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Plagiarism!iuKmHxM8YvtTEVrgPZN0posted on PENANA 七天前,十二月二十四號的深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JLEH2NitZk 維尼
黑色老賓士車在濱海公路上奔馳,頭燈所及之處,夜空飄落的雨絲被光線照成無數條向後逃逸的白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jT7eBlTg2Z 維尼
靜默的車內,夏安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將頭靠在窗玻璃上,望著黑暗無際的太平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3y6J2WpBR0 維尼
「在校門口上車的時候,被人看到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QM1WsrPaKt 維尼
很久以後,夏安才打破沈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goJ2OlwnPC 維尼
「我以為平安夜不會有人想留在學校。」開車的人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Vyea8wSexI 維尼
「我看學校裡大概也只剩他在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N2CwL0574I 維尼
「所以是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yhxQgIGIbb 維尼
「吳昭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hM4fDT8Kv7 維尼
「吳昭明啊⋯⋯」那人低吟道,「前一個指導他的人說,那傢伙總是少根筋,記性又差,大概不會記得這是我的車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j8t5i6ujsq 維尼
「被他發現是你,老實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DJTmDQYMhQ 維尼
「是嗎?」那人用眼角餘光看著夏安,「不管我們私底下怎麼認為,在別人眼裡,我跟妳就是師生關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esbeSUwqPX 維尼
「你是在擔心自己死後的名聲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WTKiOqRMbx 維尼
「不是,反正那些傢伙本來就對我毫無尊重。」唐老鴨,或者說,吳昭明的指導教授唐毅,左手輕握方向盤、雙眼望向前方的路面,面無表情地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B8ANieqS6K 維尼
「那不就沒什麼好擔心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QYw59hoMnf 維尼
「我是在擔心妳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jHLXmGgiwe 維尼
「我才不需要你擔心呢。」夏安笑說,「這種事情我應付過不曉得多少次了,都不放在心上的好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jrLBV3W7b0 維尼
「我想也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W8cyTl8aKT 維尼
「話說,吳昭明那孩子,簡直就跟四十年前的你一模一樣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vrtvuDCrJe 維尼
「唉,是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QMJmuliRS6 維尼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心裡也是覺得,這個人對自己的人生是不是沒什麼追求啊?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KRyYbOMvOm 維尼
「人都有迷茫的時候啊。」唐毅淡然地說,「能不能走出來,還是要看有沒有人願意出手引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QbwdeJoIMC 維尼
「你這樣誇我,我也不會高興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hLM1YLuODs 維尼
「妳是從哪部分聽出我在誇妳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y5EuGjLNss 維尼
「哈哈,老直男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50qx9rHjxJ 維尼
之後是一陣短暫的靜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NOodc9mMyT 維尼
「學姊,有個問題想問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637om0bKxE 維尼
「學姊?」夏安用食指緩慢劃過車窗上凝結的白霧,「我已經不記得你上次叫我學姊是什麼時候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1LZQBexMbE 維尼
「最後一次嗎⋯⋯大概是我拿到博士學位那天吧,妳在研究室拿酒灌醉我、向我坦承一切之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gl6bxGjTQR 維尼
「噢,是那時候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KcWIbrkkFT 維尼
「三十幾年前的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jaKhlSZKcv 維尼
「好吧,你想問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zgL1ZwXn8L 維尼
「石板上,妳的最後一行,寫著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VArFOQ0hbZ 維尼
「關於這個嘛⋯⋯我想是某人對我的惡作劇吧。」夏安望向窗外的夜空某處,語氣變得有些無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ps1gh8r7zF 維尼
「什麼意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fe228x9aP3 維尼
「唐,我得向你坦白,其實從我的視角來看,那片石板從頭到尾都是空白的,上面沒有文字、沒有記載,自然也沒有所謂的最後一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yXKFD4k9FT 維尼
唐毅瞪大了眼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lLDjyLsIkq 維尼
「不過倒是沒什麼關係,在這個世上每個人會有什麼結局,我都很清楚,不需要由那石板來告訴我。」夏安擺了擺手說,「石板跟我其實是同性質的東西,差別在於,石板只會死在那裡等人去接觸它,而我會走路、會跟人說話,而且好像還蠻受男人歡迎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zh2vlFOWNg 維尼
「⋯⋯不對啊,當初我們不是花了五年,一起破解了那些古文字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1FuC0UyFQS 維尼
「這個嘛……」夏安雙手合十,不好意思地笑說,「唉,真抱歉,其實那時我都是裝的,畢竟看不到上面的字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h1wlEnH5AZ 維尼
「可是,研究時很多我沒注意到的線索和細節,都是妳提出來的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ZUCCJSo1rQ 維尼
「那是因為,雖然看不到上面的記載,我還是略知一些關於石板本身的資訊啊。」夏安一派輕鬆地細數著:「它最原始的名字叫什麼、是由誰創造的、創造的目的是什麼、上面的文字來自哪個文明、石板的運作原理是什麼、上面的文字依據不同的閱讀者會展示不同的內容……之類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UjSrULxzsC 維尼
「⋯⋯那不就是事情的全貌了嗎?」唐毅感到一陣呼吸困難,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顫抖,「⋯⋯我花一輩子都想得到的真相,妳從一開始就暸若指掌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mVWRuWzYB5 維尼
「唐,我問你喔。」夏安轉頭望著唐毅,眼神認真地說,「你認為,一個生命週期只有數十年的人,畢生的目標是想徹底理解一個緣起於數千年前、之後的千萬年也會繼續存在,你甚至無法稱之為獨立個體的,某個龐大系統中的一個零件,這樣的追求,對那個人來說,有什麼意義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ujEn8lTEZy 維尼
唐毅腦袋裡千頭萬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Q6eJM8WfMh 維尼
「先不提那些太遙遠的議題,就眼前的結果來看,其實當年的你很厲害喔,不靠電腦、憑著自己的能力,還有我的一點點暗示,就破解了那麼艱難的文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JcPDPxszx7 維尼
「⋯⋯妳這麼說,我也不會高興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IGZoKh1lYO 維尼
「別這樣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UTAV6w29Wt 維尼
「給我點時間,我需要消化這些事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BPTgxoEtNd 維尼
黑色賓士車從公路向右轉進一條泥土小徑,茂密的雜草在車窗外向後飛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3PENANAtCcepmo9tL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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