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沒有得到救贖 - 二、過去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啪。

「呼啊……」

五點了，先去刷牙洗臉換衣服。

在他們起來之前先弄好，他們就不需要躲了。

我拿著盥洗用品走向公用浴室，看到一個人已經在外面洗手台前。

是米亞。

「啊。」

「喔~漱白啊，妳也這麼找起的嗎?」

她正在刷牙，嘴裡還叼著牙刷就先轉過頭來了。

「嗯。」

過了幾分鐘。

「咕嚕咕嚕咕嚕……呸!好，我刷完囉~待會見!」

「喔。」

好陽光的孩子啊。

我以前也是這樣愛笑的。

但發生了「那件事」後，我成為了那些孩子們懼怕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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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唰唰......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呸!

「呼......」

我看向鏡中的自己，是個有著白色長髮、水藍色雙眼的孩子。

是一個有著盛世美顏的女孩......怎麼看都是。

那個大哥哥是這麼說的。

他這麼說是為了調侃我。

但我是男的。

「真是的，我是男生啦!這樣很傷人耶!!」

所以當時我是這麼抗議的。

當時我說話的方式是很軟萌的，就算在生氣也聽不太出來。

和現在差很多。

「哈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

他這麼回覆我。

......真懷念那段時間啊。

雖然只有一個月不到，但那應該是我目前11年的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了。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以後應該再也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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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啊，早啊。」

「嗯。」

「喂，反應大一點啊。」

米亞一進教室就很有精神地打招呼。

然後她走向我。

「你也是喔~」

「啊，嗯。」

我只是冷淡地回應。

我跟她有太多接觸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了。

我有聽到一句特別明顯的「她應該還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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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一個女孩正在向米亞搭話。

「欸欸，妳都不覺得他很可怕嗎?」那個女孩用視線指向我。

「嗯?不會啊，她很可愛啊?」米亞歪了歪頭。

「......也是，妳還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嗎?」

「......啊，沒事，當我沒說。」

「????」米亞看起來很疑惑，看向我。

我冷淡地和她對上視線後，把頭撇開。

只要我表現得很難相處，她應該就會主動遠離我了。

……啊，我果然還是不希望再有人受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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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米亞進到孤兒院已經一個月了，她和其他人都處得不錯。

「欸欸，妳昨天有沒有看新的一集動畫？」

「有！！為什麼老大被刀掉了！！！」

老大是指某一部動畫裡主角所在陣營的首領，因為膝下無子，對主角很照顧，然後原作把他的個性設定成目前十分受歡迎的「真男人的個性」，似乎是敢做敢當的意思？我不知道，因為我沒看。

雖然在最新一集裡面死了，但人氣依舊。

「嗚哇啊啊啊啊！！！！老大是真男人啊啊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作者要讓他死！！！！！！」

「你、你冷靜點啊！」

嗯，人氣真的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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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名中年男子隨著槍聲倒下。

「嗚呃！」

「老大啊啊啊啊啊啊！！！！！！！！」

我正在看米亞早上和其他人聊的那部動畫，雖然平常完全沒在碰這種東西，但我決定來看看，因為聽他們聊的內容，我覺得好像有點意思。

「咳……不要管我了，我已經快死了……你去帶著其他人逃走吧……」

「但是……老大你……」

「這是我最後的命令了，快點……去……咳……執行……」

隨後老大像斷線木偶一般，突然完全癱軟，死了。

「不要啊啊啊啊！！！！！」

主角抱著他視為父親的老大的屍體，發出了淒厲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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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殺人犯，去死一死啦！」

「像你這種人，絕對會再殺第二次人的！」

「這個社會不歡迎像你這樣的罪犯！」

我滿身是血，跪坐在地上。

被看不見臉的人群包圍起來咒罵著。

「……」

我無法反駁。

因為那正是我做過的事。

我做的是會讓他們不允許我繼續活著的事，也就是殺人。

但是我的「家人」被一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神經病用刀殺了，而且還不是刺一下就完事，他……他之後還繼續把他們的臉戳到完全無法看出那曾經是張臉……！！！！

當時……我就在現場目睹了一切！！！！

至今那個畫面還是會讓我感到痛苦、恐懼。

極度憤怒的我從廚房裡隨手拿了水果刀就向他揮去，最後那個精神病患被我劃開了喉嚨，他倒下後，我也跨坐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臉戳得血肉模糊……

「……所以你去死吧！這是你應得的！！」

一顆大石頭飛向我，擊中我的額頭。

我向後倒下，視線和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隨後我感覺到又有更多東西砸到我身上。

如果……就這麼……死掉……的……話……

「……！！！！！！」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

又來了，又是這個夢……

……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擺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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