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總有一個歸處。」
「取個名字吧？」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okoMzQfj
舒慕回抱著小狗，有些亢奮的小眼神仰頭盯著應久塵，不太確定地問：「真的可以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Y25ZURiH
「可以。」應久塵領著人往車裡帶，偏頭替他繫上安全帶，摸了下他的髮頂，「取個名字，我們先去把該買的都買好，回去給他佈置個小窩。嗯？」
小狗才一歲大，是員工在外頭撿到的流浪狗，媽媽被撞死在路邊，那時的牠守著媽媽不願離開，年幼的寶寶也還不懂如何尋找食物，只知一味地守著。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XsYvXkdn
撿走後，家中不便飼養，於是得到魏寧首肯，接來院內進行健檢、驅除內外寄生蟲、打晶片、結紮，接著便是公告領養資訊。
小狗很乖巧，被舒慕回抱在懷裡，也只是乖乖地不太動，張著好奇的小眼睛四處張望。白底的毛色夾著幾個咖啡色色塊，長長的尾巴尖也沾著點顏色，像是白毫攪和進了染缸裡。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QA7bfETW
舒慕回對牠愛不釋手，想更親近些又怕嚇壞他，盯著他老半天，這才不確定地開口說：「是不是該常常陪著牠？」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4nYzEL3c
「嗯。」應久塵轉動方向盤，在寵物商城的停車場將車子停妥，「小朋友陪伴時間還是需要長一些，我們買些需要的東西放在店裡？白天我就把牠帶去店裡給你顧吧？」
從小因為不富裕的家境、媽媽過敏嚴重的影響，舒慕回家中從未出現過長毛的動物，即便舒潁過世，外婆也有較不嚴重的輕微過敏體質，舒慕回自然也不願冒這個險。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yvmyTyWE
他喜歡，應久塵看得出來，自然也願意多花些時間滿足他。於是，這才有提出領養幼犬，讓應久塵接回家養，而舒慕回也能時刻去他家的結果。
但幼犬畢竟需要花心思陪伴，白天應久塵因為上班實習不在家，狗狗自然也不太好單獨留下在家中，假設能接去「甦」的店面，那自然是最好的。 舒慕回低頭看著小狗沉思片刻，而後說：「有個角落應該能夠隔開給牠，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Z3DTG5o7
「明天暫時休息一天吧。」應久塵迎著舒慕回困惑的眼神，「帶你去個地方。」
前一天該買的寵物用品都已備齊，店面要區隔出來的區域也已整理妥善，早上先將小狗餵飽，兩人這才開車出發。
舒慕回不太明白要到哪去，只是乖乖坐在副駕駛座，看著景色愈發偏離市區，最後在半個鐘頭後抵達一處獨棟別墅，這才困惑地問：「是要見誰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Hg6geeLs
應久塵安撫他兩句，示意他別緊張，這才牽著舒慕回的手走進庭院，看見一個老奶奶坐在搖椅上，旁邊跟著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約莫三四十歲，看見多了一個人也沒多問，甚至連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少爺。」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jgeKoyZV
應久塵點頭，「外婆這幾天怎麼樣？」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qQEHBSir
舒慕回愣了愣，聽見中年人說：「沒有鬧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YiQUtpoM
應久塵點頭，隨後輕輕拉著舒慕回，取了椅子在老人家面前坐下，中年人點頭後離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bTct6d3Q
老人家沒什麼反應，只是微微張著嘴，缺牙致使牙齦萎縮，嘴唇因此沒了支撐向內包。
舒慕回這才明白應久塵為什麼讓他別緊張，因為外婆根本識不得人，甚至連自理都有困難。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TYhJGpS0
應久塵動作熟稔地替外婆按摩，平日溫和的眉眼斂下，有種難以忽視的疏離感，「外婆，阿塵來了。記得我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5BOMCu9o
像是例行的問話，也像根本不在乎她是否有能力回答。
他的雙眼依舊沒有抬起，說話的聲音很淡，「外婆，之前您說，找了喜歡的人，要第一時間帶來給您看。我帶他來了，是個特別可愛的人，年紀還比我大呢，您不怕沒人照顧我了，他會照顧我的。」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ILqNq2FW
舒慕回愣怔，轉頭看著應久塵，眼眶微微泛紅。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ZZVWarTR
「之前和您說的不算數的，你知道我並不情願，我不喜歡姿語。」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7zVkrbQQ
應久塵按摩的手停頓片刻，「姿語和媽媽長得像，但……也只是像，我們處不來，外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q8om6TVa
「外婆，今年……我還是沒找到阿眠。您會怪我嗎？」
老人家吃飯全靠餵。泥狀的食物送入她的嘴裡，她還能小小口地嚼，應久塵看著她吃完食物，這才將碗遞給男子，說：「再麻煩你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vtxKmO73
「應該的。」
車子駛離別墅，許久後才在一處景觀咖啡廳停下，兩人點了飲料坐在邊沿，看著遠方的海景，即便安靜卻也不顯得尷尬或不安。
過了很久，應久塵才終於開口，「之前和你說過，我那時接到通知回國，媽媽已經離開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rr78rOzz
舒慕回嗯了一聲，應久塵這才接續著說：「爺爺奶奶在我很小的時候過世，外公在我還在國外時也已經因為肺癌走了，等我回國，只留下外婆一個人，堅持守在那裡不肯離開。」
舒慕回握住他的手，細長的指輕輕摩挲，帶有安撫意味，「……以前也是一直住這裡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2M2nOVUZv
「嗯。」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kT9XCwij
應久塵家的成員得從表舅王廷開始講起。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0d1brsjP
王桐生育有一男一女，兒子王聰生下一子為王廷，娶了當時離過婚、帶有魏寧這個孩子的林雅嵐，林雅嵐已故。而女兒王瑜僅生下一女為曾茹，也就是應久塵的母親。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nCgH9GRD
曾茹的父親，也就是應久塵的外公早已亡故，沒有其餘親人。所以當曾茹離世，便只剩下王瑜一人，守在偌大的別墅裡，每日每夜想著屬於他們曾經的回憶。
「外婆喜歡熱鬧，每當逢年過節，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候。」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o3pTwseL
應久塵笑了一聲，用湯匙緩緩攪拌著飲料，接續著說：「表舅很晚結的婚，據我所知他們結婚沒多久，舅媽就自殺了，一直到表哥碩士畢業結婚，他才真正認了我表舅，讓他以父親的身份參加婚禮。」
豪門秘辛知道的人不多，更別提王廷在業界還算低調。這些事情對於舒慕回來說還算新鮮，畢竟他本身不八卦，也不太關心別人家的事情，基本都活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小範圍內，除非與自己的伴侶相關，那他可能會有些許好奇。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yoWfkyvN
舒慕回轉了轉眼珠，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說，對外婆來說，你們這一輩就只有你和玖眠兩個孩子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2C7mnBUA
「是啊，」應久塵微笑，提起應玖眠情緒不太高，「我回國那時表哥他們才結婚，表舅曾經帶他回去看過一次，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表哥。外婆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孫侄沒什麼互動，反倒是拉著我總問阿眠去哪了，為什麼不見我去找她。」
舒慕回知道應久塵找了應玖眠很多年，始終不清楚她到底在哪，王廷不說，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Nb3YzVRo
他喝了兩口茉莉花茶，支著腦袋偏頭看應久塵，說：「那時候就已經生病了嗎？」
「嗯，失智。」應久塵垂眸，「那時候已經不太能再認識、或者說記憶更多的人，那對她來說並不容易，我想也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太認魏寧表哥。」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s0YAYiMZ
再後來則是帕金森氏症，不說認識更多人，甚至連自己人都不認得了，卻始終不願意走，不願意離開那棟滿載記憶的房子。
「她在我很小的時候說過，」應久塵一頓，將目光投向遠方的海洋，「人的一生可以遺忘很多事情，但唯一不會忘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歸處。」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TkzQcYvB
「這裡是她唯一的歸處，於是我讓她守在這，守在她不願離開的地方。」
應久塵扯著淡笑，「也許留在那，於她而言是最幸福的結局。」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AY05TIVo
舒慕回一愣。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u6w0nNWS
應久塵抬眸，「可是她忘了，過去不是全部，未來才是。未來這些愛著她的人，才應該是她能掌握與觸碰的結局，無論好壞。」
§落花的碎嘴時間§
沒甚麼親人的阿塵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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