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之蛇 - 第二章月白多美

當年聯軍收復南雲領後，為了防備獸族再次入侵，於是集資四方，大興土木，建設金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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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城貫通東西，發展得繁榮興旺，其中的金華學府更是天下前列，滿十二歲的孩童可以申請入讀，學習武藝、文化、知識，甚至法術、政略，將來出人頭地，上者出將入相，中者富甲一方，下者亦至少買得起房子。2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uQ7N0P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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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村長淡淡道：「推薦之舉，乃是以全村聲望為押，容我慢慢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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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嬸衝口道：「村長，你既然厭惡越別，不是正好送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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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聞言心中又是一震，他心靈通透，早就察覺村長，或者某些大人不算喜歡自己，但要說到「厭惡」情感，自己一個孩童，又做過何事？犯過何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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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村長厲聲道：「我說了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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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嬸不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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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村長見眾人沉默，眼神各異，於是轉過話語，問大牛：「那救你的女子是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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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道：「眼大大、鼻尖尖、嘴小小，美得像畫中化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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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叔打哈哈道：「你這頑兒平時不拿書本，又見過什麼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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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輕聲道：「不就是爹你收在炊爐縫隙的圖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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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叔黑臉現出赤紅，梁大嬸更是「嘻」的一聲恥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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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見親娘無禮，急忙繼續道：「那法術姊姊美如白玉，談吐文雅，就是手臂有蛇紋圖案，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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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村長眉頭一皺，沉聲道：「蛇紋圖案？深夜天暗，你可是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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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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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孩童也紛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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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村長眉頭越皺越深，還奇怪地看了越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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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越別吃過牛大嬸私下給他的菜飯，就到了村子東北的石圍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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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不見旁人，越別卻大聲叫道：「仙女姐姐，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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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幾乎像憑空一樣，出現在亭外草地，淡淡道：「你是昨夜那孩子，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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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說可以來的嗎？你走前念的詩，首字連在一起就是『明夜來停（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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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目光微微一閃，可是隨即搖了搖頭，「你猜中了，可是若果是你那些友伴前來，我確實會傳他們些微術法，但你，我卻是不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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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氣急敗壞，「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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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夜救了同伴，用的繩子說是從水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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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面色微變，強自道：「是呀，我又不知會有事情發生，難道還會隨身帶著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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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悠然道：「那倒奇了，水井之繩，前端浸水，中段多磨，後段貼附旋轉木棍，只會有半邊磨損，這些情況和你的繩子均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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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半是驚奇，半是佩服，這白衣女子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天降仙女，沒料到如此熟悉生活瑣事，當下也不狡辯，直接狠聲道：「對，我早就跟著他們，見到蝎子封路，於是先回村子拿繩子候著，好立功受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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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天上一個月亮，事情一個真相。」白衣女子問道：「你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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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鍛練體格，偷聽識字，本領優於同齡，卻因為是孤兒，所以被人鄙視，處處受限，於是把心一橫，設計這事，希望被推薦去金華學府，只是范村長歧視偏心，硬要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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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聽到越別是孤兒，目光閃過一絲同情，可是最後還是冷冷道：「你這個年紀，已經如此陰暗心計，長大後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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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大牛會衝動中毒，所以冒著危險，為他啜血。」越別聲音轉細：「事後回想他們所遇凶險，自然後怕，只是昨天卻一心上爬，覺得沒有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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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說得對，世態逼人，有時會以為沒有選擇……」白衣女子不知想起何事，頗為觸動，過了半晌，才道：「罷了，你年紀尚小，我就教你一些寧神安魂之法，只望你以後痛苦掙扎時選擇作個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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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喜得說不出話，他知道機會是多麼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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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讓他離亭而出，盤膝坐於柔和月色之下，又指導他呼吸調氣，同時吸收月亮引力。她語音清脆，抑揚悅耳，越別依言而行，只覺呼吸通暢，體內調和，縱在五月初暑，仍是清清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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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練了個多時辰，白衣女子道：「你每夜如此練習，累積功力，只是十五之夜，陰氣最盛，你功體未到，又是男子，那夜就不要練了。大約兩個月後，就會感到清涼陰力，對你的精、神、體、智的成長，均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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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兩個月？我現在就感到這個清涼力了。」越別張開眼睛，自傲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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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不老實，人體有限，怎會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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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越別見白衣女子不信，三分氣惱，倒有七分是渴望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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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突然伸手，越別本能缩開卻不及，手腕已被握著。他只覺白衣女子纖手冰涼如液，然後好像放出一條冰蛇鑽入自身，越別莫名心跳加速，身體發燙相抵，體內精血彷彿想爆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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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探索一番，驚呼道：「你是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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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瘦了？我精壯的地方你還沒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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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嘴。」白衣女子只像對著頑童一樣斥了一聲，又繼續問道：「昨夜你朋友喚你越別？你父母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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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姓越，生我不久就過世了，爹不知道是誰，我的名字越別，也是村長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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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第三個女子不就姓越了……」白衣女子喃喃自言，然後凝視越別，認真道：「如果我留在附近一段日子，每晚教你一些東西，你願不願意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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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大喜點頭：「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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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回到村子，先尋了個屋簷角落，睡個白天大覺，之後醒了三次，兩次小解，一次卻是肚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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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嬸這天尋不到時機送食物給他，幸好前幾天下雨，野間蘑菇一撥一撥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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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有毒，哪些無毒，越別幼時也不懂分辨，有幾次還吃了肚痛，但他體格異常，痛過無事，自此就知道哪幾種安心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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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越別又前往石圍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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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走著，卻心中忐忑，不知會否被白衣女子欺騙，希望成空，幸好才到半路，就見白衣女子道旁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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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假裝不急，隨意問道：「咦，不是在亭子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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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也許會擔心我不守信約，所以先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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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心中一暖，嘴上卻硬道：「我哪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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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我。」白衣女子疾步在前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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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跟在後面，看著背影，只覺得腰很細，腿很長，至於其他豐盈之處，他卻不敢多看，偶爾目光掃過，也覺得褻瀆聖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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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苗條身影輕擺，腳步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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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奮進氣力，心內一股狠勁：「我一定要追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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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村北的愉景湖，白衣女子停了下來，「你的體質果然比平常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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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而且……」越別遲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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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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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直說，信不信卻隨你，我經常覺得心內有兩個念頭，有時這個贏了，有時那個贏了，所以那天才會設計大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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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人性、獸性……所以我傳你修行之法，也是希望你將來能控制自己，選擇正確一邊。」白衣女子頓了一頓，又嘆道：「只是哪一邊才是正確的，有時也難以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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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會努力學習的，你……你一定要教我本事。」越別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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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那麼你首先要知道我是誰，你又在學什麼。我是巨蟹醫宮的醫女，名叫葉芊芊，芊芊碧翠的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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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姐姐。」越別朗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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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芊想了想，「還是叫阿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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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笑道：「你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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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大就是了。」葉芊芊美麗明眸輕輕眨了眨，「也許你尚未出生，我就認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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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越別沒在意，再次恭敬叫道：「芊芊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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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芊認可地點了點頭，「修行要內外結合，法體雙長，所以我除了繼續指導你昨夜的吐納之法，還會傳你外功鬥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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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芊足尖輕點，飄然旋舞，踏足不過方寸，卻如自由天下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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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目光不眨，唯恐錯過片刻至美，突然心生一感，叫道：「是之前奔走的步法，不過剛才是直線急走，現在卻是圓曲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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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芊挺腰直身，停下舞蹈，喜道：「對，你眼力很好，如此教你就更是輕鬆。這叫『踏星追月步』，我們巨蟹宮無論武功、醫術，都是以『月亮』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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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你像月亮仙子一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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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芊含笑掃了掃耳側髮絲，仿似沒有聽到，接著左手翻過，右手輕推，開始施展一套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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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速度很快，但一招一式卻清楚分明，到了極處，手掌還生出月華白光，只是葉芊芊手臂帶有黑紋，卻如兩條黑蛇夾雜其中，凶靈飛騰，略為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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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心想：「芊芊姨一個俏麗佳人，又是醫者，怎麼紋上如此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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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芊不知他心中所想，停手說道：「這是『月華掌』，既能攻守對敵，亦能修練月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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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別喜上眉梢，「芊芊姨，你把這兩種功夫都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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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一天會的……」葉芊芊狡黠一笑，「但是呢，天上一個月亮，修行一個方向，你初觸武道，我暫且只教你一技，你選的是？」2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IL3IPu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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