無猜，倒也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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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氏擔心的，他不擔心。他倆年紀還小，且韓純臣這幾年來頗知分寸，理當不會鬧不出醜事，便任由他們兩人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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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瓏日、瓏月說起房若曉的情形，不禁莞爾一笑。

　　房若曉在她們眼前總是懵懂天真的模樣，四歲說起話來吳儂軟語，總是甜甜地笑，笑得人心花怒放。遇上韓純臣卻鬥上了天，不僅口條流暢，還人小鬼大？若不是前世冤家，就是今世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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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翁，阿兄不是對您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房若曉慢吞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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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說過。怎了，曉曉吃醋？」房玄齡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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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曉曉不該喚他阿兄，要叫阿叔！阿翁有聽過誰嫁給自家阿叔的嗎？」房若曉捏緊鞠毬噘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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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怔忪一瞬，撫鬚哈哈大笑。看來是郎有情妹無意，真可憐了韓純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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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韓家出了個聰明過人的小郎君，卻不知自家孫女才是個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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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暗哼，不清醒當人精行嗎？只是現在的對話也不被當真吧？

　　阿翁會這樣問，恐怕是治家端嚴的阿婆擔心韓純臣居心不良，要阿翁探探自己和韓純臣相處的狀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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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曉只想在家裡陪阿翁。就算要嫁，也要嫁個名震天下的將軍啊，才不想嫁純臣阿叔那樣瘦弱的人呢。」先扯韓純臣後腿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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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曉曉人小鬼大啊！這麼會說話！二伯聽得高興！」一陣爽朗的笑聲由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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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遺愛一身勁甲武人裝束，大步流星地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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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微怔，他卻已來到她跟前，將她抱了起來，捏了捏她的臉說：「還是曉曉有見地，那些個酸儒沒一個能打的！也不想想我大唐以武立國！堂堂男子漢就該當習武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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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你胡說。怎麼回來了？不是與高陽去荊王那兒避寒嗎？」房玄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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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提了！人家嫌我粗魯呢！」房遺愛蹙眉不想多說。「女人啊還是得像曉曉一樣嬌嬌軟軟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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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笑著摸摸房若曉的頭說：「遺愛，待你知道曉曉對潁川縣公的公子說的話，就不會認為我們家的曉曉嬌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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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遺愛聽了來龍去脈與這幾個月的點點滴滴，大笑說：「不虧是我房家女兒啊！這下韓家那小子可要栽在你手上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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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房玄齡捻鬚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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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房若曉噘嘴似是不開心，房遺愛又說：「要是曉曉不喜歡韓家小子，那荊王世子李則如何？他和韓家小子同歲數，但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皇族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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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聞言一嚇！嫁李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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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僕役通報聖人差人傳旨，正在前廳候著。房玄齡與房遺愛聯袂離開，留房若曉與瓏日瓏月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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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心神不寧，咬緊銀牙望著房遺愛離開的背影，低低喘息。上輩子房遺愛從未干涉過她的婚事，更無人提及李則，為何這次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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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因為這次她太多嘴了？

　　有一個韓純臣就夠折騰人了，還要添個李則？

　　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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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則隨父親荊王李元景遠駐荊州，歲暮正是各諸侯國最忙的時候，李元景並不得閒，也沒有理由上京。房若曉思忖房遺愛只是說笑，她實在不必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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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阿翁中意的孫婿人選是韓純臣，知道韓純臣對她親暱，理當不會考慮李則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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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較之李則一輩子笙歌進酒、風花雪月，最後被自己的父親拖累而遭絞死的命運，這輩子房若曉遇上的韓純臣反而可靠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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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房若曉又被自己驚了一身冷汗。她是在期盼韓純臣能夠有點出息，作為自己的屏障依靠嗎？這不是走上前世的老路嗎？不成！她怎能再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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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輩子她安安靜靜逆來順受，這輩子不肯按照命運軌跡走，反倒多說多錯了。

　　四歲的娃，就該有四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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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恬靜不惹人注目才不會引來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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