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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雪落下，這次停在了小丑的眉間，層層疊疊為龜裂而脫落的油彩臉龐補上層層偽裝，隱隱露出他本來的面目。
公主與巨龍終成眷屬。
小丑終究是佝僂背脊的弄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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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牙牙首領乾脆用爪子刨出個坑臥下盤據，醫師靠著前者的腹部闔眼，雙手於小腹上交握，顯然對一旁「戲劇性」的轉折毫無觸動。
瑩燈雪維持先前的狀態，和周圍的雪格格不入，在營火的折射下閃爍橘黃的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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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巨龍竟搖身一變成為翩然的雋朗男子，吹出口氣、將周圍營火瞬間撲熄；並在公主驚訝的神情裡托起她的柔荑，輕輕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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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公主驚訝地發出呼喊，「所以當初救我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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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有人在公主和王后要被國王燒死的時候，先出手將熊熊烈火撲滅大半，小丑也不可能順利地帶著兩人逃離現場，並化身動物、潛逃出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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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公主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出手的救命恩人就是巨龍。
──她並未忽略小丑的恩情，但心臟的跳動並不會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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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若想報答一個人，並不是非要以身相許，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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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喜歡的就是完整的妳。」巨龍深情地看著公主，見她玫瑰蓓蕾般的面龐連細致絨毛於注視中慢慢紅潤起來，忍不住勾起笑：「我愛妳啊！如果不是這樣的妳，我又何苦讓自己離開巢穴，飛越大海與深淵，在妳窗邊駐守，只為參加可笑的競技，和妳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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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太無趣了。」醫師倏地睜眼，眼神銳利地看向前方，然後不經意地對火堆邊那緩緩團成一坨抹布的斑斕身影道：「有人注定活在提前寫好的劇本裡，即使奏起號角，也無法將她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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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牙牙首領用爪子揚起一片雪花，企圖將悄然變色的瑩燈雪『撲滅』──在他的眼中，但凡瑩燈雪變色，就表示有什麼可怕、或是即將動手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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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我訝異地扭頭，對騰空避開雪花、飄向小丑的淡藍色瑩燈雪小聲地問：「你早就知道了？還是……你原本的目的，就不是那位高塔上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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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傾聽聲音、卻無法直指人心。」瑩燈雪閃爍著，輕盈地落在小丑眉心，耐心而無聲地回答我的問題：「當人的情緒越張揚，越容易被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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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正需要被幫助的人，往往靜若塵埃，把自己層層地掩埋在泥濘中，甚至希望不被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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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小丑敏銳地注意到有股溫暖的力量注入，將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逐步修復，急急忙忙地睜開混濁的眼，連頭上爆出柳絮的布皇冠掉落都沒在意，一手輕柔地護住眉頭的瑩燈雪避免掉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穩定道：「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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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醫師嗤笑，毫不留情地戳破這個可笑的謊言，螢黃的眼眸變成豎瞳，指尖捻著臂長的針，語調輕慢地說：「坦承需要幫助不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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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有權有勢的人掌握話語權？憑什麼要聽父母的話？憑什麼因為一時的弱勢就要向人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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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能從山谷走出來，學到別人沒有的技術；那雙腿全廢的小子可以找到縹緲不定的瑩燈雪，開啟這趟夢幻的旅程；牙牙首領離開自己的組人，自願成為代步者，為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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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直不敢向前，不敢挑戰從未想過的事，不敢順從內心反抗而起，那活著和行屍走肉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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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當你是為自己奮戰，才會懂得珍惜、才會知道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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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醫師這麼說，我有些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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