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永恆的夢魘 - 熾烈之心（18）跨越紀元的惡作劇

「考驗通過，拿走你的獎勵吧。」

野獸的屍骸躺滿了廣場的地板，將寶箱裡的一切收進空間道具中，龍辰跨過沒了氣息的屍體，向著出口走去。

他已經遇到三個藏寶處了，內容分別是躲避陷阱、單純三選一以及與獸群戰鬥。

但無論是哪個，都沒有龍牙的線索。

龍辰心中有幾個假設，但這都需要遇到更多人或是探索更多人才能證實。

「喂，你！」

猛然抬頭，龍辰看見一位坐在牆壁頂端的少年。

少年手裡把玩著一把小刀，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你也是一個人嗎？」

「沒錯，你有什麼事嗎？」

龍辰事先了解過他的情報，昨天也觀戰了少年所參加的預賽。

【無翼鳥】希恩，目前城邦最強的風元素能力者。

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希恩元素生命體的身份。

作為具有生命的風元素，它無論是元素的操控抑或是術式的施展都要比具有肉身的種族要得心應手的多。

那場預賽，要讓龍辰以一句話形容，就是「一場無處可逃的風暴」。

乘著風從上空跳下，少年輕巧的在龍辰面前落地。

「既然我們都是一個人，那要不要暫時合作呢？」

單論實力，龍辰不覺得自己無法應對希恩。

「好，先從情報交換開始吧，你有其他鬥士的情報嗎？」

少年想了想：「【詭雷】被【嚮導】瞬間擊敗，【獵魔人】則是一如繼往的單獨行動，另外三人則已經組成暫時同盟了，剩下的一人......還不清楚位置。」

嚮導......在龍辰眼裡，她是不能去招惹的存在。

作為聖龍族族長的父親再三對他耳提面命過，不要接近殘理塔的成員。

原因無他，為了更好的「觀察」，殘理塔成員往往會偽裝自己的真正實力與位階。

多年前，烏托邦的監護者曾企圖「教化」一位看上去只有工職位階的殘理塔成員，結果反被其製成一本不停朗讀自己生平的傳記。

「那你呢？有關於龍牙的情報嗎？」

龍辰指向了某處，「如果用能量的濃度變化來推測，應該是在那個方向。」

但是，安東執政官並沒有說龍牙放在能量最密的地方。

即使本身含有極高能量，但是在封印狀態下，也與普通物品無異。

希恩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感覺，但是甚麼都沒有看見。」

龍辰提議道：「既然我們彼此都無法確定龍牙的位置，還是與結盟的三人會合更為穩妥。」

「就這樣吧。」

翠綠的眼瞳中閃過一抹精光，希恩能夠感受到龍辰體內的深不可測。

並非元素，而是更加高等、或許超越能力所能解釋的力量。

「看來......傳言的可信度確實不高呢。」

聖龍族的嫡系，怎麼可能是廢物呢？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龍辰卻理解了希恩的意思，搖頭輕笑道：「某種方面而言，傳言也不算錯。」

若沒有遇見老師，他如今怕仍是那位在族中備受鄙夷的無能力者。

說到老師......龍辰有些疑惑。

自從來到這座秘境後，雖然兩人的聯繫還在，但他卻就沒有再說話了。

是在考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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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技．六獄葬】

龐大的軀體被濃厚的血氣包裹，但他身後卻又隱隱浮現著一座更為巨大的漆黑塑像。

暗紅色的能量纏繞於殘劍之上，以另外三人的視角可以看清這是六把劍疊合的結果。

換句話說，只要撐過六記攻擊，敵人就會出現破綻。

雙手握著劍柄，巨漢隱沒於血氣的雙眼卻是無比清澈，宛若寒冬的水潭一般，毫無保留的反射池底的寒光。

高舉武器，提拉努斯做好下劈的姿勢，並不急躁的前進，而是等待對手的進攻。

對方三人兼具不同面向，無論是遠程、近戰還是結界方面都沒有死角，貿然進攻只會被對方抓準死角突破。

短暫而漫長的對峙過後，手持巨斧的女人大吼一聲，周身洶湧的能量傾刻凝聚成包覆全身的金屬盔甲。

提拉努斯可以感受到，那副盔甲遠超尋常物質，或許與周圍牆壁同等的硬度。

這顯然已經超出了尋常術式所能達到的範圍，而已經踏入奧義的等級了。

另外二人也沒有閒著，一人開始詠唱龐大的雷系術式，另一人則是喚出了自己的召喚獸——一頭渾身纏繞火焰的巨大鳥類。

做好了準備，踏出第一步的，是那位全副武裝的戰士女人。

向著自己衝來的戰士，這幅影像好似一顆石子，將星點回憶濺起至提拉努斯的腦海中。

是呢，即使詛咒模糊了記憶，漫長的囚禁鏽蝕了肉體，也無法奪走那份始終燃燒於心中，渴望戰鬥的火焰。

敵人傳達出的強烈戰意與殺意，橫跨時空，讓模糊的記憶重新與此刻連結。

微微握緊劍柄，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戰場，還真是久違了呢。

他曾經成長、輝煌，也或許在不久後長眠的歸宿。

當眼底浮現鋭光的瞬間，周圍的時間彷彿就此定格。

第一劍，劈開了巨鳥所噴出的火焰。

第二劍，將戰士連同盔甲與武器攔腰斬斷。

第三劍，彷彿狹長的鞭子般，迅雷不及掩耳的砍斷巨鳥的脖子。

第四劍，宛如一陣無從躲避的風暴，將術師扔出的無數一次性術式全數擊破，只留破碎的法陣與紙屑在空中飛舞。

第五劍，沒有斬擊亦無劍影，術師仍在詠唱的巨大法陣卻是悄悄地浮現一條裂縫，延伸至靈媒與術師身上、乃至周圍牆壁的裂縫。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j0fUsYFD

按著劍柄，提拉努斯遲遲未揮出第六劍。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e1mijTNW

因為，已經沒有須要斬殺的敵人了。

彌留前的短暫清醒，戰士望著男人背後，那道逐漸模糊的黑色雕塑，那張猙獰可怖的臉孔以及六隻手臂，喚起了她不知從何看來的知識。

拾起武器的人分為兩種，一是渴望勝利，二是渴望戰鬥。

前者，是競逐榮耀與名利的鬥士，他們戰鬥的動機源自對夢想的渴望與嚮往。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V7PWwUP8

戰鬥只是過程，是抵達他們渴求之物的橋樑。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AJIDd7sx

所以，他們的劍，無論有多麼華麗、鋒利，都不是自己的全部。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L385VvFc

而後者，是浸浴鮮血與殺戮的戰鬼，戰鬥本身就是他們自始至終渴求的一切。

他們的武器就是自己的一切。

肉體、精神、靈魂，將一切所凝練成的刀刃，如果不是同樣獻出一切的人，根本擋不下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7ivQT22Y

白光閃過，三人被傳送離開，大量裝備與金幣如同煙火般在提拉努斯眼前綻放。

財寶的光輝十分刺眼，但是提拉努斯的眼中只有那柄還殘有一道血紅劍影的武器。

「即使來到了『災厄紀元』，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嗎......」

男人有些難過地笑了笑。

他所遇過的敵人，沒有一個不倒在前五劍下。

而剩下的極少數案例，則是位階遠超出他想像的存在。

別說是第六劍，或許「劍」這一概念本身就沒有對他們構成威脅的可能。

纏繞在焚血上的劍氣逐漸消散，壯碩的男人緩步向著道路盡頭走去。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fihakKho

當他踏上轉角石磚的瞬間，一張發著光的微笑面具浮現在了地磚表面，同時發出了歡快而詭異的笑聲。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YfxsMJfD

極具標誌性的聲線，使提拉努斯憶起了他與「神」最後的談話。

——悅伊樂出去玩了，好像是去找城底的龍。——

該不會......他在那時就已經來到這裡了？

「嚇了一跳對不對？哈哈哈哈哈哈！！」

面具的笑容幾乎裂到耳際，就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般放聲大笑。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HcWEONvA

一邊笑一邊打量四周的環境，面具逐漸停止了笑聲。

「玩的遊戲是迷宮尋寶嗎......腦子裡只有『神典』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p6Yx74xT

直視著面具空洞的雙眼，提拉努斯沒有感受到半分善意與惡意，只有近乎滿溢的興味。

這張面具，或許只是那位小丑男孩的一片力量碎片而已。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BfZWhjxw

但他究竟預見了多少，才能在一個紀元前就在這裡做了這些準備？

提拉努斯放棄繼續思考，他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pZduork9

他在這裡現身的目的，只是為了找樂子而已。

「我問你啊......」不知想到了什麼，面具的嘴角勾起，「如果鬥士好不容易打開了寶庫，卻與鬥獸撞個正著，是不是很有趣？」

沒等提拉努斯回應，面具便化作一道白光，帶著大笑聲將男人包裹著，消失在這片空間中。

當男人再度睜開雙眼，周圍的景象已不是一道道高聳的牆壁。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I4rRGssN

一根根雕飾精美的石柱排成兩排，支撐了這一層的建築。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7cHb4o8L

神殿，難道在這座秘境中也有嗎？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ZCXn6amn

仔細一看，這座神殿處處都透露著怪異。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cnEOzpDM

兩旁的牆壁，理論上應該擺放著十二位主神的雕像與壁畫。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lPhy9NdD

先不說上半身都被敲毀的雕塑，看著壁畫上童稚的塗鴉與鬼臉，提拉努斯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禍首是誰。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ECWU8I15

而在最前方，本該是供奉著日主與月主的圖徽。

這兩位，是於神代紀元帶領眾種族對抗「泰坦族」，最終獲得勝利的救世主。

祂們的力量過於強大，甚至連虛構的圖像都可能對無能力者造成傷害。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KDctaPch

向著前方看去，實際景象沒有讓提拉努斯失望。

那輪金色的圓球被黑墨撇上了八字鬍，而銀色的圓盤則是被紅顏料畫上了一個大叉。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7lPtCBe6

在被玷污的日月下方，本該是佈道者所站立的講台不知所蹤，只有一張大沙發椅。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7y0Tj9kL

沙發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人物貼紙，當然也少不了各種塗鴉。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GkJODYX8

這樣浮誇而滑稽的座椅，卻是勾起了提拉努斯隱沒於迷霧下的回憶。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1ttLkky0

被詛咒侵蝕的腦袋還未理解，但嘴巴卻是先了一步：「星國的王座......」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fsmzEQIv

短暫的沈默後，依舊是面具的笑聲打破氣氛。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jzwyKN3Z

「沒想到你還記得呢，哈哈哈哈哈哈哈！」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c0xrqJJ0

同樣的笑聲，但這一次，提拉努斯卻無端感到一陣寒意。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3Yln2F7YP

「本來還想著，要是你忘記了，我得把你殺了呢。」

面具的嘴角微微上揚，提拉努斯有種錯覺。

這一刻，他好像能從當中看到一絲真誠。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NGEalRnM

「跨越紀元也未曾遺忘，你的確有保留那段記憶的資格......」

但，這份微笑馬上又被誇張的笑容取代。

「那麼，希望取回全部記憶的你，可以給我更多樂子呢，哈哈哈哈哈哈哈！」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gvxkN2Lg

一道光芒從面具中竄出，帶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籠罩了提拉努斯全身。

折磨靈魂的慘叫與哭喊，以及侵蝕肉體與理智的血霧，都在這道光輝中逐漸消褪。

好耀眼......與他先前在牢中見到的光芒一模一樣。

奇怪的是，為何看著這道光輝，他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那位黑衣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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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使用傳送功能後，鬥獸又使用了道具驅散了詛咒，情勢對剩餘的鬥士可說是越來越不利了。」

表面上仍是平靜的解說著，但安東的背後已經因冷汗而濕透。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nCdFk8Vc

那張面具......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分明擁有這座秘境的最高權限，卻連干涉它都做不到，更談不上將其趕出秘境。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f0zkT9QE

要是血修羅取回了全部的力量，鬥士們沒有半點機會解決他。

聖龍族、聖鬥族以及聖契族共同謀劃的計畫，要是因此出了什麼閃失，責任可不是他一個執政官擔當得起的。

（那股力量......該不會......）

沈重而威嚴的嗓音在安東腦裡響起，他的雙瞳因為震驚而縮小，下意識屏住了呼吸。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PVCfyxua

經過一翻沉思，嗓音再度說道：

（三族高層正在關切秘境裡的一切，可能會在必要時介入，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謹遵殿下指示。）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KbK1VOhI

結束通話，安東的眼裡再度燃起光芒。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NhfHUqxo

與他通話的聲音主人，就算秘境裡頭翻了天，也能輕鬆控制局勢。

聖族最高決策機關「圓桌會議」第四席——【聖武公】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PeoUjo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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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光輝逐漸熄滅，悠夢按下了把某人攆出城邦的想法。

如果不搗亂，她不介意再多一個看戲的。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8LUTVZUi

至於那些正在「密切關注」，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大人物，就繼續坐著看吧。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XPHunGYz

（淵，把門關上吧。）

（遵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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