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百冊　英雄的美人魚 - 尾聲　「輪到我了嗎？那我得穿上最好的那套紫色西裝才行！」

　　「接下來，是換我的故事了吧？」

　　這是「他們」下飛機時說的第一句話，杞娥一臉蛋疼地看著眼前這一群人，非常不爽地說道：「喂──金胖子。」

　　「什麼事？」

　　杞娥強忍著打人的衝動，抽搐著嘴角問道：「這一群人是怎麼回事？」

　　「你指定的Ｓ級惡徒啊。」金胖子笑咪咪地像一尊彌勒佛，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我全部都給你送來了。」

　　「為什麼會有一群人啊！」

　　一旁的鏢仔拿著資料，低頭看著說道：「Ｓ級惡徒，小丑，目前管理局一共收容二十三名，本次全部移交給國英部。」

　　「給我等一下！」杞娥無法理解地說道：「怎麼會有二十三個小丑？什麼情況？」

　　「因為這──」

　　「因為我太無聊了。」

　　杞娥皺著眉頭看向說話的人，他的身形瘦高、一頭毛躁的長髮束在腦後，穿著一身紫色西裝，臉上洋溢著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只是令人無法理解的是，這個人此時身旁還有著二十三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如同複製人一般。

　　「因為我太無聊了──」

　　「所以我──」

　　「就複製了自己──」

　　「再把記憶也複製──」

　　「灌到克隆體裡──」

　　「把克隆體放出去──」

　　「看看會不會──」

　　「發生什麼──」

　　「有趣的事。」

　　這二十三名紫色西裝的小丑，彷彿是機械一樣，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默契，一句話從不同人的嘴裡說出來。

　　鏢仔將手中的一疊資料遞給杞娥，說道：「我們一共抓獲了七十六名小丑，其中有二十八名在抓捕過程中遭到擊殺、有七名在監獄中自殺、有四名被其他的小丑殺害。」

　　「嗯？」杞娥扳著手指，疑惑地問道：「那還有十二……不對，十四個，其他十四個哪去了？」

　　「這個嘛……」

　　鏢仔回頭看向金胖子，見他點點頭後準備開口說話時──

　　「哪那麼麻煩──」

　　「不就是死在了──」

　　「你們的實驗中嗎？」

　　「有什麼不好意思──」

　　「說的呢？」

　　杞娥饒有興致地挑眉，有趣地說道：「原來你們也會做這種事啊？」

　　金胖子沒有說話，反倒是鏢仔開口說道：「之前的事了，因為那時候小丑造成的危害有點太嚴重，我們急著想找出其他克隆體的位置，所以請珂季幫我們讀他的大腦。」

　　「他居然會幫你們？」杞娥看上去有些訝異，好奇地問道：「所以你們成功了嗎？」

　　「不……」鏢仔瞥了小丑們一眼，難以置信地說道：「這個神經病不知道怎麼做的，只要一讀他的腦袋就各種花式死法，我那陣子都不敢吃豆花豆腐之類的東西。」

　　「嘻哈哈哈哈──」

　　那一群小丑們齊聲大笑，其中一人說道：「神經病這個詞──」

　　「對我而言簡直是──」

　　「天大的──」

　　「讚美啊──」

　　杞娥聽著他們發出充滿魔性的笑聲，煩躁地用力跺腳，一隻企鵝從土裡鑽了出來。

　　「吵死了。」

　　杞娥用力踢在企鵝的屁股上，那隻企鵝就如利箭般洞穿了其中一名小丑的胸口，溫熱地血液飛濺在其餘小丑的臉上，全員收起了表情陷入了沉默。

　　那名胸口開了一個大洞的小丑，仰天重重摔在地面上，但臉上仍然帶著那瘋狂又扭曲的笑容。

　　「誰要是再笑，我就殺了。」杞娥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冷冷地說道：「反正我還有二十二個，最後能剩下一個就好了。」

　　剩下的二十二個小丑都低頭沉默，將表情隱藏在陰影之中，有些身子還微微顫抖。

　　杞娥看著不再吭聲的小丑，十分滿意地點頭，對著身後的大漢命令道：「強龍，去把他們押上運送機，我這具能量體時間快到了。」

　　強龍點頭沒有說話，彷彿是忘記了杞娥想殺自己的事。

　　「噗……呵呵──」

　　「嘻嘻哈哈……」

　　「嘎哈──」

　　忽然一陣低聲的竊笑讓杞娥看向了聲音處，只見那些小丑一個個都抖著肩膀偷瞄著杞娥，當杞娥視線掃過來後便不再隱藏，全部都誇張的放聲大笑。

　　「嘎哈哈哈、嘎哈哈──」

　　「嘻哈哈──哈哈哈哈──」

　　「咳哈、咳哈哈哈哈──」

　　杞娥看著這不明所以的瘋狂大笑，讓她怒不可抑，但同時不免感到了一絲惡寒。

　　「說得對啊！說得太好啦！」

　　小丑們同時大笑，又同時說道：「那我們你要留誰下來呢？哪個是本尊呢？」

　　杞娥憤怒地笑了，她冷冷地說道：「留哪一個，有差嗎？不一樣都是你嗎？」

　　「不、不、不──」一名小丑從中走了出來，對著杞娥笑道：「我給每一個克隆體都只灌入了人格和一部分的記憶，也就是說每個克隆體掌握的犯罪紀錄是不一樣的。」

　　「等等。」另一名小丑打斷了他，不悅地說道：「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為什麼你一副你才是本尊的樣子？」

　　「啊？」第一位小丑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其他小丑，輕笑道：「因為我就是本尊啊，我可愛的玩具們。」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第三位小丑走了出來，輕蔑地看著第一位和第二位小丑，嘲笑道：「我也不怪你們認為自己是本尊，因為我給你們灌入的記憶就是這樣，但其實我才是本尊。」

　　「嘎哈哈哈──」第四位小丑大笑著說道：「真是一群可愛的玩具們，看你們這些克隆體吵著自己才是本尊實在是太有趣了！」

　　接下來的氣氛開始漸漸變調，小丑們在幾人錯愕的注視下起了紛爭，都在強調自己才是本尊這件事。

　　正當杞娥忍耐達到了極限，正準備出手時，所有小丑同時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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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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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響亮的拍手聲讓幾人一愣，只聽見小丑們同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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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吵這些沒什麼意義啊，活下來的自然就是本尊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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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胖子幾人還在思考這句話的意義時，小丑們已經有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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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各位先生、女士！所有正在看著的各位！我們小丑第一次的大型演出正準備開始！」所有小丑像在舞台上準備表演一樣高舉雙手，十分默契地圍成了一個圓並對周圍行了脫帽禮，同時笑著說道：「請各位將手機關機或靜音！但不用擔心上廁所的問題，因為我們很快就會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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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那二十二名小丑全部都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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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丑們開始了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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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身穿囚服的小丑們，臉上帶著誇張的笑容、嘴裡發出尖銳刺耳的大笑聲，用著最原始的方式開始攻擊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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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丑騎在小丑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揍著小丑面門，直到臉骨碎裂暈死過去前，小丑都沒停下笑聲。

　　小丑踩在小丑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踹著小丑後腦，直到頭骨凹陷死去前，小丑都沒停下笑聲。

　　小丑從懷裡拿出尾端被磨尖的牙刷，用力刺進小丑的腹部，直到鮮血染紅了地面前，小丑都沒停下笑聲。

　　小丑張嘴咬住小丑的脖頸，像一隻瘋狗般用力甩著頭撕扯，直到小丑喉嚨被咬開斷氣前，小丑都沒停下笑聲。

　　小丑手指用力戳進小丑的眼眶中，像在挖著樹洞裡的甲蟲，直到紅紅白白的組織被扯出前，小丑都沒停下笑聲。

　　小丑從背後用力抓住小丑的頭顱，用盡全力地扭轉，直到那張笑臉被轉到身後以前，小丑都沒停下笑聲。

　　小丑從鞋底抽出了一片尖銳的鐵片，狠狠地刺進小丑的心窩，直到湧出的鮮血流乾前，小丑都沒停下笑聲。

　　小丑掐住了小丑的喉嚨，雙手死死地用盡全力，直到臉色發紫窒息死去前，小丑都沒停下笑聲。

　　小丑殺死了小丑。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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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上的笑聲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只剩下了一名搖搖晃晃的小丑，他的笑聲變得嘶啞難聽。

　　「哈、哈哈……哈哈──」

　　他的臉上笑容依舊，周圍躺滿著與他長相一模一樣的小丑屍體，而屍體上也掛著那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剩下的那名小丑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接著彎腰伸手在一名被撕開腹部的屍體上摸了一把鮮血，在金胖子與杞娥皺眉的視線中，將那黏稠的血液當作髮蠟，把自己凌亂的頭髮用手指疏整齊。

　　小丑邁著優雅又從容的步伐，走到杞娥面前站定，明明頭上沒有戴帽子卻對杞娥和強龍隊長兩人行了脫帽禮。

　　「那麼，這位美麗的小姐，抱歉讓你等久了。」小丑愉快地說道：「現在你可以帶我走了，只需要帶我一個就夠了。」

　　杞娥瞇起眼，冷聲說道：「強龍，帶走。」

　　隨後就轉身先上了直升機，小丑在強龍隊長那注視下聳了聳肩，十分自覺地跟著杞娥上了直升機。

　　直升機很快地就升空，載著國英部的幾人離去，杞娥抱著胸、翹著腿盯著銬上手銬坐在對面的小丑。

　　「你的目光炙熱到讓我有些興奮呢，美麗的女士。」

　　「呵──看起來你很放鬆嘛。」杞娥冷笑道：「希望你之後還能笑得出來。」

　　「啊哈哈哈──那就請您拭目以待了。」小丑透過小窗看著外面，好奇地問道：「不過，我能問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嗎？」

　　杞娥閉上眼沒有回答，而強龍隊長幾人更是沒有想要搭話的傾向。

　　小丑看著冷漠的幾人，有些無趣地聳肩，自言自語地開口說道：「真是冷漠啊，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早知道這麼無聊我就不爭這個本尊了，一點意思也沒──」

　　他忽然停下了話語，眼神睜得大大地瞪著杞娥，臉上隱隱露出了一絲激動。

　　「再看，我會親手把你眼珠給挖出來。」

　　「呵、呵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面對杞娥的威脅，小丑卻像瘋子一樣地抱著頭放聲狂笑，這突如其來且莫名的舉動讓其他人都皺起了眉頭。

　　「啊──抱歉抱歉，讓各位搞不懂我在笑什麼吧？」小丑面露痛苦地抱著頭，但依舊開心地說道：「我發現你們都被耍了，我不是本尊，本尊不知道在那裡還活得好好的。」

　　「你什麼意思？」杞娥察覺不對勁，伸手揪住小丑衣領，惡狠狠地說道：「什麼叫做我們被耍了？」

　　「就是、就是──」

　　小丑的臉上因痛苦而扭曲，雙耳、雙眼、鼻孔、嘴巴都開始流出鮮血，他看著杞娥大笑道：「就是我們都被小丑設計了啊哈哈哈哈──」

　　他的腦袋開始膨脹並發出詭異的光芒，杞娥見狀只來得及大喊道：「逃──」

　　『轟──」

　　小丑整個人像是一顆炸彈，劇烈的爆炸將直升機在瞬間化成一團燃燒的廢鐵，杞娥拎著兩名國英部隊員和強龍隊長站在不遠處的半空中，強龍隊長渾身焦黑地扛著一名昏迷的隊員，和抓著……一截斷手。

　　「……很能幹啊。」

　　杞娥雙眼充斥著嗜血的怒火，看著帶走了兩名機師以及一名隊員的火球墜向大海，她嘶啞著叫道：「強龍。」

　　「……部長。」

　　「回去給我把小丑這個人掛到我們的黑名單上。」杞娥獰笑道：「所有人都給我去找到這個人，帶到我面前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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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十多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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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胖子與鏢仔看著直升機載著幾人離開，很快地就消失在天邊。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啊……」

　　「她就是這種人。」

　　鏢仔聳了聳肩，接著有些如釋重負地說道：「不過也好，這神經病以後就不用我們管了，真好。」

　　金胖子點點頭，也是放鬆地呼了口氣。

　　「你們兩個想什麼呢？」

　　我沒好氣地對著他們說道：「你們在放鬆什麼啊？」

　　「哇！」鏢仔嚇了一跳，看著我問道：「希羅大人，你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背後？」

　　「那不重要啦，我說金胖子啊。」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指著那一地的屍體問道：「你是不是老了？現在這種小把戲居然可以騙過你？」

　　金胖子皺起眉頭，轉頭看著那一地的屍體沒有說話，雙眼看上去有些疑惑。

　　「喂！」撿起石頭扔向其中一具小丑的屍體，嘆著氣問道：「我都抓到你了，還要繼續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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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大英雄之首的希羅，這樣都能被你看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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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語帶笑意的聲音從屍體堆中響起，金胖子與鏢仔滿臉錯愕，只見一名全身染滿鮮血的小丑推開身上的屍體，起身看著我們。

　　「嗯！金局長，您現在臉上的表情還真是不錯呢。」

　　小丑轉頭看著鏢仔，肆意地笑道：「ＴＡＤＡ──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你怎麼沒死？」

　　「鏢仔先生，這還有什麼好問的呢？」小丑無奈地笑道：「就是裝死而已啊，這有什麼好問的呢？」

　　他興奮地高舉雙手，激動地喊道：「各位先生、女士們！這場演出看得還開心嗎？感謝各位炙熱的目光！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掌聲！」

　　鏢仔不解地問道：「金老大，他每次這樣到底是在跟誰說話啊？」

　　「不知道。」金胖子斜眼撇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如果真有誰會知道，那大概只有站你旁邊的希羅了吧。」

　　鏢仔默默地將視線轉到我身上，我思考了一下後有些無奈地說道：「那是法則側的能力。」

　　金胖子與鏢仔震驚地看著小丑站在屍體堆中，正對著空無一人的周圍敬禮致謝，那畫面看上去顯得無比詭異。

　　接著聽見金胖子難以置信地問道：「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有法則側的能力，這是什麼能力？」

　　「別問，千萬別問。」我好心地對他勸道：「也絕對不要試圖去搞懂他的能力，他的能力可是牽涉到這世界的根本。」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是在隱藏實力？」

　　「那倒也不是，因為他那法則側的能力可以說是一點也派不上用場。」看著小丑從口袋裡拿出不知道什麼東西，我聳肩說道：「大概也只有他這神經病會從那能力中獲得愉快吧。」

　　『轟──』

　　地面那些屍體頭部忽然膨脹爆炸，打斷了我們的談話，而小丑早已走出了爆炸範圍外，來到了我們幾人面前。

　　「那麼，接下來應該是輪到我的時間了吧？」小丑神態有些迫不及待，笑著問道：「金局長，我的那套紫色西裝應該有替我好好保存吧？」

　　還沒等金胖子說話，小丑就轉過身像是要擁抱那晴朗的藍天一樣張開雙手，大笑著喊道：「下一集，我的故事馬上就要開始啦！」

　　鏢仔忍不住問道：「你每次這樣到底都是在跟誰說話啊？」

　　「嗯？」小丑看著鏢仔，低聲笑著說道：「你確定你想知道嗎？」

　　「不，我們不想知道。」

　　我往前走了一步擋在鏢仔身前，微笑著說道：「我們並不想知道。」

　　「真的嗎？」小丑意味深長地笑著說道：「你們不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嗎？」

　　「我們沒有興趣。」

　　「但是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吧？」

　　「我可沒有說我知道。」

　　「我不覺得你不知道。」

　　我和小丑相互凝視著對方，用兩個不同的笑容結束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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