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的愛情 - 第三章(5)

我臉上一熱，轉移注意力的開口詢問：「你跟你哥，感情好嗎？」

「從小就不熟，他還喜歡跟我爸作對，自立門戶另外開了間補習班，以小型補習班來說，還做得不錯。」這不錯兩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應該也很不想承認。

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們家的事情，但過了這個除夕夜我多少也感覺得出來：「你們是競爭關係是嗎？你娶我，是不是會讓你爸你爺爺奶奶對你不滿意？」

「不要想太多，又不是連續劇。妳肚子裡還有他們的孫子，怕什麼？」

「那你壓力大嗎？你們家......」

「我無所謂，我爸想怎樣是他的事，我不要給我媽丟臉就沒事了。妳想家嗎？」

我看他笑得很勉強，看來他跟我一樣，過年也都不開心，他什麼都沒說，卻沒有忘了關心我。

「我們家的人應該不會想我，爺爺奶奶也都比較疼我弟弟。」我沒提到姊姊，因為我在假裝只是性別的緣故，但其實爺爺奶奶也疼姊姊勝過我。

「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啊？就像你......」

「我什麼？」

「沒有，就，可能我嘴巴不甜，成績也沒我姊高，所以他們比較不疼我。」我不小心說出來了，果然我其實知道為什麼。

「妳就沒想過要讓他們喜歡妳嗎？」

有時候悲哀的是，你大約知道是為什麼，可是也無能為力去改變。我不是沒有努力跟爺爺奶奶說話，也不是沒有努力讓自己的嘴巴甜一點，可是每次，都沒有好結局。不是被忽略，就是拍錯方式，不然就是被弟弟的鋒頭蓋過去，或者他們又問起我的成績，那一切好感度就又會重新歸零。

「我沒有你那麼積極，也沒有你那麼優秀。」我最終卻是這樣回他，因為，我都已經不在意了。

「妳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積極一點，他們肯定會喜歡妳的。」

「喜歡是可以努力的嗎？那我努力的話，你難道就......」

「妳要努力做什麼？」

他本來還是溫柔地在關心我，現在忽然又一臉嚴肅，別說我本來就著急的想把話吞回去，他這樣，我的話更是早就在肚子裡被胃酸完全腐蝕消融了。

「沒有，我想先去洗澡。」我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卻突然把我拉回椅子上。

我嚇了一跳，他兩隻手固定在扶手把我困在椅子上，嚴肅的對我說：「妳不努力，怎麼知道我不會喜歡妳？」

他的眼睛是遠方燈火的燈，飛蛾撲火的火，那麼容易的蠱惑人心，我臉頰發燙，像著魔一般傻傻地問：「那要怎麼努力？」

他繼續蠱惑我：「接下來我說什麼，妳都說好，知道嗎？」

我癡癡的答：「好。」

「妳老公對妳好不好？」

「好。」

「那妳喜歡我好不好？」

「好。」我的臉頰應該是又更熱了。

「那妳每天都更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好。」我感覺像是燒得迷迷糊糊，他說什麼都有點聽不清了。

「那我親妳一下好不好？」

「好。」說完我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是說要親我嗎？

沒等我再確認，他就已經靠過來，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感覺我的臉頰已經滾燙到沸騰，我也不敢看他的臉，眼睛完全不知道要往哪擺。

「那妳可以去洗澡了。」

「好。」我只是下意識地說好，但人還坐在位置上，沒搞清楚他剛才說什麼，他一指浴室的方向我才清醒過來，小跑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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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回娘家，我爸雖然沒給謝斳舟好臉色，但至少沒再為難他。語氣始終平平淡淡，謝斳舟有點如履薄冰，但也很努力的討好我父母，而這對他來說，也不是太難的事情，至少我媽很快被他哄的大笑起來。

中午吃完飯後，我媽突然很鄭重的把我們兩個姊妹叫到樓上的臥房，從抽屜裡拿出一條金項鍊，金項鍊並不是祖傳的，是媽在我們出生後打的，希望我們能嫁個好老公。

「這條本來是姊姊的，本來以為妳不會那麼快嫁，才把它當掉給姊姊開服飾店了，但沒想到妳這麼快就嫁了......」她把紅色的盒子掀開，金項鍊很漂亮，還鑲著鑽石，閃閃熠熠。

「媽，妳不是說會再去幫妹妹買一條嗎？這一條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我姊的性格一直是這樣，她喜歡的跟她要的東西，絕對不讓給別人。雖然她一直在跟我搶東西，還常常想獨佔媽媽的愛。但我姊也為我付出了很多勞力，以前我們住同一間房，都是她在整理的，也從來沒抱怨過，她的大姊風範都表現在這上面了。

「還不是因為妳爸最近的股票都賠了，沒錢去買一條新的，這條就先給妹妹，我以後給妳買更好的。」

「不要，我就要這一條。我以後賺錢了再買一條新的還她就好了。白怡桐，妳說啊，妳現在缺這條項鍊嗎？」

我還來不及說話，媽就先叉起腰來斥責姊：「白怡瑩，不要鬧，妳明明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金項鍊，是我特地去廟裡加持過，要祝福你們婚姻美滿的。」

她們僵持不下，我忍不住拉住媽：「媽，算了，姊要就給她啊，我不急。」

「白怡桐，是妳的就是妳的，為什麼要讓？」我愣愣地回頭去看謝斳舟，謝斳舟一臉嚴肅的看著我。

「謝斳舟，這是我的家務事，關你什麼事啊？」

「白怡瑩，聽妳的口氣，平常沒少欺負自己的妹妹吧？」

我完全沒料到謝斳舟會這樣幫我說話，以前我的確有在乎的東西被大姊搶走過，可是這個金項鍊我倒沒那麼在意，更別說很多在意的東西我都能不去在意了，正想幫我姊說句話的時候，我姊突然爆發了。

「關你屁事啊！我男朋友被搶走了，現在我的項鍊也要被搶嗎！」她說完之後就哭了出來轉身就走，我嚇了一大跳，我媽更是驚慌，金項鍊丟在床上，就忙著追去安撫我姊。

我嘆了一口氣默默留在臥室裡，把金項鍊重新放回抽屜裡去。

「妳都不生氣的嗎？妳姊那樣。」謝斳舟站在一旁問我。

「有那個項鍊，也沒場合可以戴啊，還要擔心那麼貴重會被偷，我是真的不在意。」

「那妳姊有搶過妳在意的東西嗎？」

從小，我姊告狀總是衝第一，我來不及說什麼，我姊就會一邊委屈的落淚一邊把所有錯都推到我身上。她搶走的我最在意的，大約是媽媽，我媽就是比較愛我姊，那也沒辦法，就像我們不喜歡一個人也是沒有罪的。

「也不是太在意的東西。」

「有搶回來過嗎？有沒有什麼是妳很在意的，妳有沒有努力去爭取過？」

我沒想到他問了這種問題。

「我不習慣去爭搶。」

「不能這麼說，如果妳有很想要的東西，不說出來，不去努力，要怎麼得到？我不喜歡妳這樣。」

我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不管是我的性格，還是其他方面的能力，他應該都沒有滿意的吧。我們一時沉默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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