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夢 - 十：相依相戀

我拿起手機，撥打著阮蓁蓁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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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怪之事，她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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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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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啊，我最近正在寫一個故事，牽涉到一些神怪事，想請教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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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突然寫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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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管這個！就先回答我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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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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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我那個女主角發現自己愛上了一隻鬼，你覺得這是可能的嗎？還有，要是他們在一起了，他們會有好結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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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這回事嘛，自然是有可能的，至於會有什麼後果，我看過的資料也沒有詳述，可是看過那麼多電視劇，你也該明白陰陽相隔，一段感情是不能長久的，再說，在女主角衰老之時，那隻鬼依舊青春，那麼女主角會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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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覺得，他們結局一定不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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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若他們能不顧一切地愛著對方，我覺得沒什麼不可能的。你是作者，你就能把握他們的命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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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作者，我能把握他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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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世事變幻莫測，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就放心去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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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謝謝你，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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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了電話，回想著過去與秦復南的種種，心裡居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又甜又澀的，很是矛盾，但整體來說，卻是幸福的、溫暖的、值得回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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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吧。我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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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結果如何，享受當下，把握時間，才是最重要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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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該告訴他這份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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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門前踱著步，苦惱著該在什麼情境跟他道出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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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步說，我們就有多一刻以情侶身分相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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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前提是，他會喜歡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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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整天就把自己關在房裡，直到夜色來臨，我方打開門走出露台，默默凝視著那輪皎潔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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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雖美，只嘆如此良辰美景，卻獨剩我一人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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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雨。」身後響起秦復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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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根一熱，緩緩轉過身，回了一句：「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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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要喚我『復南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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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麼叫，好像始終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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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我身邊，與我一起賞月，道：「怎麼喚一個人，難道還會不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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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覺得，我們還沒有那樣熟······」若再讓我叫你復南哥哥，我就會想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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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雨，你最近心事重重的，到底是什麼事在困擾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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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曖昧在空氣中瀰漫著，我也忍不住向他透露真言：「我喜歡你。」

他一時愣了神，見他沒有反應，我只好漲紅著臉說：「別管我，我就亂說一通，還是先······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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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握住我的手臂，輕輕吐出四隻字：「靈雨，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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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背後感到一陣溫暖，雙肩一緊。秦復南從後緊緊擁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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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嚇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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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我等你這句真心話，等了多少年？」他在我耳邊低語，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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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的月光沐浴著我們、灑落在我們身上，內心不再起波瀾，反而是異常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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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想過，你會答應得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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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世緣分焉能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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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情話還真是張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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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答話，只是把臉湊近，貼著我的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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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要替你找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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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靈雨，難道你想我投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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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想你投胎，可是你這樣一直在陽間存在著，不會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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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曾懼怕過命運？我得已以這種方式活著，就證明我生前懷著不忿的心死去，才會有所執念，化作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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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正面抱著他，耳貼著他沒有心跳的胸膛，哽咽道：「你受苦了。」除了這句，我實在是不懂如何用言語表達我對他的憐憫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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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我乃一介鬼魂，世上最虛幻之物，怎麼會苦？」他溫柔地捧著我的臉蛋，輕撫著我的臉頰，「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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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每次都是這句······再說，今晚月色這麼美，先多看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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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依你的。」秦復南在我額頭輕輕留下一吻，然後又抬頭看向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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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勇氣依靠在他身上，證實著這一切都不是我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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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終於，不是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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