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孩子 - 第五章：對海洋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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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is，你帶了什麼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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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傳來的聲音，令清煜．赫利安的大腦徹底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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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帶什麼東西去？」她惘然回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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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外出活動呀！」阿琳．冰的聲音，顯得有點不解，「今天是一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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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欸！」她猛烈一拍額頭，「我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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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煜連忙翻下床，將需要用的物品放入背包中，並朝着電話那方問道，「我們是直接去還是跟着老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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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自己去……喂，等等，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在家裏……？老師說要八點三十分前到達里沙海旁集合，現在都八點二十五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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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琳說得有點急促，似是很慌亂的感覺，「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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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八時二十九分見。」她掛斷了電話，背起書包，踩上陽台，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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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服從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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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她跳下了陽台，而在同時間，她亦勾起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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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煜並沒有掉入水裏，而是被一股清涼的，流動的，托住了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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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海洋突然分出一點海水，似是化為實體，托住了對方，因此她沒有掉下去，而是穩穩地站在水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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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呈淺藍色，非常通透，她還能夠清楚見到水底下的魚兒正𣈱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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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呼！」

她興奮地舉起雙手，大喊着，心中充滿了那對生活的嚮往和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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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個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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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賭，海洋是不是真的聽命於她；她在測試，昨日所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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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煜．赫利安，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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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說，如果她賭錯了呢？

或許是掉入海中的結局，或者溺死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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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不賭的話，她或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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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決定是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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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是她從骨子裏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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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微微蹲下身，溫柔地拂過海水，問道，「可以帶我去里沙海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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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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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海水帶着她，似箭般快速地衝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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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便準時在八點二十九分前到達里沙海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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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煜．赫利安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才跳下水面，回到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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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昵地蹭著海洋，笑了笑，「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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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亦用那片清涼回應著她——「不用客氣。」

它又似依依不捨般往她的方向道了別，隨後又縮回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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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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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煜彎眸，嘴裏哼着輕快的歌曲，來到集合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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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你們先討論一下，在什麼地方放置樣方(quadrat)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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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歡快地下了決定，便揮了揮手道，「各自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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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煜聽到後，便下意識走向朋友們的方向，可當她抬頭一看，卻發現阿琳·冰並不在那裏，而瑪姬娜．璐則在前方遙望著某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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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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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出聲，將瑪姬娜整個人都嚇得不住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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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瑪姬娜乾笑著，打著哈哈道，「我在找阿琳呢。你先去找找物品吧，我再去找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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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行吧。」清煜無奈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帶着老師剛剛發放的用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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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那刻，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心中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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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閃縮，習慣性搓手，是瑪姬娜心虛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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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她們有什麼瞞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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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真的好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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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臉，陽光從指縫溜了進來，灼熱的，燙得她的心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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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再無瑪姬娜的身影，原地只剩幾塊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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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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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煜垂下頭，遮住了臉上那抹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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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一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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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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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雖說著，但身體的行動卻跟嘴上說的不一樣——提著器具穿過小樹林來到一個無人的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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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瞄到那隱藏在沙子之下閃爍着的東西，她加快了腳步，來到那拱起的「小沙丘」前；微微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沙子撥開，將裏頭的物件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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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粒海藍色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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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煜把它放到陽光下，觀賞著那珠子所折射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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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隻焦糖膚色的大手拿走了本該在她手上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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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 I found that !（嘿！我找到的！）」清煜下意識站了起來，打算惡狠狠地盯着那個不速之客，但視線所及之處，便是昨日那雙迷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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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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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回應也沒否應，而是將珠子的來源娓娓到道來，「這是海洋之心。因為顏色似海洋般，而且這種珠子外形有點像心形，所以被稱為『海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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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到處都有，你自己拿著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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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又將『海洋之心』塞回女孩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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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煜瞇起眼，她本想反駁一下男人所說的話，但是轉頭一想，可能慕瑞斯是真的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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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從手心瘋狂釋放出來的能量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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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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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了搖頭道，望着對方片刻，神情變得古怪起來，抬頭望著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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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別穿緊身衣了，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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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去深究為什麼慕瑞斯不但能夠在海裏呼吸，現在還能在陸地上行走呼吸的原因，畢竟那是別人的私事，而且慕瑞斯本來就被她劃出人類的範圍，所以應該都不會太好奇對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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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

慕瑞斯一副腦袋還沒有轉過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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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女孩繼續望著天道，「Crotch.（褲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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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 -」

慕瑞斯揚起一個笑容，低聲道，「maybe you're surprised by my size.（或許你是在驚訝我的尺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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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d better stop talking yellow.（你最好別開黃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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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揮著拳頭，假裝兇狠道，但是耳尖那抹粉紅暴露了她的情緒。然而，當事人們都沒有發現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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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e fine fine , as you wish.(好好好，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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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無奈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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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the way, why are you here?（話說回來，你怎麼在這？）」片刻，清煜才想起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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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everywhere.(我無處不在。）」

說這句話的時候，慕瑞斯特意壓低了聲線；多了一絲神袐，亦多了一分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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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充滿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Shh, someone is coming.（噓，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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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誰……）」清煜剛問了第一隻字，便聽到了來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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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is——你在哪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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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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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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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女孩忍不住低聲暗罵一聲，微微抬頭望向男人，心中又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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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她不能讓阿琳看到慕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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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會帶來未知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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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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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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