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孤獨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 兔男論胸罩與愛情（1）

深沉的黑，冷不防地來到。

天空緩緩飄落不該出現的雪，雪花中透著微弱光芒，兔男下意識地閉上雙眼，霎時，腦中浮現一段文字：

『世界上有不能流淚的哀傷存在。那是對誰也無法說明的，就算能夠說明，誰也不會理解的那種東西。那哀傷既不能改變成任何形式，只能像無風之夜的雪那樣靜悄悄地逐漸堆積。

我曾經嘗試把那哀傷想辦法變成語言。但不管怎麼用盡語言，都無法把它傳達給誰，甚至無法傳達給自己本身，我終於放棄那樣做。於是我關閉我的語言，關閉我的心，深沉的悲哀是連眼淚這型式都無法採取。』

兔男睜開雙眼，嘗試發出兔子的叫聲，發現根本沒有傳播的介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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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小仙女進入夢鄉之際，兔男飛快地離開洞穴，叼著內衣前往河邊，細心地用雙手洗淨這件胸罩。

「兔子在草原的河流旁洗著一件胸罩，到底是怎樣的童話或小說會出現如此情節？」

自言自語時，分心的兔男差點讓胸罩被水流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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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罩對女人來說，到底是保護還是拘束？」兔男摸著鋼圈思考這個辯論已久的問題。

束縛久了，就會變成安全感？可是偶爾還是會想要解開？

女人一直始終處於被壓抑的狀態，壓抑久了，就成為一種保護或保障，但想要徹底解開卻不容易─英國在1870年才准許已婚婦女保有自己的收入，女性作為這個社會的「第二性」，始終面臨如長期便祕般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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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好像也是如此。

兔男望著川流不息的溪水，他很想告訴小仙女：

女人和胸罩談著戀愛，一種矛盾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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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愛女人就必須理解她的胸罩，也必須連同愛上她的胸罩，不能過度執著，切莫焦急地想要隻手解掉胸罩，否則恐怕連愛情也一起解掉了。

胸罩給女人安全感甚至自信及美麗，也禁錮著深層的自由，必須適時解開、清洗，隨著不同場合作更換。

必須理解這些細節，才能製造不同又合宜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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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絕對不能要求女人只有一套內衣卻又急忙脫掉它，甚且有時你必須成為胸罩本身：能隨著各種場合變換的內衣，罩杯尺寸恰好，款式也需要變化，有時還必須成為無肩帶胸罩或隱藏式內衣，巧妙躲藏起來，給自在迷人的她專屬空間與時間，總之，時時刻刻給她安全感與舒適感，必要時更必須提醒著你的存在感。

這就是女人的愛情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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弔詭的是：女人有時喜歡買美麗內衣只是讓自己開心。那麼女人享受愛情的同時，如果不能體會胸罩和愛情的關聯性，是否可能愛上的是「自己的迷戀」本身？

換言之，就是愛著享受愛情的自己，耽溺其中的華美虛榮，忘卻愛情是兩人相戀與契合的本質。此際，你必須以高明的方式提醒她自己解開胸罩，或者是忍痛閉上雙眼，自行轉身離去，找尋下一套適合自己愛情的胸罩─包裹著情感寄託的符碼。

無垠的荒漠倏然颳起一陣強風，吹走了兔男手中的紫色二分之一罩杯內衣。

他發不出任何語言，只有在心中緩慢堆積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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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開始所引用的文字乃收錄於村上春樹的『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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