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輓歌 - 序章：新生

莊園裡氣氛的轉變要從十幾年前說起，老公爵過世，兒子坎謝爾・塞納圖斯襲承爵位與領地，成為了莊園的新主人，並娶了帝國首都裡的女貴族為妻。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CliVdp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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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圖納斯是主神最虔誠的信徒，為了肅清一切異教份子，和他的親信、教會的主教大人一起制定並頒布了法令ーー巫術禁令。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lpNKPXw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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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要被處以火刑，這是整個莊園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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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每天總有幾人被教會抓走，或無聲無息地消失，或被綁在木樁上公開處刑，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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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氣氛瀰漫在整座莊園裡，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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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被抓走的＂女巫＂真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敢質疑教會的人也將被視為異端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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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連天氣都能感知到情緒，莊園不再像過去那樣陽光明媚，變得烏雲壟罩，陰雨的天氣佔據了一整年大部分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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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不一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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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啊，我們承載您的恩典。在大地甦醒的季節，這個孩子就要進行受洗儀式了，祈求您賜下祝福，讓新生命在未來跟隨您的路上不偏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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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兒的臉色慘白如紙，既不哭也不鬧，受洗儀式進行得非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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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圖納斯莊園的新生兒，塞圖納斯公爵與夫人維梅瑞亞，以及整個莊園裡的民眾，都為新生命的到來喜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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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瀰漫在半空的雲霧橘紅一片，剛受洗過的嬰兒被交回給維梅瑞亞夫人，房中還有一名被指名過來服侍的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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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維梅瑞亞，相信你能夠牢牢記住這個名字，畢竟它的持有人如此美麗又優雅。我們將相連在一起，沒有什麼比這更美妙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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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梅瑞亞逗著孩子，嬰兒睜著與母親如出一輒的藍色眼珠子，偶爾嚶嚀幾聲，至少證明了兩件事：他還活著、不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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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昏暗，奶媽在房中各處點上燈，才真正看清嬰兒的面容，那灰白如死人一般的膚色讓奶媽受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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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少爺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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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許是餓了，對不對呀我的小維梅瑞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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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眼神裡全是溺愛，沉浸於喜悅的她似乎沒察覺嬰兒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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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不尋常的膚色、夫人幸福笑著的表情皆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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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臨，侵蝕著天邊的橘紅色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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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與惡魔有了孩子後會冒充其他家庭裡善良的女主人，產子後將男主人殺害作，為食物哺育惡魔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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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整個人類聚落都會被女巫與惡魔侵入取代，從而形成充滿著黑暗與邪惡巫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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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關於女巫的眾多傳聞之一，維梅瑞亞想起這個荒誕的故事，笑了笑，這些傳說總能給她許多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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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吃晚餐了，我的小維梅瑞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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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渴的嬰兒被鬆開壓制，從母親懷裡撲向房間內唯一的人類身上，像一隻發現獵物的跳蛛，嬰兒對準的不是乳頭，而是脖頸裡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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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體撕咬能力不如成年體，做不到一擊斃命，也不懂如何讓獵物失去發聲能力，奶媽痛得放聲慘叫、不斷掙扎著要甩開咬住脖子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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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奶媽沒有成功，無論怎麼錘打、想盡辦法拔開這隻怪物，牠都牢牢咬住脖子，甚至能感覺到牠飢渴地吸著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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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暗處走出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可一點都不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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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看的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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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在嫌棄嬰孩進食時讓食物一邊吵鬧一邊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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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稍微嚴肅了起來：＂維梅瑞亞，協助手足進食可是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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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梅瑞亞低下頭認錯：＂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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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愛了，本來維梅瑞亞夫人也沒有訓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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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成溫和的語氣，夫人笑道：＂對剛出生的嬰孩你也太苛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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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媽還在慘叫，維梅瑞亞手一揮，尖銳的手指甲宛如刀具般斬下奶媽的頭顱，血濺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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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站起來從血泊中抱起嬰兒，吃飽的嬰孩膚色變得正常許多，哼哼聲也更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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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擦嬰孩吃得滿臉都是的血，夫人逗他：＂吃飽了這麼高興呀，我的小維梅瑞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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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梅瑞亞把地上的屍塊分割成四肢和軀幹打包起來，再用層層亞麻布裹住，之後開始擦拭地上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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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哼著小調，輕輕拍著小維梅瑞亞的胸哄他睡，宛若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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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夫人低低吟唱到一個段落，維梅瑞亞朝夫人說道：＂女兒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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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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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奶娘有丈夫，還有剛出生的兒子在家，平時與其他奶娘住在一起，認識她的人不少，您挑選她作為食物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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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想這麼多呢，奶娘不就是僱用來餵哺嬰兒的婦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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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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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地頗有道理，維梅瑞亞心中生出各種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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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公爵府中某位女傭被指控是殺了奶媽的兇手，而且是用巫術召喚了惡魔將奶媽分屍的女巫，這兩人在之前有過節，動機充足，想當然她立刻被處以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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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嘆著女兒處理事情之迅速，夫人走到窗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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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梅瑞亞夫人瞧著窗外的火光，突然好奇對女巫仇恨究竟是人類自己傳起來的，還是背後有跟自己一樣的種族在搗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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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只是小維梅瑞亞出生後的一點小插曲而已，無人會記得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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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上演的戲碼，有誰會認真去記演員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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