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xxx遇上xxx的短篇故事集 - 濫情的皇帝x專情的樂師08

再過半月多。景國王都鄰近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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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獲景白飛鴿傳訊後，之墨頓時心頭冒火，對著無辜白鴿罵了好一陣子，爾後也久久未能平伏怒氣，礙於情況緊迫，他唯有依令行事，收拾行裝連夜趕往西南尉遲將軍的駐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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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將軍曾在先帝位任皇太子時擔任其武術師傅，與先帝感情深厚，亦對先帝突然殯天感到詫異及質疑，無奈王喬獨掌朝政，他遠在邊疆有心無力。這次景白讓之墨攜先帝文書、王喬罪狀以及景白回召詔書，勸說尉遲將軍出兵助昌王前往王都伐亂斬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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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之墨行至此步時，王都皇城內氣氛逐漸緊張，儘管景白已用藥物和內勁壓抑體內毒素，讓自己表現得如平日一般沉淪聲樂，然而王喬似乎仍嗅到貓膩，察覺景白身體有礙，而且近日於城內外均動靜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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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消息總報不佳之音，之墨內心焦急不已如熱鍋上的螞蟻。就算尉遲將軍已然答應出兵，可是合會昌王再回王都也要花上半月時日，他是怕自己趕不上，怕自己到了王都面對的會是最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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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景白發令至今已過半月有餘，一行人雖已日夜趕路，但也才到距離王都二十多里的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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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行回王都。」之墨叫出蝶依到驛站門外，悄聲說。「不能再等，王喬已有所察覺，皇宮守衛再加嚴前，我得先潛進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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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主子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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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命令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之墨凝重地說。「命令什麼的我不聽，就等他之後再嘮叨，我只怕聽不到他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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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依頓時沉默低頭思量，然後抬眼盯看著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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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命令我來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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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心意不言自明，相視頷首後，瞬即各就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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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國王都。皇宮皇帝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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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墨攝手攝腳從屋頭跳進景白寢宮裡，但因剛才不小心觸動守備以致使外頭鬧吵得很而不爽的緊鎖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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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混帳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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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墨低聲罵道。這小聲卻仍聽進景白耳中，他頓時笑著揶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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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不聽話，嚐到苦頭了吧，別以為自己隱匿功夫了得就肆無忌憚⋯⋯」景白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聲線微弱，說話聽起來有氣無力。「其他人呢？都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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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誰呢？」之墨板著黑臉，馬上便朝著景白開罵。「我不是叫你待在宮裡別亂來的嗎？誰讓你出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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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誰辦事辦成那個樣子？我都未開口說你，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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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派紅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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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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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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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墨上前一把握起景白軟弱沒勁的手腕，探察他的脈像，然後，眼神閃爍難穩心中的震驚，同時頇臉上露出沉重悲切的表情，愔愔多時不能言。直至景白逕自抽回手，他才從迎頭襲來的衝擊中回過神來，深重的長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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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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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景白明白之墨的心情也嘆了一嘆，調整呼吸再道。「一切按照原定計劃，不過要加快腳步，今晚驚擾了宮人，怕是會打草驚蛇，你讓他們明日進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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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景白這樣說，之墨一時不知回他什麼，抱著腦袋背過身去，內心似乎正處於極度掙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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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之墨再轉過來說。「不行，你現在得跟我出宮，立刻去⋯⋯去找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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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到，紅綺她們早就尋到了⋯⋯再說，你帶著我，還能從宮中逃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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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之墨紅了眼眶，攥緊拳頭，只覺難以接受。他抖著話聲問。「⋯⋯我怎麼可以再讓你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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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你們的⋯⋯」景白抬起黯淡無光的眸子，像是看透了世事般釋然微笑，輕聲無力的道。「到時將他也帶來，拜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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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後。景國皇宮議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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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政堂乃君臣共議之處，先帝在位時此殿中堂內終日燈光長明，到了景白繼位以後，議事堂的金椅便不復再見其君在位。這也在所難免，畢竟以景白的形象實在不適合正經八百的坐在王座與臣下議論。不過，今日景白卻想好好當一回皇帝，像他長兄景絳一樣，威風凜凜地為國為民謀事策劃，奈何此刻他的臣下只有狗賊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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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延心脈，景白手上摸著一串佛珠，拖著虛弱殘軀到金椅佝僂而坐，儘管雙眼已無生氣光芒，但他仍以勢銳利眼神，盯緊面前籠手而立的王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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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你也是這樣對絳哥的嗎？」話已無法發力自丹田，即使怒吼亦只能發出虛弱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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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前置了一份紙筆墨硯，是王喬為了讓景白寫下傳位詔書而擺放的。景白見之，內心怒濤難抑，想到他皇兄景絳臨終時也與他同對其景同感其情，他更是怒火攻心，頓時咳了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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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話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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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喬假惺惺的回話，狐狸臉厚真叫景白無言以對，只能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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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啊，你要朕寫什麼呢，朕無兒無女，唯有昌王一個弟弟，可你又不喜歡他，你說景氏王室還有誰？不然你給我解藥，咱們繼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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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喬泰然自若地勾嘴一笑，無視景白話中一半，只取自己想聽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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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沒有，陛下怕是忘了舞娘懷中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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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之，景白放聲大笑數聲，隨即被血沫嗆到，捂住胸膛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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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也對啊，你怎會找不出我一個兒子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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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請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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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喬抬起垂成一線的厚重眼皮，露出渾濁灰瞳厲眼盯住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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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還是景氏的嗎？！」景白怒斥，一手將案上紙筆掃到地上。「要不直接傳給你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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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王喬不見絲毫動搖，只冷漠的看著景白。「即使你再三拖延，他們也來不到你的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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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太看得起自己，誰的命門被誰壓住，還不知道呢⋯⋯」景白仰後靠上椅背，手放開佛珠，掉到地上，喘著氣說。「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斬殺你，但是⋯⋯這一劍我還是讓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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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幽暗殿內燭光晃動人影飛掠，伴隨血濺肉裂之聲，一股寒氣直逼王喬腦門，他慌張轉身，老眼定睛一看，黑袍少年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高舉冷光銀劍，手起劍下，眨眼間在王喬老邁身軀上斜斬一道，鮮血隨即濺起彎月，滴答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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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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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喬喉嚨壓迫出兩聲，轉頃兩眼發直，乏力跪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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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道高一丈啊。」景白拭去嘴角血跡，笑言。「景紺，不見多年，功夫著實長進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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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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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紺朝下揮劍，除去劍上血跡再收回鞘中，然後轉身看向景白，滿心複雜難以言語地看著這位異母皇兄。一直以為景白與王喬是狼狽為奸，誰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瓊華樓主事人竟是他，這代表那些年與長兄密謀各事的人也是他，而且剛認清真相，本可兄弟和好，景白卻身中劇毒命不久已，如此誰不訝然受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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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幫你帶來了。」之墨抱著雲逸從屋頂上跳落，板著臉冷言冷語的說。「外面有蝶依她們還有尉遲將軍，你可別叫我去哪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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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墨⋯⋯」景白眨眨朦朧眸子，看向之墨微笑回他。「到底你在景家的屋頂開了多少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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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料之外的一言，讓之墨頓時張口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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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留在這裡吧⋯⋯死的時候有人團團圍著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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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話中一個死字瞬間點清了眾人心中如同混沌的複雜心境，從義勇憤慨斬殺奸臣明確地流轉到悲傷哀慟送別留彌至親，殿上無人不黯然神傷，久默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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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送詔書，一路凶險，有受傷嗎？⋯⋯」景白見雲逸佇立不動便先向他伸手，溫柔地問道。「你隨軍一路殺來，外面定是屍橫遍野，有嚇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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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舉目看著景白，銀白眼瞳內淚水盈盈，卻倔強地不淌下半滴，他抿緊雙唇，默然攥著兩手，壓抑著內心迎頭衝來各種不好的思緒，只有他，還難以接受眼前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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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景白虛弱的喚著他的名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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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景白這判若兩人的嗓音，雲逸左右搖頭否定，像是想說自己聽到的不是景白，景白也沒有要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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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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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雲逸啜泣道，眼中打轉的淚珠撲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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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雲逸泣不成聲，景白心裡既是心痛又是歉疚，他兩手撐著金椅扶手想站起來，自己走去雲逸身邊，但才剛邁開腳步，雙膝便無力維持站立，讓他整個人軟攤倒地。雲逸見狀立即趕上前，伸出兩臂讓他落到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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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還是幸運的⋯⋯」景白窩在雲逸的手臂裡，話聲漸漸放緩。「最後還能說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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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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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忍著泣聲問。景白拭去雲逸頰上眼淚，幽幽的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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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你會願意離開王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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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搖搖頭。當然不會走，若他知道，無論如何，絕不會離開他身邊。裂心哀痛壓滿胸膛彷彿一塊碩大石岩，牢牢抑住他想說的話，讓他只能嚶嚶抽泣流淚，哭得梨花帶雨成了淚人。景白不忍見雲逸慘然痛哭，卻不敢移開視線，他怕此刻是最後一眼。儘管滿心歉疚，但景白仍是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因為就算讓他從頭再來，他也會同樣選擇，這是他位居天子唯一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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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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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擁摟著徐徐軟癱乏力的景白，雲逸難抑思緒穿梭於過往記憶。如果在夜聽雨樓那晚，他不僅聽從景白片言，能察覺到他的異常，那麼現在會否有所不同？如果囚於地牢那時，他不只坐以待斃，能自行設法脫離，那麼景白便不會身中毒箭⋯⋯不，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在他決定任由皇族之人接走他的那瞬間開始，他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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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雪如絮紛飛的那日，纖白小手彈奏案上琴的那刻，曲音悠長哀惋之下有小炭頭昏昏欲睡的那場景，要是能像鋪天蓋地的蒼茫雪色一樣，靜若永恆，恆而無垠，最後就不會迎來曲終人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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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碎瓊亂玉，皚白之中，獨梅瓣散落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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