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 無人知曉的心痛

「面試怎樣了？順利嗎？」望月在天台等著他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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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謙面對望月一臉期盼，就更難以開口交代他供出她的事情，便支吾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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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支支吾吾的，到底怎樣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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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有心理準備，可不要激動喔。」家謙先為望月打了枝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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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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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謙將面試過程如實告之望月，有點愧疚道：「沒想過他會這樣問，我只好如實回答，可能會連累了你，是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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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謙雙手奉上摺好的衣服：「這衣服我剛剛拿去乾洗過的，還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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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望月內心無聲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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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收下那純白無瑕，普通到極的恤衫，她沒想到希晨會認出這塵封已久的物品，擔心希晨會否斥責她擅自使用公司的公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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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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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謙看見望月如此沒精打彩的神色，內心的愧疚感就更大：「對不起呢，你不該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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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不關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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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道：「是我主動決定幫你的，事已至此，倒是要想想應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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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一輪，望月送別完家謙後，她把衣服對摺再對摺，務求縮少它的體積，把它藏在身後，戰戰兢兢又不自然的走回到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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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襯著午飯時間，辦公室裡沒什麼人的好時機，快速閃進倉庫，把衣服放回原位，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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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般順利的完璧歸趙，我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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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坐位，喝了口茶壓驚，卻驟然醒起剛才希晨不在位置上時，有同事交給她一份文件，拜托她務必盡快給希晨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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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望月崩潰的雙手托著快倒下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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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能避開他的就盡量避的遠遠，昐他早日忘記那件事，把事情慢慢的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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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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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計劃剛開始便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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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沉重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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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沒有退路，只好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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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文件，垂下頭，把頭髮都蓋住小臉，急匆匆的走進希晨房裡，把已翻好頁面的文件遞到希晨面前，緊張得喉頭緊繃，連聲音都變了調：「麻煩在這裡簽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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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見她宛如貞子的扮相，加上跑調滑稽的聲音，他嘴角亦不禁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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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文件，快速閱覽後，便「沙沙」兩聲揮筆簽上，再把文件歸還給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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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心想任務輕鬆完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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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打算轉身快步離去時，希晨突然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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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前幾天整理過儲物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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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特登拖長語調的問：「東西可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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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打了個激靈，一口咬定道：「沒有！現在可是整整齊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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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時借去的衣服剛剛已物歸原位，確實現時是沒有任何東西缺漏，這回答並無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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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沒想過望月跟他玩起咬文嚼字的遊戲，一時忍俊不禁，卻強忍笑意，故作平淡的道：「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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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如釋重負，雙腳像裝了馬達般快速閃走，倒像隻遇到獅子便落荒而逃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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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看見這畫面倒是笑得開懷，眼睛笑成一條縫，嘴巴大大的張開，像個孩子般毫無防備的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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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Julian打算找希晨，一直站在房門前，卻見證住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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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容，究竟有多少年未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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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遠得令人早已淡忘，忘記你也曾有過樂天率性得像個孩子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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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事？」希晨瞥見Julian在門外，便收起肆意的笑容，輕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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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喚醒，Julian瞬間從思海的搜索中回到現實，她反應過來：「對，想問你今晚有空嗎？一起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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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地方等？」希晨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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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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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老地方，是公司附近的西餐廳。三劍俠識於微時便常常來吃飯聊天的餐廳，已光顧了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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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希晨本想與Julian一起前往餐廳，但經過Julian房間時，卻見她在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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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做手勢讓他先到餐廳候著，他只好照辦。他接過職員遞來的餐牌，悠悠的打開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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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Julian徐徐走來，希晨見狀，便很紳士的起來為Julian拉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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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Julian優雅從容的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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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讓你也招架不住，花那麼多時間溝通了？」希晨打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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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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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還在追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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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我沒興趣。」Julian毫不在意的說，只顧整頓著餐巾，忙把餐巾鋪平在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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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你，找遍了天下間最珍貴的紅酒贈予你。他待你這般好，你真的不考慮看看嗎？」希晨玩笑語調中帶著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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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是大客戶，我才沒好氣搭理他。他送來的紅酒我有給過錢，是買來的，不是他送的。」Julian斬釘截鐵的道，兩眼落在希晨手邊的那本餐牌，從沒看過希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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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知道她不欲再說這話題，他亦識趣的跟著轉話題，便遞過餐牌笑道：「這時令菜式都是挺對你口味，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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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接過希晨遞來的餐牌，打開著餐牌閱覽，勾起魅人的紅唇，得意的笑：「你又知我愛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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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你這麼多年，甚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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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這樣的回答，竟令Julia一時啞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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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這般清楚我，你也肯定清楚我對你多年的心意，可為什麼就是要拒我於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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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那個已離你而去的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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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想起希晨逗望月玩的孩子氣模樣，想起他那再次灼熱起來的眼神，便推翻了自己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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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你也許早已放下那個她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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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竟比不上一個突然冒出的女孩，我究竟那裡做得不夠好，總是不被你看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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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瞬間露出一絲凄然的淡笑，仿佛在憐憫著自己悲微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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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的心痛，只能靠自己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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