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禮物 - 第3章「88分鐘的安魂曲」②

時間走過，回憶留下，但不是所有回憶都是美好的。

不想留下的回憶，對他而言，是那所完全中學國中部八年級的那段⋯⋯

夢魘。

被霸凌的夢魘。

將近一學期。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盯上的？七年級還好好的，那時，他對未來三個月的凌遲歲月，絲毫未知。

升上八年級後，也許就在某個秋日，身材矮小又娃娃臉的他，不小心觸動那群人惡意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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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一開始是班上有人掉了班費，而那天他因為身體不舒服，在班上留守，沒去上體育課。

體育課上完，班上同學回教室不久後，事情發生了！

A同學發現自己要交的班費不見了，班長提議搜大家的書包和抽屜，他反對，認為這樣違反人權。

「怪了，全班都同意，只有你不，而且上體育課時，只有你待在教室，這，哼哼⋯⋯」惡人老大歪嘴笑了，沒繼續說下去。

其他同學聽了這話，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他感覺出一股莫名的敵意，卻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

「你不介意讓我們看你的抽屜吧？」班長試探的問。

其實，如果那時他讓班長搜書包、搜抽屜、甚至搜身，或許就可以在這顆惡意種子萌發之前，先行扼殺。

但是他那股不為人知的自卑感忽然發作，硬是不讓別人看他的書包和抽屜，更別提搜身了。

對他來說，只針對他一人的搜查，無異私刑，完全違反人權，更違反公平正義！

僵持了好一會兒，失主出來緩頰了：「沒關係啦，反正錢也不多，我再補交就是了。」

事情就此落幕？

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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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朋友本就不多，經過「班費疑似被偷事件」後，少數和他有點交情的同學，對他的態度逐漸冷淡起來。

他開始一個人回家。就在那天，惡人老大帶著小嘍囉們，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

「你不是很講公平的嗎？哪，現在就『公平』的把我和他們的書包揹上，走完這條堤防。」惡人老大說。

他才不幹。

「幹！」喊幹的是惡人老大，同時一拳打中他的肚子。

這種事，只要有個開端，就像破掉的窗戶，會招來更多打破窗戶的石頭。

惡人老大和嘍囉們的拳腳，往他頭上、身上招呼，他只能用手護著頭，連求饒都說不出口。

他唯一的、卑微的希望是：臉上不要有傷。

不然回去怎麼跟阿公說？

他被打倒在地。

比平常晚了一個小時後，他才回到家，那個他和阿公兩個人居住的家。

挨打的事他沒說，阿公那麼老了，他不想讓阿公擔心。

至於他的爸爸媽媽？他爸媽早就離婚了，爸爸再娶，媽媽再嫁，他沒跟爸爸住，也沒跟媽媽住。

他是爸爸和媽媽都不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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