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 H. 短篇集 - 波比愛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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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媽媽雪兒圓圓的眼睛裡面，映出一隻熟睡小狗的可愛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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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小狗名叫波比，是雪兒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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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前，雪兒生了三個小寶貝，老大老二已經被主人送走了，只剩下老三波比跟在媽媽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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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知道，波比很快也要離開媽媽，到別人家裡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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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住在人類的公寓裡。她常聽見男主人對小主人說，新生的小狗得送給別人，因為公寓裡面不能養太多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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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了解主人的苦衷，也知道這是她和孩子們必然的命運，所以她很早就告訴自己的小寶貝們，不能和媽媽住在一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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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老二都聽懂了，只有波比，就是無法理解。波比仰著頭問：「為什麼主人這麼討厭我們，要把我們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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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是說了嗎？這兒住不下，我們才要到別人家住！」老大老二齊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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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聽了這話，只是呆呆的看著他哥哥、姊姊、媽媽，再看看自己。哦～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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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雪兒媽媽有一身潔白的毛，看起來既乾淨又美麗，而自己和兄姊都是白毛、棕毛、黑毛混雜在一起，看起來髒兮兮的，真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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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主人只要媽媽，不要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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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波比是多麼羨慕媽媽那身潔白美麗的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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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波比已經快滿六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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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星期天，和往常一樣，小主人還賴在床上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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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和女主人在飯廳裡邊吃早飯邊聊天，雪兒和波比也吃了頓豐盛的早餐，母子倆舒舒服服窩在客廳角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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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門鈴響了：「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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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早會有誰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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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耳朵緊張的豎了起來，不知怎麼，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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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見媽媽這樣，也不由自主害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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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開了門，一個黑黑壯壯的中年人進來了。男主人笑著說：「您是高先生吧，我們電話中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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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也微笑道：「不好意思，這麼早來打擾，聽朋友說您有狗狗要送人，我想我家還算大，就厚著臉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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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好奇的打量四周，指著雪兒問：「是這隻白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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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隻小狗。牠叫波比，現在快半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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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說著把波比抱起來，捧到高先生面前。高先生摸摸波比的頭，波比嚇得直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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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挺可愛的小狗，可以和我們家阿黃作伴呢。白先生，這狗送人您不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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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是公寓，養一隻狗就夠了。高先生您住在郊區，空氣新鮮地方又大，這樣的環境對小狗比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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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點點頭，接過波比，又聊了幾句後，就抱著波比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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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在高先生懷裡不住發抖，小聲叫著媽媽，可是媽媽和那個家已經越來越遠，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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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聽見樓下摩托車的聲音漸去漸弱，心裡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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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對女主人說：「看樣子波比找到好人家啦。」女主人問：「待會兒孩子起來看不見波比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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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孩子會接受的。你看，雪兒不也是安安靜靜的，一聲也沒叫。」男主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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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看著客廳大門，在心裡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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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你要快點長大啊！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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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來到高家的第三天了，波比一直躲在自己的小屋裡，偷偷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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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哭歸哭，三餐他還是照吃不誤。波比只是不跟這裡的動物玩，他覺得他們都好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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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狗也太嬌生慣養了吧，離開媽媽就哭個不停，還不跟我們說話，太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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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的貓大咪氣呼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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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咪，你也別生氣，波比還小，又剛到一個新的地方，不害怕才怪呢！我們要讓他熟悉環境，想想看，我們都是前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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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阿黃脾氣最好了，這時他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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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嘛！大咪最小氣了，年紀都一大把了，還要跟小朋友計較。」大咪的妹妹小咪也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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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大咪狠狠瞪了小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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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連忙打圓場：「你們別吵了。不是有句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波比現在一個人在外，我們作朋友的可得幫幫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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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贊成。」小咪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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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大咪不情願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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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就算聽到，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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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全心全意只想著過去的家，還有潔白美麗的媽媽⋯⋯波比好想回到媽媽溫暖的懷抱，跟媽媽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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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不是自己長得醜，主人怎麼會把我送走？波比自怨自艾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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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討厭自己是一隻看起來髒兮兮的雜色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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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日子在大公雞先生亮亮的啼聲中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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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經由阿黃介紹，認識了許多朋友：虎斑貓大咪、三花貓小咪、大公雞先生、大公雞先生的太太小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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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都很友善，見到波比總是笑嘻嘻的，不是告訴他這裡的新鮮事，就是把好吃的東西送給他，他們都希望波比能夠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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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晚上不再偷偷哭泣了，可是他還是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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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朋友當中，就屬阿黃最熱心了。阿黃常常帶著波比四處溜達，認識新環境，也不時說些故事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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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們來到一個無人的房間，波比看到滿屋子的書和玩具，問道：「這是誰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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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小主人達達的房間。」阿黃說，「達達去年上北部念高中了，他住在學校宿舍裡，要暑假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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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主人最疼他了，那時小主人要去念高中，女主人還捨不得呢。達達也不喜歡住校，只要一放假就跑回來，要回學校時就一臉要哭的樣子，好可憐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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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聽著聽著，忽然，他的注意力被一個美人兒吸引去了⋯⋯那美人兒是一隻潔白的小狗，現在正坐在小主人的床上，動也不動的看著波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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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掛著微笑，圓圓的眼睛看起來溫柔極了，跟雪兒媽媽一樣美麗⋯⋯波比的心跳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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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一點也沒發覺波比的異樣，仍舊滔滔不絕說道：「後來達達回家的次數減少，也不會賴著不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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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對女主人說：『這孩子長大了。』他們都很高興，但也有點寂寞，我雖然是隻狗，也看得出來呢！咦，波比，你在發什麼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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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波比回過神來，有點緊張，「沒有沒有，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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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好像怕阿黃看到什麼似的，慌慌張張把阿黃推出臥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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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見波比這樣，抓抓自己腦袋，納悶著：波比是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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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則在想：絕不能讓阿黃見到剛才那位美人兒，那個好像媽媽的白皮膚美女是我的，我要讓她愛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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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波比已經被愛神邱比特的箭射中，變得有點神智不清了。他可沒想到一件事：阿黃住在高家這麼久，怎麼可能沒見過那位美人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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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波比，洗澡洗得勤快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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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跑到高家附近的一條小溪旁，看著清澈的溪水，然後咬牙跳入溪水裡，洗個痛快刺激的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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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四月，水還很冷呢！波比卻不怕，為了愛情，他決心把自己變成一隻舉世無雙，最愛洗澡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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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為了配得上那雪白的美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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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曾經鼓起勇氣，偷偷跑到達達的房間，對那位美人兒說：「我這樣可不可以和你做朋友了？」她卻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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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看著牆上她和小主人玩水的合照，打心坎裡羨慕起小主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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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自己還得再去溪裡泡泡才是。波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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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這種奇怪的舉動，終於引起阿黃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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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本來以為波比逐漸獨立了，還替他高興不已，沒想到波比避開自己是去溪邊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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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冷的天，要玩水也不必急於一時嘛。阿黃又急又氣的對波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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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不要再去玩水了！水這麼冷，這樣下去你會生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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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玩水，我是⋯⋯」波比想想又住口了，他不願別人知道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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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幹嘛？洗澡嗎？你身上夠乾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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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在洗澡？你別管我嘛！我高興做什麼是我的自由，你，你⋯⋯少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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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有點顫抖的把話說完，不知怎麼，他的心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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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呆住了。他從來沒想過，波比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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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過了半天這麼久，阿黃才低聲說了句：「我是為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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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垂下頭，默默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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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見到阿黃離去，心好像更痛了，而且他的眼睛好痠，鼻子也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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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啾！」波比打了一個大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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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啊啾！」波比不停打起噴嚏來，眼淚和鼻水流了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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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波比想，愛情真是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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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決定要積極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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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後，波比見大家外出的外出，午睡的午睡，他又偷偷溜進達達的房間，對著那美人兒，吞吞吐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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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洗澡⋯⋯哦，不，去⋯⋯玩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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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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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看著美女，忽然，一股突如其來的勇氣，使他行動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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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見四下無人，一個箭步向前，把美人兒抱了起來，頭也不回衝到了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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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波比跳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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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通！」美女也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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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好樂呀，他閉著眼睛，陶醉在「愛河」裡；美女卻睜著圓眼，在小溪裡漂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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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波比睜開雙眼，才發現美人兒越飄越遠了⋯⋯糟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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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救命呀！」波比好像聽到了美女的呼救聲，他迅速划動四肢，奮力往前游去。還好，水流不急，波比很快就捉住了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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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忙亂後，波比叼著美人兒的後頸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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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累哦！波比上岸後，把美女放在一旁，自己躺在岸邊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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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呼」⋯⋯「嘶嘶嘶」⋯⋯咦，好奇怪的聲音。波比想，美人兒喘氣的聲音可真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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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轉頭一看：天呀！美女怎麼越變越小，越變越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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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圓圓的眼睛不見了，白白的身軀軟掉了，還一直排放出不怎麼好聞的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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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越來越小的嘶嘶聲，美女慢慢在波比面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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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睜大雙眼，看著一位美麗的小姐，變成一坨⋯⋯塑膠布，他覺得自己的頭開始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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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美人兒怎麼了？我怎麼了？我在作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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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的腦袋好像著火似的，身體卻好冷好冷，他不停抖著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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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波比昏倒在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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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波比醒來時，已經是隔天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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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臉焦急的阿黃、大咪和小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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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醒了，太好了！我告訴主人去！」小咪高興的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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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說：「你把大家給急壞了！昨天你在溪邊昏倒，要不是大咪剛好路過，趕緊叫大家來幫忙，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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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不容易把你抬回家，主人趕快請了獸醫來。醫生給你打了好幾針，我們都快被你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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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大咪說，「你真是的，四月天玩什麽水？你還懂得把小主人的白狗游泳圈拿去玩哩！真不知該說你聰明還是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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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咪雖然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可是她的眼角和嘴角都是彎彎的，大咪也為波比的甦醒而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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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咪和男、女主人一起進來了。男主人笑笑說：「剛剛見小咪又蹦又跳的模樣，我就猜你大概醒了。波比呀，你要玩水等暑假再玩嘛！那時達達也回來了，你們可以天天在河裡泡個痛快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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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接著說：「達達這次回來，要帶他們班同學到這裡玩。達達老是說，幸好有了同學們的幫忙，他才能很快適應環境，我們得好好款待人家才是。我看呀，今年暑假會很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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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摸摸波比的頭，說：「波比，乖乖養病。等身體好了，暑假再來大玩特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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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說完後，和女主人一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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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圓圓的眼睛裡面，映出一張張關心他的好朋友的臉。波比的眼睛浮現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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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咪問：「你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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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搖頭，說：「你們對我太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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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什麼話也不用多說，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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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說完，摸摸波比的頭，帶著大咪、小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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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躺在自己的小屋中，心中滿是感激。他又想起媽媽來了，不過這次他是想對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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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別擔心，我終於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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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自己，將是一個全新的波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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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阿黃、大咪、小咪，還有其他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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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終於明白，以前他一味追求不存在的美人兒，卻忽略了周遭的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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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的友情才是最實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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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為愛瘋狂洗澡的蠢模樣，波比笑了。雖然這次洗澡事件讓波比嚴重感冒，不過他已經期待起暑假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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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夏天熱情的大太陽底下，三五好友，一起泡在清涼乾淨的溪水裡，該是多麼消暑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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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原畫作者是 Jacques Raymond Brascassat (1804-1867)。作者去世70年以上，其著作財產權已經消滅，原畫圖檔屬於公有領域 (public domain)，任何人均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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