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笑容」為題寫小說 - 口罩下的笑容

口罩令還沒解除，大家上班仍然得戴上口罩。

當政府宣佈快要解除口罩令時，大概大家口罩戴久了，沒有傳媒說得那麼雀躍，聊天說到總會有的。

我旁邊的男同事J，那天就向我身後的女同事L講起這新聞，看看大家解除口罩令後還會不會戴口罩。

「多戴一兩個星期吧，大家都脫了，肺炎又要大傳播。」J是這樣說的。

「家裡存貨很多，不把它戴完又不知道有什麼用。」L是這樣說的。

「那麼O你呢？」J問我。

向來只顧工作的我脫下口罩，面向J和L回答。

「先讓我重新習慣剃鬚子，我現在只是亂剃的。」

確實，我臉上的鬍渣剃得很難看，有些地方根本就沒剃到，有些地方總是剃剩下幾根。向來不太講求形象的我，也不介意用自己的臉開這玩笑，反正我又不打算找女朋友。

J是有家室的人，長得一張孩子相，大多人以為他比我年輕。

L其實是一名美女，我總是盡量不看向她，因為她窈窕的身材太誘人，戴上口罩，水靈靈的眼睛很迷人。說缺點的話，就是聲線有點兒沙啞，而且看出來皮膚一般。

不過有另一名同事和L走得很近，我都不清楚他們是不是情侶，反正那男同事比我帥得多又溫文得多，換我當女生也該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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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綠叢中一點紅，繪圖部門就只有那麼一名女同事，大部分男人都是帶點宅宅的。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沒有和女同事交流的機會，因為和別的部門協調時，對方也有機會是女同事。

就有那麼一名女同事R，常常要來找我，因為她跟進的項目就由我負責繪圖。她和我一樣都是新入職不久，半路接手負責這一宗項目。

R是頭髮長長的，不過愛笑，長時間眼瞇瞇的。開始時我沒有留意到她的身材，說實在，我也沒道理去看，每次她來的時候，我都只顧着看她給的筆記和電腦屏幕。

奇怪的是，這項目老是在改動，似乎沒有要完的打算。後來她告訴我，項目主任總是把東西改動，老是讓他們加班到深夜，可是做好的東西沒幾天又推倒重來。

說是告訴我也不盡然，忘了是第六次還是第七次重複改動時，我忍不住發脾氣。事後她才解釋是項目主任的問題，我就再沒抓狂了，因為R也是受害者。

「今晚又得留到八點了。」R偶爾也是這樣抱怨的。

「陰功豬，改動之後不也又改嗎？」

「對呀！現在這位置又是改回來了…」

這種對話成為了常態，慢慢地，我成為了訴苦對象。

可能是我耳朵比較敏感，開始時覺得R的聲線有點尖，聽多了很容易習慣，其實蠻好聽的。後來我才發現很多男生喜歡這種聲線。

有一點倒是真的，自從她會訴苦，我也愛開玩笑，R大部分時候都是笑着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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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J在R走後，突然跟我說。

「O，不如你泡了她。」

屁啦！怎麼突然叫我展開感情線啦？

又不知道R有沒有男朋友，一直又只在說公事，怎麼會上演愛情劇啦？

「不是呀，看你和她相處很快樂呀！」

嘛…換誰過來，我也一樣愛開玩笑，難到男同事來到能一起發笑就得迎男而上嗎？

不過，仔細觀察一下，除了R來找我，別的同事和來的女同事交接都沒我吵，也沒有笑聲，最多聽到的台詞就是很平靜的「這裡是怎樣啦？」、「下星期才能給你。」、「又要改？」。

有一段時間，我懷疑我身後的L會忍不住罵我和R很吵，因為回想起來，我和R倒也是吵得在門外也能聽到我們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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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對你很放心。」有一天J對我說：「剛才她直接趴在你桌面了。」

對，她每次來都坐在我左邊，我總是把旁邊的位置全給她。剛才R打着呵欠，忍不住趴下也是很正常的事，至少我覺得很正常。

而且，我人生中不乏對我放心的女士，在我的認知中，她們都認定我不會打算發展戀情或是毛手毛腳才會這樣放心。我堅信R的放心也是出於同樣原因。

我甚至沒告訴過她，黑色的緊褲很適合她，突顯她美好的臀部線條。

嗯，不知何時開始，我會在她到來時快速瞄上一眼她的裝束，發現她的穿搭不錯，很有衣著品味。

最常出現的是長靴配黑襪，搭配深色牛仔褸和束腰褲。偶爾會穿長裙，多是深色和棕色的色系。

對比我這些長時間只穿着最便宜的單色T裇外加一件襯衣的經典宅男look，R當然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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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R在口罩底下的笑容，我得等到聖誕的公司聚餐才能看到。

公司在午餐時段包起了一家酒店的自助餐餐廳，原來公司人數也不少，好幾百人。R的部門正好就坐在我部門旁邊，我的座位直朝着她看去。

那一天，部門同事又突然談起R。

「對了，常來找你的那個女孩是不是叫R？」

問這問題的，是和L走得親近的男同事（我從沒問人家的關係）。

「她每次來找O都很開心的。」連L也這麼說。

「不知道R現在坐在哪裡？」J四處張望，可是他沒發現到R。

拜託，人家R就坐在你們身後哩！還說得那麼大聲！

不過，R大概也沒聽見，她正和她所屬部門的其他男同事嘻嘻哈哈，笑得正高興着。因為大家在吃飯，那該是我首次看到她口罩下的樣子，而且是笑起來的。

原來R脫了口罩的樣貌仍有不俗的姿色，笑起來也很誘人，絲毫沒有那種「脫罩見光死」的問題。而且站起來的身材，絕不輸L，甚至豐滿一點點。

她在發笑的程度和平常來訴苦時差不多，大概吧。

大半頓飯我都有偷偷看向R，她完全沒看過來。

發生在別的男生身上，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樣。失望？姤忌？自卑？

我嗎？

我有如放下心頭大石，如釋重負！

莫再道是否神女有心，看來只是大家多心。

先別說我向來不修篇幅定必不會吸引到女生目光，R的部門有那麼多的男同事把她圍繞，輪也輪不到我了吧？

當然，他們整頓飯都沒在意到原來R就在旁邊那桌，R也沒過來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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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下許多枝節不說，最近一次和R見面，已經好些日子。

工作安排下，我被派出到合作公司的辦公室，少有回去，駐守在公司的時間少了，見到R的機會更少。每次，R只有把握每週一兩天的見面時機來找我改圖。

上一次見面，R的頭髮隨便束起，髮絲略亂，看上去有點憔悴。

「又很多圖要改了。」R拿着一大疊筆記，是積了幾天的東西。

儘管我知道R是個美女，她也很放心半趴在桌面，我仍然沒有作任何非份之想。目光儘可能注意回工作中的電腦屏幕上。

而且，我的手速很不爭氣地和平常一樣快。

「我上來是乘機休息的。」R似是暗有所指的說。

「多坐一會吧，下面很要命吧。」我稍為把手速減慢。

「又在抓住人家催這個催那個，真的很煩。很累…」

「不想動呀…」我扮蛋黃哥的語調說。

「你說得沒錯呀…」R也扮起蛋黃哥笑着說。

笑吧，R笑起來很漂亮，儘管我只看着電腦屏幕，我是知道的。

明知道我不會追求你，所以放心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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