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卿卿，誰當卿卿【唐代甜寵】 - 006 垂髻許諾將軍妻 (4)

　　韓純臣捉住她，彎腰緊緊盯著她，似要逼問出結果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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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咄咄逼人，裝睡這招不管用了，房若曉心虛陪笑說：「之前春日宴她們對曉曉很好，也都說喜歡阿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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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八道。」韓純臣眼神越發寒冷。上輩子如何，他心裡有數。這些女子哪一個真心喜歡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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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貴女阿兄都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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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就是不喜歡她們。」韓純臣答得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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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哪時見他擺過這種臉色，心裡堵得慌，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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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罷。」就在房若曉為難得不知所措，想著該怎麼圓謊時，韓純臣驟地展眉淡笑說：「想想，要做個大將軍也沒什麼難。不急，還有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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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房若曉愣愣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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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曉曉，你要知道，嫁給一個大將軍太容易守寡了。不過，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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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十年？什麼守寡？什麼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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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我回去就拜尉遲刺史與衛國公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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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他還沒死心啊！烈女怕纏郎，她瞎說的，韓純臣能不能別當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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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阿兄不是要考科舉嗎？這樣會落榜啦！」房若曉拉住他的衣角，期盼他別聽她隨便胡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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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面色古怪，心想要不是上輩子蔭襲做官，從沒準備過科考，又聽房公暗示這次考題恐怕刁鑽，他哪裡需要復習那些背了幾十年的陳腔濫調？被她一說，倒像他是個庸才，鐵定考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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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落榜的。而且，曉曉知道儒將嗎？我考我的文舉，照樣可以當個大將軍啊。」韓純臣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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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兄，你不要聽我的了！韓家只有你一個嫡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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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韓家獨苗，要是死在戰場上，她擔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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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曉，你真是會說話啊！」韓純臣癟嘴瞪著她，譏誚說道：「但是怎麼總說不出半句好話呢？是瞧不起我呢？還是真的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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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真的擔心你啊！為你著想啊……」房若曉無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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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別想著嫁大將軍！」韓純臣沒好氣地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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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不嫁大將軍。」房若曉見他面色不快，乾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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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想通就好，我很高興。」韓純臣聽了，微微一笑，摸了摸房若曉的小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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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高興什麼啊？

　　房若曉忽而發現她竟然被韓純臣的氣勢壓住，順了他的意？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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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甩了甩頭不讓他碰，噘嘴說：「我不嫁大將軍，我要去當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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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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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這下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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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幾歲，為什麼想當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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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幾歲，為什麼這麼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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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大眼瞪小眼，沒人想說真話，也不知道何謂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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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自然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家，也知道當女冠的好處，但她不肯告訴他，就怕他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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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要你過得好罷了。」見她不答，韓純臣無奈嘆了一句。「嫁給我，至少我能庇護你，絕對不會苛待你，一定會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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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愣愣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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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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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個字，他說得緩而重，卻如巨石滾落入深潭，霍地激起浪花千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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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咬唇握緊拳，心中震動，連身子都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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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多情重義的話，要是上輩子對她說，該有多好？

　　為什麽這一世的他與前世的他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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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瞠大眼，努力維持面色如常，依舊是那個天真懵懂，不懂男女之情的女童。

　　但心痛感卻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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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就算韓純臣給了承諾，也護不了她。因為他不知道將來的事，但是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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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他呼吸輕淺，似是小心翼翼，似是不敢期待，她有些不忍，想提醒他避禍，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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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開口，九歲童子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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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論記憶中的他多寡情，這輩子韓純臣對她真的好得沒處挑剔，她到底要不要提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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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知道了。」韓純臣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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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韓純臣冒出這句話，房若曉抿緊唇，緊張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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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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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悵然解下懸掛在腰側的翠玉纓絡，拉過她的手，將玉珮按在她手心裡，輕聲說：「曉曉，以後我不會再提婚事。我不想逼迫你嫁我，也不想你出家。日後我不便再到這兒探你。倘若有什麼事，你拿著這玉珮來我勝業坊的宅子，我定會傾力幫你，絕不會……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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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眼眶酸澀，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低頭避開他的凝睇，像是聽不懂他說什麼，假意把玩著玉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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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曉，這承諾一輩子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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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潤的聲音飄進耳底，夾著一聲綿長悠遠的輕嘆。

　　韓純臣沒再多說，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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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離開片刻後，房若曉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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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就結束了？

　　算什麼呢？方才為什麼讓她心軟為他解圍呢？

　　為什麼九歲就能承諾一輩子呢？為什麼她反而是那個負心人？

　　為什麼她還想要追上他，安慰他幾句呢？

　　他說要幫他？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顧不暇了，還幫誰啊！

　　為什麼她們兩個只要碰在一起，說起話就老氣橫秋，像是歷盡千萬劫呢？

　　難道他也重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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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念頭如電閃過，房若曉驟地抬眸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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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連假愉快，來雙更吧？4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cwYG9fGw
4/1起開始日雙更，下午13:00~14:00第一更，晚間22:00~23:00第一更。4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pPe5O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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