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即一切 - 前傳 • 第六章自責

　　「白昊~你差不多該跟我說了吧~」唐子湛撐著頭，拖著尾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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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午餐時間，同學們都將桌子拼在一起，一邊享用午餐一邊聊天，教室鬧哄哄一片，唐子湛的聲音不大，卻清楚的傳進白昊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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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白昊正將自己早上做的午餐從書包裡拿出來：「我喜歡你，沒有給你戴綠帽，也沒有跟任何人有過於親密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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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啦！誰問你這個了！」唐子湛臉倏地紅了，然後他小聲的自言自語了一句：「而且你這樣嘴上說說誰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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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打開便當盒時，正好聽到唐子湛小聲的喃喃自語，他挑了挑眉，然後一手撐著桌子，俯身向前，突然縮短他與唐子湛之前的距離，接著伸出右手抬起唐子湛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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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湛被白昊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迫看向自己的男朋友，白昊看到他呆掉的反應，覺得特別有趣，於是又將臉向他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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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有跟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親近嗎？」白昊低聲詢問道。他很清楚自己沒有，所以才敢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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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湛點了點頭，白昊愣住了，他往後坐回自己的椅子，然後兩手交疊在下巴的位置，一臉凝重的問：「誰？」他完全沒有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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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凡凡。」唐子湛做出與白昊相同的動作，一臉正經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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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罵了聲髒話，順手巴了一下唐子湛的頭，但被他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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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不開玩笑了。」唐子湛擺了擺手：「我是想問你領養小凡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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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頓了一下，他拿出自己的筷子，吃了口自己的便當，然後面無表情的說：「因為我想要一個妹妹，而且她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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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騙了，你這話可能騙得了慕姨，但你騙不了我的。」唐子湛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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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嘖」了一聲，然後看向唐子湛：「那你覺得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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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唐子湛攤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欸我先說啊，你說謊的話我看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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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麼測謊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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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我是白昊專用的測謊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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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說。」唐子湛比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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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然後道：「嘖，就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有一些故事進到我腦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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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蘭斯，過來。」王后坐在床上，輕拍了自己身旁空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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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蘭斯走到王后身邊坐下，王后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揉了揉他的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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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蘭斯疑惑的扭頭看向王后，後者則回以笑容，然後將他的頭放到她的大腿上，接著繼續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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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亞蘭斯不解的開口。臨近戰爭，母親特地讓僕人傳喚在訓練場的他來，不可能只是為了摸他的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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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從小就很成熟，同齡人還在無理取鬧的時候，你就已經乖乖的在學習、練劍了。」王后的手沒有停：「上天不負有心人，所以你獲得了同齡人沒有的成就和能力，儘管年齡不大，也完全能勝任國王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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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這是甚麼意思？」亞蘭斯有點慌張，他現在還只是王子，也沒有要奪權的意思，王后的話……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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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理解到什麼意思了？」王后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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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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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蘭斯，你平常說謊技術明明很高超的，連亞姆琳跟陛下都常常被你騙過去呢，現在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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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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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問一次，你理解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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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會是在交代遺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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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嘴角微微揚起，輕笑了幾聲，自言自語似的說：「不愧是亞蘭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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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蘭斯有些慌張的坐了起來：「難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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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蘭斯維爾•雷耶西亞。」王后一改原本輕鬆的語氣，表情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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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亞蘭斯聽見自己的全名，神情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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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在即，我很清楚自己的能耐，也很清楚我們星球居民的能耐。能活的過此次的人，我認為只有你和亞姆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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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您是“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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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會盡全力在死亡之時，將自己與陛下的魂魄保住，儘管沒什麼把握。」王后無視亞蘭斯的問題，自顧自的交代道：「待所有事情都結束後，你可以選擇去尋找我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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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昨晚看到了什麼？」亞蘭斯肯定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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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什麼啊……」王后閉上眼，回想著自己昨晚的所見所聞：「看到了血流成河、屍堆成山，渾身是血的你、淚流滿面的亞姆琳、陛下分離的頭首，還有……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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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蘭斯沉默了，他不知該做何反應，但該了解的還是得提問：「您……能說得詳盡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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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我只看到這些。」王后淺淺的笑了笑，彷彿對於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毫無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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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了。」亞蘭斯輕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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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唐子湛聽完之後，明顯不理解白昊所想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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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所以我覺得她身上可能有王后的魂魄之類的，不然這時機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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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唐子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馬上疑惑的歪了歪頭：「那跟你領養小凡凡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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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我剛剛講了這麼多都是白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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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你應該不會因為這個就領養小凡凡吧？」唐子湛兩手撐著頭：「我知道慕姨很有錢，但應該不至於會為了花錢而領養小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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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想要兄弟姐妹，行了吧？」白昊坦白，說完後便開始吃自己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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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你一開始為什麼要說謊？」唐子湛笑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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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放下筷子，伸出右手，作勢要彈他的額頭，後者迅速的將身體往後，但他的手卻沒彈下去，他收回手說：「安靜吃飯，午餐時間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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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唐子湛乖乖拿出在福利社買的麵包，撕開包裝後開始一口一口的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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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凡凡~我又來玩了~」唐子湛一踏進白昊家的玄關就活力滿滿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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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唐子湛的招呼，只有白昊小腿回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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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她在睡覺。」白昊輕踢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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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早睡？現在才不到六點欸？」唐子湛看了眼手機，有些震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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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午好像跑出去玩。」白昊皺了皺眉：「鞋子沾了點泥，衣服也是，而且她沒換衣服就直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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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那表情……她是不是睡你床上了？」唐子湛有些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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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原本昨天就要整理客房了，但她昨天太晚回來了，然後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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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所以你今天要睡沙發了。」唐子湛一臉恍然大悟的說，然後被自己講出的話戳到某個笑點：「聽起來好像被趕出房間的男朋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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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試試嗎？」白昊面無表情的看向唐子湛。後者連忙搖了搖頭，但他依舊是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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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那為什麼不現在整理你們的客房？」唐子湛突然想到，於是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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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有這個打算，但是……」白昊領著唐子湛走到客房：「與其說這是客房，不如說是儲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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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面疊滿大大小小的紙箱，上面積了許多灰，看得出來已經放了一段時間了。有幾盒疊在最上層的紙箱沒有封好，能隱約看見裡頭的東西：發霉的筆記本、幾本有些破舊的相冊、還有生鏽了的皮帶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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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整理完可能要花上兩三個小時。」唐子湛有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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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沒有否認唐子湛的說法。他走進房間，走過的痕跡十分清晰，可見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他走到某盒沒有封好的紙箱，從裡面拿出三張長條狀的紙，貌似是遊樂園的門票。白昊盯著它們許久，都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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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唐子湛出聲。但白昊卻沒有反應，唐子湛只好走到白昊身邊，這才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五年前就倒閉了的遊樂園的門票，上面的時間是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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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湛隱約猜到些什麼了，於是他沒有任何動作，就靜靜的看著白昊。過了一會兒，白昊終於回神，他將門票放回原處，然後回頭時，有些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唐子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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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白昊疑惑的問道。儘管只有些微，但唐子湛還是看見了他眼角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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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過來囉。」唐子湛笑著：「好啦別自責了，這從來不是任何人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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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昊愣了一下，明明沒說任何事，但他還是懂了。一股酸意衝上鼻子，他把頭靠在唐子湛的肩膀上，有些哽咽的說：「怎麼會不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要求，他又怎麼會為了趕車而出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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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湛沒有回話，只是舉起手，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頭髮，另一隻手則輕拍著他的背。唐子湛感覺自己的肩膀處被染濕了，他溫柔的安撫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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