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蝟的戰爭（BL狗仔隊x樂團經紀人/渣攻渣受微虐心） - 11-01—阿香管那男人去吃屎

刺蝟與刺蝟的戀愛甜蜜期沒有持續很久……

因為用力地、緊緊地、赤裸地擁抱在一起，他們都被刺得遍體鱗傷，血流不止。

連替對方舔舐傷口的溫柔都變成了殘酷。

刺蝟與刺蝟的戀愛是種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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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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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記得很清楚，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衝突。

很久之後，Gin告訴他那是他暫住在Gabriel家第七天的事，因為那時候他被吵醒了。

接下來，大大小小的、零零碎碎的爭吵發生了多少次，則數也數不清，記也記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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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阿香雙手抱著手機，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驀地，客廳燈光大亮。

戀人進門看見他坐在客廳沙發上並沒顯得驚訝，只問：「為什麼不開燈？Gin呢？睡了嗎？……我今天忘記帶手機出去了，超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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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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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把背包拋在沙發上，一手拉開冰箱門的Gabriel抬頭，這才看到阿香正握著他的手機。

「喔，你找到我的手機了。是不是掉在枕頭旁了？今早我關掉鬧鐘後就隨手一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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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勒喀勒——

Gabriel抽出巨大的寶特瓶，大口大口狂嚥著冰水，冰水沾濕了圍巾。

阿香看他還如此悠悠蕩蕩，事不關己，心中的那團悶火便燒得更熾熱。

他舉起一手，將手機飛砸在Gabriel的臉上！

也不管手機會不會砸壞，也不管Gabriel會不會被水嗆到。

被突然襲擊得臉紅了一塊，Gabriel立竿見影地退後兩步，大量水弄濕了他的衣服。「你……幹！你在搞什麼？！」

手機跌摔在地上，螢幕短暫地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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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一個箭步走過去，抄起地上的手機，「這是什麼？嗯？你跟那個叫Marcus的玩得很開嘛！學別人十多二十歲的小子般玩情慾短訊？你以為自己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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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看我的短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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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偷看也是從你這賤人身上學回來的！你不也偷看我的P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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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偷看你的Pad了？你不要隨便找個藉口把自己弄成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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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Gin告訴我的，他說之前經過我們房時看見你在翻我公事包！Gin沒必要對我說謊！我什麼時候拜託你替我檢查GGBM的行程表了？你是慣犯了吧！之前不也偷看我手機？我這是『禮尚往來』，跟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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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所以你故意坐在那兒等我回來準備批鬥我，大數我的罪狀？明知道我之前偷翻你的公事包也沒說什麼，現在才來發飆？你沒失憶吧？是你威脅我要在一起的，現在才說我太賤？那你是不是比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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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三番四次地容忍你，你要做也不要讓我發現！我早知道你這個人就是本性難移，盡耍些旁門左道！那都算了，就當我犯賤、就當我鬼迷心竅去撿流浪狗！你還要去招惹些二十來歲的小鬼？你是不是真的那麼慾求不滿？你有沒有看清楚自己都幾歲了！你不要面子我還要！若讓別人知道我男友去……我拜託你偷吃也要抹乾淨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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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也不用裝得很清高，裝得像個貞潔聖女了！你自己也沒有很檢點，之前你帶上來準備上床那個三線小星呢？這你又不提了？又不是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玩得很嗨吧！反正不就是這樣？你是三歲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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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樣？怎樣？！趁我不在時偷吃甚至不介意讓我知道？讓我發現了就任我發發飆，然後自認一聲倒楣，下次偷吃會再更小心？這樣嗎？你有沒有搞清楚我跟你的關係！你之前偷翻我的東西我都不出聲了，你這人渣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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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以為自己是仙度瑞拉還是誰？你想要童話愛情嗎？明明有了GGBM後才不混Pub、明明為了有固定床伴而默許我偷翻你的東西，現在才來興師問罪？你那群寶貝知道你把他們的行程表出賣給我嗎？對，我最髒最賤，而你最清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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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麼出賣？這只是……你不要那麼大聲，Gin還在睡覺，你會吵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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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醒他就吵醒他，現在才怕讓你那群金叵羅知道是嗎？」雖然毫不留情地嘲諷著他，但Gabriel也跟著他一起降低了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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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雙手插腰，側著臉，梗著脖子硬是不看向他。

阿香一手扶額，來回磨蹭。

深夜時分，與戀人二人並立在客廳中央，阿香把聲音放得更悄更輕了，「……拜託你，若你妒忌Gin他們就坦坦白白說出來，若你想Gin搬出去我也可以……就是不要在那邊一直搞小動作，在籌劃什麼他媽的大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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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狗精得跟什麼似的，就算他要做，這經驗老到的老手又怎會大意到讓Gin發現？又怎會不關門？即使是要偷吃也不會蠢到把短訊全保留在手機的收件箱等他去翻。

這人渣究竟在偷偷籌劃什麼對他的大報復？就不能面對面地把一切都說清楚嗎？

即使明知道戀人十成九是假裝的，但阿香一想到Gabriel可能跟別人有一腿就夠他抓狂。連假裝也沒辦法忍受，只用短訊調情也不能忍受……他們聚少離多，天知道這男人又有否真的偷吃了？

今次只是彼此積聚已久的寂寞、妒忌及不安猜疑的一次性大爆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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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再讓我發現你偷看GGBM的行程、嗯……」

阿香還沒說完，Gabriel已扯開濕漉漉的圍巾拋走，並吻了上來。

並不是互伸舌頭的濕吻。

Gabriel只以嘴唇輕輕碰上他的唇，試探性地啜吻了一下。

阿香被他毫無預警地吻得頭顱往後仰了一下，皺起了眉，但沒有要避開的意思。

於是Gabriel便再接再勵地輕吻了第二下、第三下，交換著角度……

牆上的兩個影子交疊在一塊。

阿香閉眼，起初並沒有任何回應只是任他啜吻。

在第三、四下之後，便被動地回吻著對方……那只是最淺最少的互動。

以阿香現在的心情壓根兒不想被這男人觸碰，更遑論接吻，他只想打人。

但他知道這親暱的舉動是和好的表示，是干戈後的必須動作，是對他們關係的詢問題。

所以他只能默默忍受、只能淺淺回應。

因為，即使不知道Gabriel是怎樣對待這段關係的，至少阿香把這次戀愛看得很認真。

他都幾歲了？他自問在這工作強度之下沒有精力、時間跟本錢去尋找一個長期伴侶，一個……那麼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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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嘴唇之外，身體沒有任何一個部分接觸到Gabriel的身體。

Gabriel也發現了他的拘謹吧，便識相地退開，沒有再碰他。

阿香含含下唇，既鬆一口氣又不安，忽然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們近距離地對站，卻留了一小綹的真空，突如其來的沉默維持了五秒。

然後Gabriel微舉高雙手作投降狀，悄道：「……我們都不要再提這次的事了好不好？」

阿香不置可否，大略點了點頭。

Gabriel便也拍拍大腿側，以正對他的姿態向後退，「那……我先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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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煮個麵給你當宵夜，你出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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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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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對答與表達善意過後，他們付予對方的溫柔甚至太超過、太欲蓋彌彰。

阿香知道自己的臭脾氣，他也現場目擊過Gabriel跟前男友Ansson大吵一頓，然後Gabriel被打了一拳。

——跟戀人惡毒互罵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新鮮。

這是吵大架後的必經程序，只是難受的心情跟心上傷痕卻永遠一樣，不會因為習慣而有半分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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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他們將會把聲音放得很輕，把觸碰對方的動作放得很輕，甚至可能擁有的一場和好性愛也很淺、很溫柔，就像他們剛剛激烈的爭吵是假像，就像只要這樣付出就能抹去碰撞的痕跡。

這是戀人之間的不成文規定，像兩個陶瓷娃娃湊在一起般小心翼翼地對待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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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討厭這種彆扭，這種暴風雪過後的過分平靜。

這絕對是Gabriel第一次對他如此輕柔，對他說話如此輕悄，彷彿他易碎。

雖是他們的第一次，阿香卻肯定不止一次。

因為爭吵有一便會有二。

因為狠狠磨擦的痕跡留下來了，再一點點小小的碰撞、再磨擦兩三下就會冒出花火來，那是燎原的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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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討厭這種只能等待事情發生的無能為力，他也討厭爭吵過後兩人都裹著泡綿的過渡期，不乾不脆，兩個人都不像自己，變成八點檔中他媽的姊妹淘，還必須像個娘娘腔般溫聲細語。平常只需要為自己準備的都要為對方準備一份，都要未雨綢繆地做些多餘的蠢事。

若Gabriel夜歸，他平常那會管他要幾點才滾回來？那會給他開火煮麵作宵夜？

他管那男人去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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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只想要大吵大鬧、尖叫作勢要跳樓、死命掐著那男人的脖子、拿額頭去撞爆Gabriel的鼻讓他流鼻血流到死，再翻出他全部寶貝相機出來砸爛，也想把Gin硬拉起來要Gin評評理，一起炮轟那人渣。

但他發現自己竟拿起那他媽的濕圍巾擰乾，再用衣架掛在窗邊。

他竟然翻出拖把去拖乾地上水漬，再把空掉的寶特瓶丟進垃圾桶。

他竟然去把手機撿起來，再用面紙仔細地抹乾淨……

躺在手心的手機外殼有了裂痕，細細一條，不是很深，也不是很長，但難以修補。

阿香不知道自己站在那兒多久，一直看著那裂痕、一直想著補救方法，想著想著，腦袋便放空一片。

直到他發現Gabriel快洗完澡，自己必須去煮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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