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跡 vol.2安魂曲 - 四十八、天災的末路

　　趙宇謙的潑墨時間極為短暫、冷卻時間又挺長，在退回防線的時候，赤瞳已經回歸平常的顏色。

　　「我自己一人打傷不了安魂曲，你們準備怎麼對付他？」蘇祈將不具備防守能力的楷暗兩人攔在身後，自己則屏息以待，準備隨時築出黑牆。

　　艾爾梅動了動右手，幾乎動彈不得，於是思索了片刻。「需要進攻時機……」

　　「沒錯，但如果牠再中西合璧一次，那就沒招了。」剛剛還在說大話的趙宇謙無奈地聳聳肩，搓出一枝沒被汙染的毛筆。「墨力見底了，大約只剩下一次機會。」

　　雖然他語氣刻意裝成輕鬆的樣子，不過蘇祈從他的表情中得知，這個機會很難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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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魂曲緩緩地從地毯上飄浮起來，意識恢復了幾分清明，亦感受到身上肆意流竄的能量，不禁勾起笑容。

　　可惜啊！兩百年來第一次被逼到這種地步，但也只是一時的。

　　安魂曲起身，將差一點自爆的能量盡數吸收，轉換為可用的墨力，身上的傷口亦全數復原。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看著書士們臉上浮現錯愕，牠不禁感嘆，人類總以為自己能抗衡天災，殊不知這樣前仆後繼地進攻反倒為自己製造了一條生路。

　　原始的墨力在自己的體內悠游，安魂曲笑了，笑得很用力、很大聲，幾乎要把自己笑吐了──

　　卻發現自己真的在嘔吐。

　　這下子換成安魂曲自己在錯愕了。

　　牠低下頭，發覺自己的軀殼正逐漸破碎崩落，露出原本的扭曲四肢與孩童身形。

　　徜徉的墨力並不屬於自己，那東西透過血脈流動滲透進全身、假裝本就存在，實則甜美的毒藥，一步又一步，逐一破壞了污點所有的筋絡與血脈。

　　安魂曲又一次吐血，驚駭地發現自身力量從背部流洩，彷彿牠背上被開了個孔；抬不起來的雙手也開始奇怪地流血，甚至是逐漸融化。

　　記憶如雪片般在腦中飛逝，牠終於意識到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伴隨著幾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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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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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仰天長嘯，幾乎要震碎天花板上的彩色玻璃，此舉僅僅是讓更多的鮮血從體內噴出，但牠毫不在意。

　　牠只在乎腦海裡那名氣息其貌不揚的「治療者」，那傢伙彷彿正拿著他手中的空瓶，對自己訕笑。

　　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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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者……！你算計我、你算計我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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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小楷毛筆飛來，戳穿了鬼娃的喉嚨，掐碎未竟之言於喉中。

　　污點用那雙無神失焦的脫窗大眼瞪著包圍自己的兩人：白色長髮與深褐短髮的青年。

　　說實話，他們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原本都已經抱持好覺悟打一場驚天動地的死戰，大污點卻因為不明的原因，一瞬間失去戰鬥能力。

　　就當作是罪孽的反噬吧。

　　蘇祈與趙宇謙互看一眼，彷彿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長達兩年的後悔、憤恨……以及將遺憾化作動力的勇氣，那剎那的兩人似乎變回了從前無話不談的摯友。

　　所以他們舉起了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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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別了，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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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筆尖貫穿了樂譜污點的胸膛。

　　終於在那一刻，安魂曲學會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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