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亞之翼 [暮色之雙刃衍生作品] - 第一章第一幕 - 開學日 (1)

嗶嗶嗶嗶──

紫泠緩緩從床舖裡爬起身，按停了鬧鐘。房間依然昏暗，可陽光已經往縫隙伸爪，她知道現在是白天。

她拉開窗簾，第一絲曙光映入眼簾。習慣突如其來的強光後，清澈的紫色寶石呈現在人世間。琉璃表面殘留幾點早晨的露水，在朝陽下更顯得奪目。

赤足踏在冰涼的地板，紫泠走到衣櫃前準備更衣。

呼啦……

居家服逐些從身體脫離。

完美的身段毫無保留展現在衣櫃門後的化妝鏡上，白皙的肌膚透出蜜桃的紅暈，黑中帶點棕色的長髮營造出強勢卻不失溫婉可人的氣質。

穿好校服，打好緞帶後，紫泠用不大不小的力度打開房門，來到狹長的走廊上。兩側掛著一張張家庭照片，鑲上精緻的相框，旁邊還有幾頂牆燈，發出如近代煤氣燈一般的球狀光。

奪目的外表，紫泠觀賞它們的機會與時間卻少之又少。也許是習慣了家裡的每個人。

她繼續往前走，經過一個緊閉的房門。

（這紫晴……）

她打開門，妹妹紫晴不出所料還停留在夢鄉之中。

正要踏進房間一步的時候，紫泠頓著腳步……

（還是一會兒後才叫醒她吧。）

家裡在活動的只有她，她如常翻找櫥櫃和冰箱，把要用的餐盤和食物拿出來，一看就知道是英式早餐的格局。

按下液晶操控板，電磁爐就開啟。乘著加熱的空檔，她調教好系統的計時器，把每個工序的所需時間排出一個自動跳轉的對列。

家居管理系統在二零三零年代是一種日漸普遍的科技，它按照預先設定的工作對各種電器發出指令，而且內置緊急事件通報功能。

（父親在這個板塊工作，透過人脈弄來這套系統也不是件難事。）

紫泠還想起他帶回來的其他玩意。

感覺到溫度越來越高，紫泠甩開一切雜念，熟練地打著蛋漿。

平底鍋已完全加熱，她逐一放進材料。

煎培根的時候，油花不斷往上彈跳，造成的噪音也是眾多材料之中最大的。

每次烹調是剛好的二人份，就連分配的份量、佈置也幾近相同。

把最後的茄汁焗豆倒進去餘下的空隙，九月一日的早餐就完成了。餐盤有著坑紋的裙邊，與天花板的裝飾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把早餐整齊地放在餐桌上。此時，紫晴也換好與自己相同的衣裝出現在前往睡房的走廊的角落上。

「姐姐，早安。」紫晴說道，眼睛看見鋪排得漂亮的早餐而發出星光，點綴在黑夜之上。

「早安。」紫泠簡單地回應，手上正在往玻璃杯倒牛奶。

「好香，應該很好吃。」

兩人面對面坐著，餐桌的闊度大得彼此接觸不到對方，而且以兩個人來說，這張桌子未免太大了。

（即使連他們都計算在內……）

父母都因為工作緣故，留在公司的時間比待在家裡還要多。父親更是長期在美國三藩市公幹，母親也是因執起教鞭而早出晚歸。

打理家中大小事的責任就落在紫泠身上。

她也從沒抗拒過，反之欣然接下這個工作。

（現在的生活是他們賜下的，我也要為他們、為了身邊的任何人努力。）

稍微懂事的時候，紫泠就為家裡煮食。

經過歲月的磨練，她不懷疑自己的廚藝。

「放學之後我要負責學會簡介會。」紫泠的思緒回到餐桌前，跟妹妹說明今天的事項。

「沒關係，我可以在圖書館等妳。」紫晴說，咬下吐司的一角後滿足地笑了笑。

即使姐姐不會介意自己跟隨她參加簡介會，她決定不去就是了。

「我會盡量在兩點前完成那邊的事情。」紫泠說道。

「等妳喔！」紫晴又是一笑，與冷靜沉穩的姐姐恰成對比。

要是兩人一同走到街上，旁人也未必相信她們是姊妹的事實。

紫晴與紫泠不同，頭髮與眼眸都是平平無奇的黑色，唯一相同的也許是留著那種特別的光采。

換句話說，也許只是紫泠在人群中過於突出的關係？

反觀自己，紫晴莫名其妙地有點想批判自己的意思。

「紫晴，怎麼愣住了？」紫泠的話把她從沉思裡拉回來。

「沒事。」紫晴隨便說些話蒙混過去。

「第一天上學要保持最佳狀態。」紫泠把剩下半杯牛奶一喝而盡，散發出元氣無敵的感覺。

看見自己的姐姐充滿幹勁，紫晴也給傳染一般心情好轉。

（對，也許要像姐姐一般。）

過剩的時間下，她們享受過早餐，梳洗完就踏上通學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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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來到人來人往的輕軌車站，大堂的屏幕顯示著列車的開出時間，廣播器重覆播出車務資訊。

不一會兒，列車就到達了。作為沿線上的大站，上下車的人潮都比較多。

「看來開學日特別多人呢！」紫晴悄悄地說，紫泠一直替她造出安全的空間。彼此的距離接近得可以接觸到對方。

車門關上，列車旋即開動。

這段空檔期裡，紫晴想要找尋車廂裡其他同學的身影，然而即使找到還是要失望，他們都不是熟悉的面孔。

她心裡就慌了，相同的煩惱像節日一樣在每年的相同時間困擾著自己。

她看著姐姐，只見她專注地看電視上的新聞。

在她沒有留意自己的時候，紫晴暗自合上手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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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學的車程不算太遠，跨越兩個單程收費區之後，她們來到山與海環繞的城區。這裡的風光與空氣都比其他地區良好。

當初選讀學校的時候，大概都考量到這點？

大街上，學生的比例顯得更高。

兩人不知不覺牽起手……

石板路旁架設灌木叢，枝葉和花隔著薔薇鐵柵露出。

緊接著圍牆的柱子釘上「私立盼陽中學」的銘牌，入口內一群學生領袖整齊地排開迎接同學的歸來。

五色彩旗往著相同的點延伸，聚集出強烈的震撼感覺。這種佈置讓今天更像是派對日。

「林紫泠，早安。」不久之後，有人走到紫泠面前問好。

「早安。」她回道。

「早安。」紫晴也跟隨姐姐說。

「不如我們邊走邊說？時間還很早。」

因為彼此已經認識了好一段時間，交談的時候總算沒有完全把紫晴給遺忘。

「卻說，妳如何看這次學生會選舉？」

「我想，大概是李勝南那邊有較高勝算。」

「可是他只是擔任財政一職，會有這種叫座力嗎？」

「要是領導的無能，我想他也不會與這種人共事。他很清楚『良禽擇木而棲』的說法。」紫泠的手抓下巴，閉上眼作分析。

「妳說得自己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紫泠聽了，嘴角調皮地揚起，彷彿在話語內有餘音。

「撇開這些不說，單是他的名氣就有很大力量了。」

此時，入口出現一些鬨動……

「是說人人到嗎？」紫晴小聲地說。當她們回頭看的時候，門口已經給堵個水洩不通。

「相信是。」

她們跟住去，不過沒有直接進入人群當中，只是站在水池旁邊。

其實也沒有所描述的那麼多人，聲音放大了事情。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閘外，裡面的情形完全給茶色車窗屏蔽。幾秒之後，兩個人在轎車的兩側同時踏出。

「早安……」

被包圍的男生露出臉，淺淺一笑頓時讓不少女性倒下。

他簡單地致意，筆直地向這邊走來。

此時，他的外觀更形清晰：像某明星一般的俊俏面孔配上寬大厚實的肩膀，手上戴著一副銀色的手錶，一看就是分量不少的人。

當然，他走過來並不是全是因為紫泠的存在，儘管她在學校的人脈也很廣就是的。

她們三人的位置正好在往教學大樓的路上，沿途不少人在身邊擦過。

「林紫泠，早安。」男生親切地說，一旁的紫晴臉上難掩緊張之情。

（他竟然主動跟姐姐打招呼！）

「李勝南，早安。」

她不禁在想他們之間的關係，然而越想越亂。

心裡一直好想叫出來！

（因為他真的很吸引，就算當演員也絕不過分。）

紫晴走到一邊，雙手掩面，冰冷的掌心觸碰發燙的臉龐，像是要冒出煙。

「之後你會有時間來嗎？」紫泠繼續問。

「我想想……選舉的事也許會讓這段時間比較忙。」

「好吧。反正也過了最重要的時候。」

（他們在談甚麼？怎麼越說就越有神祕的感覺？）

（看樣子，姐姐是邀請方吧……而且他們對答的方式就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那麼，不就是……交往？）

紫晴完全接受不了，喉嚨發出奇怪的高頻音。

「紫晴，妳不舒服嗎？」如此明顯的舉動逃不過姐姐的眼睛。

「不！」紫晴逃也似的躲到紫泠身後。

「真是的，一早上就怪怪的。」

「是個有趣的妹妹喔……我也要走了，要準備開學禮後的拉票環節。」

「我們都會支持你那邊的候選內閣。」

「先代他們對妳們致謝。」

說罷，勝南就繼續往教學大樓走去。

「嗯，我們都走了。」紫晴催促著說，眼睛還一直盯著遠去的背影。

路上，偶有人注視著她們。

正確來說，他們在看紫泠。紫晴更是一件陪襯品、附屬品。

『怎麼她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跟他談話？況且勝南是主動的一方。』

紫晴看著這些目光，心裡想著：他們一定在想問這點。明明是毫無根據的猜想，剛才的畫面在腦中揮之不去。

也許與他們一樣（那是紫晴的心理作用），她對相同的事情有點介懷。

（我有多麼了解我的親姐姐？）

那件事發生之後，紫晴經常想著這個恍如無底深潭的問題。

三人慢慢踏進校園，人聲逐漸淹沒紫晴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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