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的校愛活動》 - 我和老師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1

張天凡討厭上學，可算恨之入骨，其絕大部分原因是來自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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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處的學校，以追求學業成績為唯一，而他遇上的老師都很嚴厲，說話也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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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沒有帶腦袋上堂？這麼簡單的數學你都不懂？你是弱智的嗎？」數學的王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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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都讀不好，叫什麼天凡，不如改名平凡。你注定入不到大學，還好，社會總需要有人做倉務員。」中文的張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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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成績不好，讀書排名一向是級內的最低層，誰教他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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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臨近公開試，相對能在考試拿頂尖成績、為老師們的亮麗「業績」的學生，張天凡這種成績的人反是一種拖累，所以老師們都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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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凡站起來。如果我是你，就不用來上堂了，反正讀不讀你的分也一樣，大家看好他，如果讀書不好，將來的下場也就如他一樣，你們希望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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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陳老師在放學前，當着所有同學的面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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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受全班同學的目光，都是尖銳和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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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留堂，做好所有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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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討厭上學，討厭在這裏的一分一秒，每一刻都彷彿置身在地獄之中。沒有一個老師是對他好，大家都恨惡他這個「不應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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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否不應該存在呢？不拖累大家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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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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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下敲枱聲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一股清新的花香味傳來，他抬頭，只見一個打扮清新動人的女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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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啦？留堂時該好好做功課啊？」她的聲音好溫柔，至少在這間學校從來沒有老師對他溫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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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彎下腰，側面疑惑地望着他，看得他意亂面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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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舒服嗎？要我帶你去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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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我很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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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噗哧一笑，說：「你說話很奇怪⋯⋯那好好補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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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教師桌上改簿，張天凡努力地回想，她好像姓廖，今年才入職的新老師，由於樣貌可愛清純，深受不少同學喜歡，她樣子很年輕，應該是剛剛畢業就來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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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她是留堂班的看守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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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抬頭，視線跟他對上。他感覺一下灼熱，方發現自己一直盯住人沒有移開視線。她瞇起眼睛，像發現什麼似的，便離開座位，一步一步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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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低頭假裝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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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找我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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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我⋯⋯」他口吃一段時間後，道：「我⋯⋯這題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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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望了一下說：「嗯——」沉默幾秒後，咬咬唇笑說：「咦，糟了，我也不太記得高中的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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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反應讓張天凡感到好可愛，她面紅耳赤地說：「嗯⋯⋯我教英文的，數學是我弱項⋯⋯但讓我努力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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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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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會記得！等我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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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緊要，我可以回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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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腰認真地在他的紙上左算右計，完全進了投入狀態。「是這樣嗎？又好像不是，該是這樣，還是這樣？再把這個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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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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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我，不要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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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不是A？」他決定也加入戰團，一同解開這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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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到了！！」她高興地說，笑容甜美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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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合作，二人終於算出來，好像完成什麼難關一樣開心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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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一次覺得功課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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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廖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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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為什麼要欠交功課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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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笨啊，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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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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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所有老師都說我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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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不好學生，是我們老師的責任。」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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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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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是女人的秘密，怎能告訴你呢？」她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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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用一個秘密跟妳交換，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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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你能交好功課，我再跟你交換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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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望夕陽照耀她閃閃發光的身影，記着那年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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