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福特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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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上學,很不喜歡。
我知道大部分的學生也都不怎麼喜歡去學校,但我很不一樣,我去學校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這不是藉口,雖然教過我的每一個老師都認為那是。
我叫萊福特,沒有姓氏,在美國曼哈頓的一個兒童收容機構長大,今年十六歲,從我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中度過,當然,我身邊的危險也從那時候開始蔓延,隨著我的年齡增長,生命越是受到威脅,至今為止我已經被六所學校,五個寄養家庭退回了。
我六歲的時候要坐校車到小學去,結果我被一個喜歡欺負弱小的混蛋絆了一跤,然後被水球砸的渾身濕透,那時候我只知道我咽不下這口氣,接著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小混球的頭髮已經著火了。
我九歲的時候被數學老師刁難,他要我答出九年級的數學題目,我當然是答不出來,結果被那老師揪著頭髮拖到教室外,我不大記得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反正收養我的夫婦趕到時我已經坐在校長辦公室了,而數學老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校長哭訴著我放火把她的臉燒毀容了,不過她原本的臉也沒有多好看啦,我還覺得我幫了她一把。
我十歲的時候的的確確在學校的就禮堂裡看到一隻畸形的怪物,有著銳利的獠牙跟爪子,看起來很像獅子,背上還有一對翅膀,它那時正朝著我撲過來,嚇得我眼睛一閉,結果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在一片火海之中,之後就被校長指控我無理由放火燒毀禮堂。
就這樣每次都闖下驚天大禍,所以接下來的每一所學校都不是很歡迎我。
今天,我一被德斯來夫婦送回孤兒院就被米拉修女叫到了辦公室。
米拉修女看起來已經習慣了我被“退貨”的日常,她只是淡定的整理著資料,時不時透過她的半月形鏡框看我幾眼。
“我知道你不喜歡去學校,”良久,修女才開口說道,“但你不能每到一個寄養家庭就給他們添那麼大的一個麻煩吧?”
“不是我,那是因為突然有個東西跳出來把學校的洗手台砸了的。”我抱怨道,那是事實,可是很荒唐,我知道。
“小左。”这是很标准的中文,米拉修女很嚴肅的看著我。
小左是我的小名,因為我的名字叫萊福特(Left),翻譯成中文是左邊的意思,而米拉修女說這小名是我母親取的,她有一副很美的華人面孔,所以他們推測她是中國人。
“小左,你已經不是個孩子了,”米拉修女板著臉對我說,“有時候有些事情是必須分出現實跟幻想的。”
“你的意思是,我腦子有問題,我在幻想?”我激動的站了起來,“我自己清楚我的腦子,我很正常,才沒有被害妄想症!”
“我知道,孩子,我沒那個意思。”米拉修女說
我哼了一聲,看著米拉修女從抽屜裡抽出一份文件遞給我,我就知道又有家庭想要收留我了,我不禁皺起眉頭。
“你沒跟他們說我的精神有問題嗎?”我嘲諷道。
“小左,沒有人認為你有精神問題.....”
“沒有?把我送回來的每個家庭都這麼說,你以為我沒聽到嗎?”我皺起眉頭說道,還是默默的翻開了那些資料。
“他們對你很感興趣,指定要領養你。”米拉修女說,“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已經很少家庭會收養上高中的孩子了。”
我歪頭想了想,反正我也不想一直呆在這個孤兒院,因為身邊沒有同齡人,都是一些還在上小學的屁孩,而且資料上說這家人很有錢,去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好,什麼時候離開?”我點頭答應,“反正我行李都還沒拿出来,叫我現在出發也行。”
“他們說隨時都可以,我現在就派司機送你過去吧。”米拉修女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回答道。
我離開孤兒院的那天,雨下的很大,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身邊有怪事發生時天氣就會驟變,因此我不自覺的開始緊張了起來。
收養我的人住在長島鄉下的一棟大別墅裡,是很有錢的商人,不過具體來說有多有錢,我到達目的地時才瞪著眼睛不敢相信。
如果這棟建築物是我今後的棲身之地,那真的....會迷路吧?好大啊,可能把孤兒院所有樓層的面積攤平都還沒有這莊園的前院大吧,莊園的周圍用三米高的黑色圍欄圍著,青銅製的大門上有精緻的浮雕,我伸手拉起門上的圓環敲了兩下。
因為雨越下越大,米拉修女派來的司機見我敲完門後也離開了,留下我跟我帆布背包裡的家當在大雨中等待,納悶著為什麼這年頭不用電鈴,難道有錢人都那麼任性?
門開了,我回過神來,是一個女孩子,她撐著一把銀灰色的傘,因為天色昏暗,而且雨傘遮住了她的面孔,我看不見她長怎樣。
她遞了一把傘到我面前,然後示意我跟著她進入前院,過程中一句話都沒講。
前院裡有一座漂亮的白色噴水池,正中央有一尊白色的雕像,但是天色太暗看不清是什麼,花園走到的兩旁也佇立著幾尊白色的雕像,形狀來看應該跟噴水池裡的雕像一樣是個人的造型。
碎石走道的盡頭是一棟堪比凡爾賽宮的大城堡,我再次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漂亮的橡木大門上也有浮雕,但光線昏暗我看不清楚是什麼。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女孩沒有碰到那扇門,但那門卻毫不費力地自己向內敞開了,看到這個畫面我不禁感到背脊發涼,打了個哆嗦。
玄關里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了女孩的臉上,她有著很濃密的黑色長髮,很黑很黑的杏眼在她的白皙的尖臉顯得格外放肆,她有張華人面孔,眼神中充滿叛逆跟不耐煩,穿著跟我遇過的女孩兒風格很不一樣,就是很....男性,啊呸,是很有個性。
她頭上頂著一頂白色漁夫帽,身上是白色的半袖T恤,黑色的工裝長褲,皮帶垂了一截在她的腿側,腳上是卡其色的馬丁靴,她有雙修長漂亮的手,右手白皙的食指上戴著一枚銀色的戒指,看起來像是某種植物的形狀,左手手腕上則戴著一串琉璃珠。
“少爺,請換鞋。”她說,我嚇了一大跳,這女孩叫我什麼?
“你叫我啥?”我不確定的問道。
“少爺啊,你是我主人領養的兒子,不然要叫什麼?”女孩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解釋給我聽。
“叫我小左就好,大家以後都住在一個屋簷下嘛,別那樣叫,怪不自在的。”我說,那女孩沒說話,只是點點頭,並要我跟上她。
“我叫鄧航佳,今天開始是你的陪練。”女孩說。
“陪練?我為什麼會需要?”我打量了一下航佳,以女生來說她是挺高的,但真的很瘦,於是我忍不住一連拋出了好幾個問題,“你幾歲?你是中國人嗎?華裔?”
“你需要,我十五歲,是中國人,不是華裔。”鄧航佳不耐煩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一股涼颼颼的感覺竄過了我的背脊,有種力量在告訴我,再說一句話我就會後悔,而這種力量似乎來自於鄧航佳的身上,我再次打了個冷顫。
這女孩不一般,氣場超強,還有一種比男人還剛強的氣質。
鄧航佳帶著我繞過了許多彎,不知道上了幾道樓梯,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條走廊,最後,在一幅畫前停了下來。
她將手平貼在畫作上,一種看起來像氣體又像光芒的銀色力量從她的手掌溢出,就在我震驚得合不攏嘴時,畫作吸收了那股力量後便向前敞開露出了一條拱門形的走道,還順便狠狠的撞了一下我的鼻子。
“噢,疼啊。”我念叨著,伸手摀住我的臉。
鄧航佳看了眼我不是很聰明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便說,“走啊。”
我一面揉著鼻子,一面跟著她踏進走道,裡頭只有火炬在提供著若隱若現的光亮,我好幾次差點因為路面不平摔個狗吃屎。走道的盡頭是一扇相當樸素的木門,只見鄧航佳很恭敬地敲了敲門。
“主人,我帶他來了。”她對著門闆說。
“進來。”一個微微沙啞的聲音說道。
鄧航佳推開門走了進去,我也跟了上去,這是間華麗精緻的辦公室,紅色毛茸茸的地毯,巨大的落地窗有著絲絨窗簾,楓木製的書桌後有著高達天花板的書架,全都堆滿了書,角落裡的沙發椅上還坐著一個男孩,我愣了一下。
那男孩....好精緻。
是真的很好看,如果是個女孩子一定很漂亮,他的外表好看到女孩都羨慕不來的程度,亞麻色的頭髮髮絲很細,臉蛋也是小巧又精緻,雖然是個華人,卻有一雙佔據了大部分面孔的棕色小鹿眼,水汪汪的很迷人,白皙的皮膚看著很嫩,彷彿一掐就能掐出水。
“看傻啦?”鄧航佳調笑道,“我哥是很漂亮沒錯。”
我決定啥也不說,我是喜歡漂亮的女孩兒沒錯,哪個男生不是呢?但是這麼漂亮的男孩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等等,你哥?”我一臉震驚的看向鄧航佳,這倆是兄妹?一點也不像啊?
“嗯,雙胞胎。”
我真的是傻眼了,這個世界再次顛覆了我的認知,哪有雙胞胎那麼不像的?即便是一男一女也會有相似之處的吧?
“歡迎啊,萊福特。”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我跟我思緒的極限拉扯,我抬頭一看,有個中年男子正坐在書桌後看著我。
“我是克蘭德,”男人說,“我很想多陪你一下,但我等等有重要的事情,就請航佳跟遠航跟你解釋吧。”
語畢,克蘭德便化成一縷煙消失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我還有看著我略顯呆滯的表情憋笑的鄧航佳。
“所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地問道。
“你好,我是鄧遠航,鄧航佳的哥哥。”那個坐在角落的少年終於說話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著伸出了一隻手。
那笑容,好像暴雪過後的冬陽,耀眼卻不真實,很美。
我伸手握住鄧遠航的手,如果光憑手就能確認基因的話,那他跟鄧航佳一定是兄妹,因為他的雙手跟他妹妹的一樣,又纖細又修長。
“我先問你個問題,”鄧航佳冷不防地竄了出來,“你在學校是不是不良少年?”
“啊?”
“你問得太直接了啦。”鄧遠航責怪他妹妹。
“不算是不良少年,但闖了很多禍,非自願的。”我聳聳肩,無奈的說道,“這樣在其他人眼裡就是不良少年吧?”
“你不用覺得羞恥,我們都一樣,都是被誤解的,都是被排斥的。”鄧遠航耐心地跟我解釋著,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又透露出他這個年紀應有的傲骨與甘願面對世事的態度,他似乎很看得開,“我們跟那些正常人不一樣,我們的體內流著不一樣的血。”
“等等,為什麼搞到最後我變成吸血鬼了?”我困惑地問,“我沒吸過血啊!”
鄧航佳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看著她哥哥。
“你確定他的成績是年級前十?”鄧航佳用中文向她哥哥提出質疑。
“是吧,只是腦迴路清奇了點。”鄧遠航也用中文回答。
“喂喂,我還在這裡哦,而且我聽得懂中文。”我說,因為我母親是中國人,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研究中文這種語言,到現在為止跟人正常溝通是沒問題的。
鄧遠航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他似乎知道很多關於我的事,但沒有料到我會中文這一步。
“很好,那這樣我們省了很多教你中文的時間,因為現在開始,你會發現中文已經開始融入你的生活。”鄧航佳說,“跟我來吧。”
我跟著他們兄妹倆一起走出克蘭德的辦公室,又踏上了錯綜複雜的路線。
“你每一次闖下大禍後的共同點是什麼?”鄧航佳問,腳步絲毫沒有慢下來。
“火。”我想了一下,答道。
“沒錯,我們跟凡人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鄧遠航說,“我們的身上流著神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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