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孩子 - 第十一章：她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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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爾伯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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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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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my king（歡迎，我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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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慕瑞斯的步伐，路過的人也紛紛向他敬禮，沒有複雜的程序，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手勢——握緊拳頭，放在右胸上，而另一隻手則平放著，放在左胸上，似是保護心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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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慕瑞斯也一一回著他們，只是他的手勢和其他人不一樣——握緊拳頭，放在左胸上——正正也是心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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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手勢是什麼意思？」

清煜．赫利安好奇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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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女孩，你猜到的。」男人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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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想到了什麼般，她輕聲說著，「他們的動作——是不是以保護自己心中的前提，獻上他們能夠做到的一切？而，你的，就是，獻上你的心臟為代價，去保護一切，領導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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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really smart（你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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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她沒有回應對方的誇獎，而是這樣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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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cause I’m the god of Eagle-brand, I’m the king of my people. This is what I should do.(因為我是伊格爾伯蘭特的神明，也是他們的王。這是我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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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瑞斯笑了起來，並推開了面前的門，再次轉移了話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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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隨著對方坐到了酒吧枱前的椅子上，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有點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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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枱前的伊格爾伯蘭特人推來了一杯氣泡飲料，她的目光也漸漸落在飲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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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著海洋的海藍、碧綠，似是忌廉狀的白色，如海上的波浪一樣，又仿如今天所看到美麗的沙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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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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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沒酒精的。」男人坐在旁邊說著，「放心，我在旁邊守著，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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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了。」她道著謝，同時間也喝下了那杯飲料——織夢的破碎——Broken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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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是忌廉的口感，飽滿，甜中帶着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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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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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樣的一個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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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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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破碎的，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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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痛，也似是回到當初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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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又被老師罰了！是不是你告的狀！」巨大的力度扯起她的頭髮，腹部又挨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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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煜喘息著，疼痛摧毁着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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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四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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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開始，同學一個個化身成為了吃人的惡魔；抽屜裏總是堆滿了他們的雜物；曾有一次，書包被塞了他們吃剩的食物，噁心至極；班上再無朋友，只有施暴者和冷眼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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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可以幫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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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期盼着，或許有人可以伸手拉自己一把，誰都好，老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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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敏感地感受到老師先是將她由上到下打量一番，抬頭望向對方的時候，敏銳的感到了對方眼神中的鄙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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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高，他們哪能欺負你呀？你欺負他們倒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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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對方是笑意盈盈的，可她只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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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什麼也沒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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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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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抓著弟弟阿斯特．赫利安的手，眼角漸紅，質問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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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沉默不語，清煜啞聲，再問了一次，「這是誰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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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還在溢血，滴在她的手心上，是灼熱的，刺痛了她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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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吧。」她顫抖著，不是恐懼，而是憤怒。”我要……我要他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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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阿斯特扯著她的衣角，低聲著，「姐姐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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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會做不『正義』的事情。」清煜抱著他喃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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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個昏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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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的不滿等負面情緒，都發洩在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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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有點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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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反抗？！」他們捂著各自疼痛的位置，異口同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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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能，都是人類。」清煜．赫利安緩緩站起身，慢條斯理說著，「反倒是你們，一天到晚帶着刀子遊蕩，成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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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知道，那還故意惹怒我們？」

他們幾人露出不為好意的笑容，各自抽出腰間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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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更是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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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煜垂眸，心中倒數五秒——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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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時間，對方也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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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刀鋒襲來的瞬間，她沒有任何動作，使得鋒利的刀刃刺入了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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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裏的，在幹什麼？！」一個身穿警服的人拿着電筒，急步往這邊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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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人的神情從勝利在望的笑，變成了呆滯，清煜眸中含着笑，又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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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刺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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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色的血液溢出，鮮血淋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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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似絲亳不覺痛般，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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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出現，拯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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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自己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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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新聞的標題，我都替你們想好了。」清煜俯身在那人耳邊低語，「中學生當街刺殺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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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們的禮物，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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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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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惡魔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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