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 020 | Penana

「師父，請將徒兒逐出師門。」林槐跪在地上，昔日的翩翩少年，如今哀毀骨立，在他將師妹送回故土後，他作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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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桓嘆息，「阿槐，人死不能復生，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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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師妹因我而…..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林槐語氣悲淒，倘若沒有這個執念，他肯定萎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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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師父……」林樟一邊看著師父，又轉頭看向林槐，既慌亂又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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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只怪我們師徒緣淺，你且保重，好自為之。」林桓轉身閉眼，不願再看林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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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師父！」林槐行三個叩首，每一個都發出重響，他起身後，再深深看一眼，這個他待了數十年的宮觀，然後決然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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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漂泊無數的城市，去學習各種祝由術、蠱術等等…，甚至不可碰觸的邪術，就是為了找到起死回生之術，每一次他充滿希望帶著各種奇怪的東西進入雪域深山，卻每一次都失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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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用盡了所有方法之後，卻仍是一無所獲，他覺得世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黯然神傷地跪在雪地裡，看著冰棺裡內，彷彿只是陷入沉睡的蓮華，冰霜將她的眉眼唇髮都染上了一層細碎的雪白，身旁、胸前放滿朵朵的雪蓮，紫紅花冠與雪色的花瓣襯得她宛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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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吃不喝不眠不語，就在連他自己都快放棄時，腦中突然傳來師妹甜美清脆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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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性命換師兄生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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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驚醒了林槐，是呀！他的生命早就不屬於他了，這是師妹所給予的時間，「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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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返回故鄉，遙遙地看著林源派的宮觀，老而彌堅的師父，神采奕奕的師兄，然後他轉身離去，如同多年以前的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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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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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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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許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林桓搖頭，手持著柺杖繼續行走，林樟在一旁照看著行動緩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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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在山上隱匿了一陣子，為了找到好時機下手，然後，他潛入長生宮裡，來到黃袍道士的居處，將他之前習得的邪術，一一佈置與施展，待黃袍道士回來，便是他法力再高強，也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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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蟄伏於樑上，宛如蓄勢待發的猛虎，目光炯炯地注意外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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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嘎！」道士如同往常時刻歸來，他掩上門後，正一步步地踏入致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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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發了地上的陣法，於是他被控制住行動與法力，並有粉末與蛇蟲從天而降，啃咬他的肌膚，但他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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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跳下，一劍劍緩慢地刺入肉體，卻不致命，他無悲無喜地看著紅色蔓延，痛苦猙獰的臉孔，也無法帶給他復仇後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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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蹦！」遠處傳來煙火聲響，人們紛紛跑出觀看，一個東西掉落地上的聲響，在聲勢浩大的煙火中顯得極為渺小，接著，陣陣的煙霧飄散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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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火舌吞噬了長生宮，林槐只好離開，倘若道士存活下來，他定會再次來訪，畢竟他曾盛情邀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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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這個曾經在王族高官權貴之間，響譽盛名的長生宮，在一夜之間盡數燒毀，僅觀主一人傷亡，其餘徒弟與信眾們皆幸運逃離火場，但也因此其派別就此沒落，然後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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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在林源派宮觀附近住下，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但邪術造成的反噬，讓他久病在床，在彌留之際，他仍然想著雪域裡的那朵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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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點犯了殺孽，可知罪？」一道聲音自空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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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傷天害理，喪盡天良，我只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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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至極，你差點就……」後頭幾乎無聲，「總之，不可沾上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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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至慢慢張開雙眼，反手放在額上，這下子能肯定那些都是前世的畫面了，他臉色抑鬱，默默起身穿過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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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今天比較晚喔！」廚房內，白夏正拿著水果刀削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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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至突然感到錐心泣血的痛，他迅速飄到她面前，抽走刀子與蘋果，接手她未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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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好？」有人效勞，白夏當然非常樂意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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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惡夢，昨天不小心看了男男的影片……」他鬱悶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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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忘了給你友情提示了，像百合、GL、耽美、BL、R級、限制級、18禁、獵奇那些，你可能會水土不服…….不過我也做惡夢了呢！嚇得我一早就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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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夢見了什麼？」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專注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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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死了，還是拿刀戳心的那種，有沒有很衰？很慘？」白夏假裝哭哭，雙手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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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還是一樣聽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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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每次都問一樣的，一點都沒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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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至低頭沉思，心想，妳到底做了什麼？為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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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門鈴聲響起，白夏連忙跑去玄關對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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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白小姐，我是…..」從門上的貓眼可見，外頭是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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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絕推銷，不看報紙不辦卡不用保險不需借貸不裝太陽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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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推銷，我是來找薛風至，薛先生的……」對方謙恭有禮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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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ºΔ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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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會有人來找阿飄！外頭還是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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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確實被嚇得不清，「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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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謝必安，人稱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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