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亞之翼 [暮色之雙刃衍生作品] - 第一章第四幕 - 紅酒飯局 (1)

「小露早上好。」紫泠踏進校門就看見夏晨露，對方正在一個小圈子裡。

她一進去，一個校服穿得端正的男學生迎接，同時派下一張傳單。

「請支持候選內閣2號：Reunir。」

（李勝南那邊也把握最後的機會了。）

「請支持候選內閣1號：Victoria。」眼見選民將要被搶去，另外的候選人也不敢怠慢。

紫泠手上就有兩張傳單。

電子化年代之下，印刷品在宣傳的舞台裡還是佔了一席位。事實已經證明，人們壓根兒不會把宣傳電郵閱讀。

夏晨露的身影完全納入視線內，她與勝南說話，不過如何看都像是勝南有點招架不了夏晨露的熱情。

他繼續派傳單，紫泠現在留意到斜掛在他身上的緞帶：候選人的象徵。

（剛才的兩人都是相同的裝飾。）

「紫泠早上好。」夏晨露雙手托著皮背包的帶子，笑盈盈地走到紫泠面前。

「現在的你大概是胸有成竹吧！」紫泠看著勝南，像平時一樣地對話。

「勝南你就偏偏甚麼就不說。」夏晨露埋怨著。

「各位一會兒就知道了，我不可以洩露任何事。」

「對，萬一說給妳聽，豈不會讓對手有機可乘嗎？」紫泠踏前一步，眼角與夏晨露成了水平線。接著，細小的聲音和氣息一併溜進夏晨露的耳朵裡。

此時，她察覺到有個人停留在幾公尺外，目光盯著這邊不放。圓框眼鏡的玻璃泛起白光。

（她也有發現到嗎？）

或許不能在此就定論對方的意圖，不過就是要安全至上，不可以抹煞任何可能性。

「啊！我差點兒就害了你們，抱歉。」夏晨露恍然大悟，趕緊在競選團隊的人員欠身道歉。

她四處張望，儘管映入眼簾的都是與同學有說有笑的學生和積極拉票的參選人，內心總覺得有人在某處監視打聽情報。

「其實也不是太大關係。」勝南出言安撫，紫泠的手蓋過半邊臉表示無奈。

身後有人走來，眼角捕捉到斜角的身影，熟悉而且很接近。

「早安。」不高不低的男聲傳進紫泠的耳裡

「早喔！剛吃完早餐過來？」

「妳又知道？」

「嘴角上還有碎屑。」紫泠指著相晞的臉。

「啊！怎麼今天就這樣疏忽……」相晞對此丟臉的事致歉，掏出餐紙巾擦拭。

「不要再礙著人家工作，快點走。」紫泠提點說道，抓住夏晨露的手臂就牽著她走。

「絕對支持你喔！」

「我也決定投你們一票。」

兩個女生走在一起，相晞成為剩下的一人。

「相晞打算投哪個？」紫泠沒忘他的存在。

「我就只看彼此的政綱。」他就知道面前的兩人的目的是來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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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社會上的政治選舉一樣，學生會選舉設有供候選人舌戰群儒的環節。今天的禮堂拉起布幔，外面的陽光在酒紅色的絲絨底下仍然十分暗淡。

兩個候選內閣壁壘分明，各自佔有舞台的一半。

全校師生聚在禮堂裡，按著不同班級從兩個入口來到編配的座位就座。

同級別之間的座位就很接近，紫泠看見剛進入禮堂的相晞的時候，舉起手要得到他的注意。

相晞沒有跑漏眼，微笑回應紫泠的問好。

「私立盼陽中學第七屆學生會選舉正式開始，請肅立並同唱校歌。」

全場自此安靜下來，校歌奏起的一刻也象徵代表學校的重要事情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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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屬於Victoria的宣傳時間已經完結。他們把自己的計畫書描述得天花亂墜，參選影片都給人一種粗製濫造的感覺，學生在冗長累贅的發言下稍現疲態。

「終於完了。」

這是坐在相晞身後不遠的某人的感想，卻沒將聲量控制好，直接給老師稍微訓話。

影片這類門面工夫尚且是非戰之罪，學生注重的地方還是政綱本身的內容。

時間落在Reunir的支配。

「午後的各位是不是已經有點睏了？不如就先看一部小小的短片。」李勝南從主持人，也是去年七月期滿卸任的前任學生會長，手上接過麥克風。

（一如所料是由李勝南擔任真正代表吧。）

競選工程裡，勝南一直以財政委員自居，但是實際的力量隨時凌駕於空有其名的主席。

紫泠在台下看著發言的勝南。旁邊的女生都在發花痴，她卻為時局逐點剝開表面的紗衣，露出裡面的全貌。

「啊！這種開場白真的很有氣勢。」旁邊的夏晨露在座位上扭動，彼此的姓氏開首字母（H和L）促成了鄰座關係。

紫泠就不以為奇，繼續想著參選職責的編配。

勝南主修企業會技財政及經濟科，擔任此職位無可厚非。

這個只是表面上的實情。

作為皇龍集團以及李氏家族的下任當家候選人之一，他根本就無暇擔任最重要的職責。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n2UGOe9a

站在台上的他，真實一面卻不是很多人知道。

皇龍旗下的飯店以高檔商務風為招徠，近兩年學校也因此選擇它為畢業宴會的地點。

然而，皇龍集團提出的費用出乎意料地低，只比大眾化的餐飲套餐高百分之十。

沒有人對此有疑問，只以「社會責任」、「良心企業」等詞語解釋。人們也樂於接受這個合理的解答。

就連紫泠也要透過老師的口中得知這個秘密，勝南本人從沒為此公開個甚麼，絕口不提得更像是刻意的掩飾。

燈光轉弱，禮堂搖身一變成了大電影院。漆黑得剩下眼眸的目光。

紫泠收拾心情，專注力重回大屏幕上。

『REUNIR 2033。』全黑的背景印上白色的電腦風格字體，感覺是科幻片的開頭。

弦樂響起，給人一種很莊嚴的感覺。

首先出現的畫面是學校的中庭，鏡頭描寫學生的每種日常。

唯一不太現實的地方就是，學校的周圍都給不同顏色的光線照射，貫穿。光線一直往天空延伸，視角跟隨它的方向跳轉，來到校園不同的角落。

片裡的學生做著日常的事情，離不開學習與各種社團活動。

畫面首次跳轉到學校以外的地方，周邊的地圖顯得有點彎曲。

那是地球無誤，界限以外的世界是無盡的黑暗境地，同時充滿點點星光。

光線越來越多，穿越大氣層，形成世界的另一層表面，雜亂的像蟲子吐出的絲，成熟收成的時候飛出很多蝴蝶過來。

『Connection, the way to form the world.』收結的時候，參選人在金璧輝煌的樓梯上排成鋒矢列隊。

他們手上都配戴金屬手鐲，五色光芒正正來自這裡，匯聚出一道彩虹。

以線描繪出的地球消失，剩下一句英文口號。

（這個是……）

紫泠心中暗呼，內心竟然繃緊起來。

舞台上的程序繼續進行，她的專注力卻去到身邊的人。

當然，沒有人理她，專注地聆聽講者的發言。

「接下來會由我們的主席講述一下我們的參選理念。」勝南把舞台讓給主席。

「校長、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午安。我們是第七屆學生會參選內閣Reunir，我是候選主席……」

「Reunir在西班牙語中有連結、集合的意思，也是我們在這五年來感受最深刻的事情。因此參選的時候，我們毋忘初心。」

「我們會繼續創校以來秉持的宗旨，擔任不同學校之間的橋樑。學校是社會的縮影，我們希望這份正面的精神可以帶到社會，締造和諧共融的社會。」

「大家對剛才看見的影片有沒有印象？裡面有過的，就會是今年將會舉辦的活動。當然我們會再詳細介紹。」

「……我們會繼續參與聯校文化祭，繼續與友校保持良好的關係。」

聽到這裡，紫泠的手抓住大腿上的裙擺，某人的臉孔出現在腦海裡。

（今年，大概也要去幫忙吧。）

「除了繼承以往的傳統活動，我們從參選至今積極聆聽學生的意見，務求跟隨時代進步的步伐。」

「最後，請各位把神聖的一票投給Reunir，謝謝。」

如雷貫耳的掌聲響起，剛才的氣氛相比更是相形成拙。

也許，各位對勝負已是心中有數。

「很感謝兩組候選人為各位帶來精彩的辯論，現在學生們可以返回教室進行投票，投票完成後煩請老師把票箱交到走廊的收集車。」司儀說出收結的話，學生們秩序地離開。

走在前頭的紫泠面對空蕩蕩的走廊，身後就是海嘯一樣的人潮。無形的壓力讓心跳加速，絕不單是爬完樓梯的結果。

（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沉重的感覺？）

腦海裡閃過一件要做的事情。日程表的一格，宛如扎在心上的刺。

（也許是快到那個日子。）

她心裡判斷出答案，旋即甩去纏擾著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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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行了？」

相晞小心填寫選票，確認無誤就把它對摺。

為了公正，老師獨立在教室外投票，即使重新進入教室也不可以說任何可能影響立場的話。

簡單來說就是禁言。

相晞把選票交出後，身體癱軟伏在桌上。

他在想關於自由意志的問題。到底個人的決定是不是完全由自己決定，或多少受了外間的影響。

身邊的人討論候選人之間的長短，這樣會帶給壓力嗎？

（紫泠大概會投給李勝南。）

這裡就是問題的癥結。這個時候，相晞的印象抹不走紫泠。

大局已定，反而是好好思考的時機。

（結果，還是Reunir較好。）

如此，相晞的疑問完滿解決了。

投票結束，放學的鐘聲也響起了。週會就自然沒有課堂，放學時間也當然沒有延誤的狀況。

所以，走廊上的情況就是很多人，很難找到一道能走的路線。

紫泠與夏晨露一起，在很遠的人群朝相晞揮手。

相晞撥開人群，與她們會合。

「四點半就會公布選舉結果了。」紫泠說。

「一起去社團大樓看吧！」提起選舉，夏晨露就很雀躍。

「相晞也一起來，好嗎？」紫泠積極提議。

「好的。」在半催逼之下，相晞跟從她們下樓。

很多人比紫泠更早來到社團大樓，聚集在禁閉的大門前。外面的電視機顯示裡面的情況，七個票箱給逐一打開。

直到四點半，點票程序沒有結束，校園記者表示正在複核結果。

再過一會兒，前任學生會長踏出大樓，手上拿著一張紙說：「私立盼陽中學第七屆學生會選舉已經有最終結果。Victoria得票為247票；Reunir得票為519票；廢票為41票。我現在宣布，內閣Reunir以超過百分之63得票率於上述選舉中獲勝。」

與此同時，電視畫面跳轉到選舉結果。

「我們贏了！」夏晨露興奮莫名。

「小露冷靜一點。」紫泠抓住她的手臂，對於她的投入更甚於候選人而無奈。

（然而，這也是一件值得快樂的事。）

紫泠旋出只有自己知道的甜蜜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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