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以為一無所有後(耽美) - 第一章

季衍辛不知道自己要來這裡，簡直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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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大廳，觥籌交錯的場景，賓客的談笑，這場宴會早就開始了，但主角現在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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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的生日會，主角應該是他，宴會上所有人的目光卻在另外一個人身上，他這個主角登場，得不到一道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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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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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就有人頻繁往門口看，他還天真的以為他們正在等自己，直到走進大廳，沒一個人理他後，才知道自己又再次自我感覺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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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次次滿懷期待，又再次失望，早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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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融洽，連平常不苟言笑的父母，都難得收起自己在商界的氣場，露出寵溺的笑容，撫摸著那人的頭，把他帶到各位賓客面前，一一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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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的人，也站在那人身旁，時不時打趣，讓他笑，不那麼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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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傳在他的耳中，季衍辛摀起耳朵，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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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脆弱，其實可以不用遮掩的，畢竟沒人看，沒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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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下意識掩飾自己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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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平復好心情，他抬起頭，嘴角掛起慣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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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現在心情特別差，明明即使笑著也沒人看，但他還是笑著，笑得看起來無憂無慮，明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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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裡？我現在很難過。安慰安慰我吧。」也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對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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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好幾天感應不到你了，你也要……拋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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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笑著，但是嘴角已經僵硬，有些堅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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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意識到那個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的存在已經消失，跟所有人一樣，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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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不會的。」季衍辛不停地喃喃自語，嘴上一直說著不會，逃避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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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想感應什麼般，神情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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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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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季衍辛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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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傅旋旭上台，到時候把繩子切斷，吊燈會掉下來，剛好直面砸在他身上，早就看傅旋旭不順眼很久了，剛好藉此機會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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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旋旭？那個今天受矚目，奪走所有人視線，剛被他父親認為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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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不動聲色四周察看聲音的來源，很快，就找到不遠處角落有兩個人正在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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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剛請來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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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的是真的？季衍辛看向台上，那盞奢華的吊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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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開心，我找到了救命恩人的孩子，他也答應成為我的義子，今天，就跟在座的各位貴賓們介紹一下我季尤的兒子傅旋旭。」他的父親季尤高興的說完，揮揮手，示意傅旋旭來到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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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旋旭一開始沒有反應，直到被提醒，在他耳邊說幾句悄悄話，他才神情緊張，左右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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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親密的在傅旋旭耳邊說話，笑得特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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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個人，除了對自己以外，對誰都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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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季衍辛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他的生日就要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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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旋旭在眾人的目光中，同手同腳的走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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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是此起彼落的掌聲，給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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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上台，吊燈會掉下來。」季衍辛不知道那兩人說話的真實性，但先阻止未知的危險，才是現在最首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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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話，傅旋旭停下腳步，其餘人也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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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別搗亂，先讓你弟弟上台說幾句話。」季尤推著傅旋旭到台上去，看著季衍辛的目光滿是不贊同，覺得他是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旋旭身上，所以才說些吸引別人注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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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陷害你，是剛請的僕人，我記得長相，只要把所有的僕人叫來大廳集合，我能夠認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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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爺還是一如往常的幼稚，但該明白什麼場合該做什麼事，別丟人臉面了。」一位賓客看著季衍辛，說了句意義不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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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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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外之音他當然明白，就是要他別太幼稚，在重要的場合，還要開一些不好笑還有失體面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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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字面上的開玩笑，還是指他不懷疑吊燈會掉下來，但他懷疑所謂的僕人陷害不存在，而是季衍辛的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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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一個讓所有人反感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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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突然覺得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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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費勁心思不停想著每個人的習性愛好，做什麼才不會讓人反感，他早就摸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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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想想，研究也沒用，他們討厭的是自己，見到自己就反感，不論他怎麼討好，或者迎合別人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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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會為了吸引注意做一些極端愚蠢的行為，但，他只會以貶低自己自嘲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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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算在怎麼自私討厭的人都會有人在意，他很害怕別人厭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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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只會貶低自己，因為沒人在意，沒有人會阻止他傷害自嘲的行為，相反的，他們能當個閒暇時間的消遣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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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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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剛剛質疑他的人，似乎是趙家三少爺，那個怕事不敢隨便發表意見總是唯唯諾諾躲在別人身後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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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不動聲色的偷瞄起說完話後，又默默退到人群最後面的男人，查覺到一絲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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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對僕人的話也有懷疑，現在他能確定話中的事情多半是真的，而且罪魁禍首還是這個膽小的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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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趙璟義可能只是一個幌子，讓他懷疑，但能讓一個怕事的人鼓起勇氣說出挑釁的話，不是背後的條件誘人，就是他知道這麼說的後果是他所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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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把目光從那些人中轉移到主角傅旋旭身上，意外的跟傅旋旭對到視線，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哪還有剛剛緊張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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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不到兩秒，傅旋旭馬上移開目光，表情僵硬的對他笑了一下，接著像意識到什麼，神情由尷尬的笑容變回一開始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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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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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沒跟傅旋旭相處過，不知道這個人的為人，無法在內心分析他剛剛的舉動，只當他太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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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我嗎，讓我檢查一下吊燈的情況才上台，不會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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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旋旭沒說話，或者說他本來已經開口打算回應，但話要說出口的那刻，突然眼神閃爍一瞬，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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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阻止他開口？季衍辛看了眼自己身後，確認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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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傅旋旭目光都在自己的這個方向，他周遭沒有人，那麼是怎麼跟人眼神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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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眼傅旋旭的耳朵，不會戴了耳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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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理他。」聲音打斷季衍辛的思緒，穿著華貴的女人擋住兩人對視的視線，語氣有些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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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正是他的母親，她看著手錶，

又看了看大門，神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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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季衍辛想明白她怎麼突然這麼緊張，一聲尖叫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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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往尖叫聲的方向望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臉上戴著面具，手中拿著一把槍，也不知道對準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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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啊。」男人絲毫不慌張，臉上戴著的微笑面具此刻看起來詭異又可怕，看著嚇得四處逃竄的眾人，碰的就開出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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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好眼熟啊，上一秒季衍辛還這麼想，下一秒察覺到這顆子彈正用看不見的速度往他的方向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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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睜大眼睛，來不及反應，眼見子彈就要打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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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不知是不是幻覺，季衍辛覺得子彈好像減了速度，夠他躲閃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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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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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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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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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低頭看著自己中槍的心臟，緩緩倒下，強烈的疼痛使身體麻痺，他中槍的同時，另一個人也發生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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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旭你怎麼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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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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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旭，別怕，救護車快到了，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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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圍在突然吐血昏迷的傅旋旭身邊，那邊很多人，特別擁擠，他的周圍卻特別冷清，根本沒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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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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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到這一刻，還是沒人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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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忍住疼痛，冷汗直流，咬緊牙關的慢慢往前爬，爬到幾步之遙，卻吸引所有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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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的近一點，你們就會察覺到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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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沒有力氣，眼睛也快睜不開，用僅剩的力氣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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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抓到了，只要抓到其中一個人的衣角，就會轉身看到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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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變得模糊，腦袋昏沉，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他只想一道關心在意的目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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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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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手無力的落下，他最終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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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看到關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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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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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好累。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nzGz79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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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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